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番外：青楼误会
天墉城的黄昏，夕阳为琼华宫的屋檐镀上一层金边。
紫胤真人静立在窗前，银发束得一丝不苟，蓝白道袍纤尘不染，目光落在远处城中的某一点——那是醉仙楼的方向，城中最大的青楼。
\"师尊，该用晚膳了。\"百里屠苏在门外轻声提醒。
\"你们先用。\"紫胤真人声音平静，\"我不饿。\"
百里屠苏犹豫了一下：\"陌尘上仙他……又不回来用膳？\"
紫胤真人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嗯。\"
待弟子离去，紫胤真人缓缓抬手，按住胸口。那里闷闷的，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三日前，他偶然从弟子口中听说陌尘频繁出入醉仙楼，起初还不信，直到亲自跟去，亲眼看见那一袭黑袍没入那扇雕花大门……
\"系统。\"他突然开口。
悬浮在角落的银色光球立刻飘过来：【在呢！】
\"陌尘近日……在忙什么？\"
光球闪烁了几下：【宿主说他在……呃……做社会调查！对，研究这个世界的民俗文化！】
紫胤真人垂下眼眸，长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是吗……\"
系统光球不安地上下浮动，它当然知道陌尘去青楼的真实目的，但被严令保密。看着紫胤真人强装平静的样子，它忍不住在数据库里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剑仙吃醋全记录》。
\"我去练剑。\"紫胤真人突然转身，取下墙上的红玉剑。
【这么晚了还练？】系统跟上去，【宿主说今晚会早点回……】
\"随他。\"
两个字，冷得像昆仑山顶的雪。
……
醉仙楼内，陌尘正襟危坐在雅间里，面前摊开一本笔记，对面是醉仙楼的花魁娘子。
\"所以道侣之间最重要的是新鲜感？\"陌尘认真记着笔记。
花魁掩唇轻笑：\"正是呢。再美的花看久了也会腻，得时常换换花样。\"她打量着陌尘俊美的面容，\"不过像公子这般人物，竟还需来我们这儿取经？\"
陌尘叹气：\"我家那位……性子清冷，与我是一个路数。\"他比划了一下，\"都是白衣飘飘，不苟言笑那种。我想着……学些不一样的。\"
花魁了然：\"