“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了什么？”方华看着眼前这壁垒森严的军事禁区，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安。
李局长更是满头大汗，自己的辖区里，被部队这么大张旗鼓地封锁了，他这个公安局长竟然一无所知！
“站住！军事禁区，不准靠近！”两名士兵交叉步枪，将他们拦在了警戒线外。
“同志，我是平溪县委书记方华！”方华亮出自己的身份，语气急切，“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秦呢？周秦在不在里面？”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周秦出事。
冯毅走了过来，对着方华敬了个军礼，但表情依旧冷硬。
“方书记，我们正在执行特殊任务。根据保密条例，无可奉告。”
“特殊任务？”方华愣住了，“在我的县里执行任务，我这个县委书记竟然不知道？”
“我们的行动，直接对战区司令部负责。”冯毅的回答，不卑不亢，却堵死了方华所有的话。
言下之意，你一个县委书记，还没资格知道。
方华的脸，瞬间涨红了。
他上任以来，第一次尝到这种被人堵在门外，连问都无权问的滋味。
他隔着警戒线，看到了站在冯毅身后的周秦。
周秦冲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方华的心稍微放下，但更大的困惑和骇然涌了上来。
他看着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看着那些专业的设备，再看看一脸平静的周秦。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对方书记办公室主任的许诺，是多么的可笑。
周秦和郑苏月这对夫妻，他们玩的，根本就不是和自己在同一个层级的游戏！
自己以为的天大危机，在他们那里，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而自己这个县委书记，在这场更恐怖的博弈中，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他只能像现在这样，被挡在警戒线外，焦急地等待着一个他无权知晓的结果。
天亮了。
军方的封锁并没有解除，反而更加严密。
更多的军车和设备被运了进来，整个砖窑厂被一块巨大的军用帆布遮盖了起来，从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周秦谢绝了军方派人护送的好意，独自一人回了家。
他知道，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自己家。
因为对方在没有摸清军方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况之前，绝对不敢再轻举妄动。
推开院门，郑苏月已经做好了早饭。
还是小米粥，白面馒头，和一碟爽口小菜。
仿佛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杀，和此刻村外那肃杀的氛围，都与这个小院无关。
“回来了。”郑苏月递给他一双筷子，“先吃饭。”
周秦坐下，大口地吃了起来。
温热的粥下肚，他紧绷了一夜的神经，才真正松弛下来。
“媳妇，军方接手了。”周秦咽下一口馒头，“那个科长叫冯毅，看起来很厉害。他们把人犯和证据都带走了，说要保密调查。”
“嗯。”郑苏月点了点头，似乎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他们会的。这种事，牵扯太大，他们必须从长计议，一击致命。”
“但我们不能等。”郑苏月话锋一转。
周秦愣了一下：“不等？那我们……”
“军方的调查，是他们的节奏。我们要有我们的节奏。”郑苏月把周秦的碗又盛满了，“蛇的脑袋被我们按住了，但它的七寸，还在外面扭动。”
她看着周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现在，是时候，让这条蛇自己把七寸送到我们手上了。”
郑苏月拿出周秦的手机，直接找到了吴峰的号码。
“打给他。”
周秦瞬间明白了媳妇的意思。
杀人，还要诛心！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和声音，然后拨通了电话。
……
市里，风满楼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内。
吴峰一夜没睡。
他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他在等消息。
等一个砖窑厂化为废墟，周秦和他的村民们哭天抢地的消息。
那个刘工，是他花大价钱从境外雇来的专业人士，代号“工蜂”，从未失手过。
只要窑炉一点火，一切都会结束。
就在这时，他那部私人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上“周秦”两个字，吴峰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怎么会打电话来？
难道……失手了？
不可能！
吴峰强压下心头的惊疑，接通了电话，声音装作一如既往的温和。
“喂，周主任啊，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周秦平日里洪亮的声音，而是一种夹杂着极度恐慌和颤抖的哭腔！
“吴……吴总！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啊！”
吴峰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周主任，你别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那个……那个刘工！你派来的那个技术专家！”周秦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他……他是个疯子！是个恐怖分子！”
“他昨晚，在我们的窑炉里，装了炸弹！想把我们整个村子都给炸上天啊！”
吴峰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这一瞬间都凝固了！
“什么？！”他失声叫了出来。
“吴总啊！我该怎么办啊！”周秦在电话那头，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喊道，“现在……现在部队把我们这里全封锁了！来了好多好多当兵的，说是什么……什么军事级别的恐怖袭击！正在调查所有和那个刘工有关系的人！”
“吴总！那个刘工是你介绍来的，他们肯定会查到你头上去的！你快想想办法啊！我……我好害怕啊！我该怎么跟部队的人说啊？！”
“吴总，你可是我们的荣誉村民，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吴峰拿着电话，手抖得像筛糠。
他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部队？
军事级别的恐怖袭击？
他只是想炸个砖窑厂，怎么会捅到军方那里去？！
周秦那惊恐万状、六神无主的声音，还在电话里一声声地传来，每一句“吴总”，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脏上！
他想挂电话，想说这事跟自己没关系。
可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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