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章 世界裂缝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蒋正明睁开眼，一瞬间不确定自己身在何处。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雨夜、黑衣人、陆清风银发蓝眼的模样，还有那个神秘的\"标记\"。
他猛地坐起，低头查看自己的胸口。皮肤光滑如常，没有任何印记，但当他集中注意力时，能感觉到一种奇异的温暖在胸腔深处脉动，像是第二颗心脏。
手机震动起来，是陆清风发来的消息：「九点来我公寓。别开车，步行。」
蒋正明盯着这条消息看了许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三个月来第一次，陆清风主动联系他。他飞快回复：「遵命，教授」，然后跳下床冲进浴室。
冷水冲在脸上，蒋正明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黑眼圈显示他昨晚睡得并不好，但眼中却闪烁着许久未见的活力。他尝试着触碰那股胸口的暖意，想象它流向指尖——
镜中的自己突然出现了重影，周围的空间像水面般波动起来。蒋正明踉跄后退，撞上了淋浴间的玻璃门。幻象消失了，但那一瞬间的体验真实得可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心跳如鼓。
九点整，蒋正明站在陆清风的公寓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门几乎立刻就开了，仿佛陆清风一直等在门后。
陆清风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休闲裤，黑发松松地扎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看起来比平时年轻许多。但蒋正明现在知道，这副皮囊下的存在可能比他想象的古老得多。
\"进来吧。\"陆清风侧身让出通道，声音平静。
公寓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两杯茶和一些蒋正明从未见过的仪器——一个像是水晶制成的圆盘，几枚刻有奇怪符号的金属片，还有一个小巧的银色立方体，表面浮动着若有若无的光纹。
\"坐。\"陆清风指了指沙发。
蒋正明坐下，目光无法从那些奇异物品上移开：\"这些都是……?\"
\"测试工具。\"陆清风坐在他对面，拿起水晶圆盘，\"首先，我需要确认'标记'是否成功融合。\"
他示意蒋正明将手放在圆盘上。当两人的手指在圆盘上方短暂相触时，蒋正明感到一阵微妙的电流窜过全身。
圆盘中央渐渐浮现出银蓝色的光点，像星辰般旋转着组成一个复杂图案。陆清风盯着图案，眉头微蹙。
\"有什么问题吗？\"蒋正明紧张地问。
\"相反，\"陆清风放下圆盘，\"融合度比我预期的好。看来你的身体对跨维度能量有天然的亲和力。\"
蒋正明松了口气，随即兴奋起来：\"所以我现在也有超能力了？\"
陆清风嘴角微微上扬：\"没那么简单。'标记'主要是保护性质，但确实会赋予你一些……特殊感知。\"
\"比如？\"
\"比如这个。\"陆清风突然抬手，指尖凝聚出一小团银光。他将光团弹向空中，它在两人之间爆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
蒋正明倒吸一口气——那些光点并非随机飘散，而是沿着某种看不见的网格移动，勾勒出一个错综复杂的立体网络，覆盖了整个房间。
\"这是什么？\"他伸手触碰一条光带，光带在他指尖微微弯曲，像是有实体一般。
\"维度结构。\"陆清风的声音带着某种敬畏，\"我们所处空间的基本框架。普通人看不见，但被标记后，你的感知已经部分突破了本维度的限制。\"
蒋正明着迷地看着这个突然向他敞开的神秘世界。光网在某些地方密集，有些地方稀疏，还有几处明显扭曲变形，像是被重物压垮的蜘蛛网。
\"那些扭曲是……?\"
\"维度薄弱点，\"陆清风解释，\"也是猎手们最常利用的通道。现在你能看到它们，就能避开危险。\"
蒋正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昨晚在巷子里，那两个黑衣人突然消失……他们是通过这种薄弱点离开的？\"
陆清风的表情变得严肃：\"不。猎手不能自主穿越维度，他们只是……被回收了。\"
\"回收？\"
\"他们不是生物，蒋正明，\"陆清风直视他的眼睛，\"而是某种跨维度武器，由纯能量构成的人形外壳。昨晚我摧毁了他们的外壳，能量核心被自动召回了。\"
蒋正明感到一阵寒意：\"谁……谁在控制这些武器？\"
陆清风移开目光：\"这个问题暂时超出你的安全等级。\"
又是这种回避。蒋正明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他想知道全部真相，想分担陆清风肩上的重担，但现在显然不是逼问的时候。
\"好吧，\"他强迫自己放松，\"那么除了看到这些光网，我还能做什么？\"
陆清风拿起一枚金属片：\"能量控制是最基础的技能。试着引导你体内的那股暖流，将它集中在指尖。\"
蒋正明接过金属片，按照指示尝试集中注意力。起初什么也没发生，但当他回忆起早上在镜前的体验时，金属片突然变得滚烫。他惊叫一声，金属片掉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错，\"陆清风却点点头，\"第一次尝试就能产生能量波动。\"
\"但我没控制住它。\"
\"控制需要练习。\"陆清风站起身，\"跟我来。\"
他领着蒋正明来到公寓的露台。初夏的阳光洒满空间，远处城市的天际线清晰可见。陆清风站在阳光下，银光在他指尖流转，比室内时明亮数倍。
\"太阳能增强我的能量，\"他解释，\"对你应该也有类似效果。再试一次。\"
这次，陆清风站到蒋正明身后，双手覆在他的手上。蒋正明能感觉到陆清风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耳际，带着淡淡的茶香。这个距离近得令人心跳加速。
\"别分心，\"陆清风低声警告，似乎察觉了他的走神，\"感受能量的流动，像血液一样自然。\"
蒋正明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陆清风的引导下，那股胸口的暖意逐渐流向手臂，再到指尖。银光开始在他指尖凝聚，微弱但稳定。
\"我做到了！\"他惊喜地叫道。
\"保持专注，\"陆清风提醒，\"能量不稳定时容易——\"
话音未落，蒋正明指尖的银光突然暴涨，像烟花般炸开。他本能地闭上眼睛，预想中的灼热却没有降临。睁开眼，他看到陆清风单手撑起一道半透明的蓝色屏障，将失控的能量隔绝在外。
\"——反弹。\"陆清风完成句子，撤去屏障，\"第一次尝试已经很好了。\"
蒋正明注意到陆清风的呼吸略微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消耗了你很多能量？\"
\"有些。\"陆清风没有否认，\"但教导新手本来就不容易。\"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们反复练习基础的能量控制。太阳渐渐西沉，蒋正明的控制力也有了明显进步——他现在能让银光在五指间流转而不失控，还能短暂地增强或减弱亮度。
\"进步很快。\"陆清风评价，声音中带着难得的赞许。
蒋正明咧嘴一笑：\"天才儿童，记得吗？\"
陆清风摇头，但嘴角微微上扬：\"自大是进步的最大障碍。\"
\"这不是自大，是自信。\"蒋正明反驳，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踉跄一步，扶住露台栏杆才没有摔倒。
陆清风立刻扶住他的肩膀：\"能量透支。今天就到这里。\"
回到客厅，蒋正明瘫在沙发上，全身肌肉酸痛，像是刚跑完马拉松。陆清风递给他一杯淡蓝色的液体，散发着薄荷与某种陌生草药混合的清香。
\"喝下去，能补充能量。\"
蒋正明一饮而尽，液体冰凉，顺着食道流下后在胃部化作一股暖流，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疲劳感顿时减轻了许多。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看着空杯子。
\"跨维度版的能量饮料。\"陆清风难得开起玩笑，\"配方保密。\"
蒋正明也笑了，但笑容很快消失。他放下杯子，突然单膝跪在陆清风面前。这个动作让陆清风明显一怔。
\"教我更多，\"蒋正明仰头看着他，声音坚定，\"不只是自保的技巧。我想真正了解你的世界，想成为能站在你身边的人，而不是被保护的累赘。\"
陆清风的表情变得复杂：\"你知道你在要求什么吗？这条路没有回头机会。\"
\"我知道。\"
\"训练会很艰苦，甚至危险。\"
\"我不在乎。\"
\"你会看到……无法忘却的可怖事物。\"
蒋正明握住陆清风的手：\"只要和你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陆清风沉默了很久，久到蒋正明以为他会拒绝。最终，他轻轻点头：\"我会教你。但有一个条件——绝对服从我的指令，特别是在危险情况下。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遵命，教授。\"蒋正明露出灿烂的笑容。
陆清风无奈地摇头，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柔和：\"起来吧，别像个求婚的傻瓜似的。\"
\"如果是求婚，我会双膝跪地。\"蒋正明调皮地眨眨眼，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公寓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陆清风瞬间绷紧身体，眼中闪过一丝蓝光。
\"怎么了？\"蒋正明警觉地问。
陆清风没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到窗前，手指在空中划出一个复杂符号。银光形成的图案悬浮片刻，然后破碎成无数光点。
\"有人触动了外围警报。\"他声音低沉，\"猎手不应该这么快就——\"
话音未落，整面落地窗突然爆裂开来。蒋正明本能地扑向陆清风，用身体挡在他前面。无数玻璃碎片在空中凝固，然后像被按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般静止不动。
一个黑衣人站在窗外虚空处，仿佛踩在无形的平台上。不同于昨晚那两个，这位穿着类似高级军官的黑色制服，胸前别着一枚血红色的徽章。
\"终于找到你了，'守望者'。\"黑衣人开口，声音像是多个声音的混合体，刺耳得不似人类，\"还有这个被污染的原生种。\"
陆清风将蒋正明拉到身后，周身开始泛起蓝光：\"退下，猎犬。你没有权限在这个维度活动。\"
黑衣人笑了，那笑声让蒋正明毛骨悚然：\"权限更新了，守望者。议会已经通过了清洗决议。你和你的小宠物都在名单上。\"
蒋正明感到胸口的标记突然变得灼热，银光不受控制地从他指尖溢出。黑衣人贪婪地盯着那些光芒：\"果然，你给了他标记。多么浪费的能量……\"
陆清风突然抬手，一道蓝光如闪电般射向黑衣人。黑衣人轻松闪避，但攻击只是个幌子——趁他移动的瞬间，陆清风抓住蒋正明的手腕，另一只手在空中撕开一道发光的裂缝。
\"跳进去！\"他命令道。
蒋正明犹豫了一秒：\"你呢？\"
\"我会跟上！快！\"
蒋正明跃进裂缝，最后一瞥看到陆清风被黑衣人从背后袭击，蓝光与红光在公寓内激烈碰撞。然后裂缝闭合了，他被抛入一片五彩斑斓的混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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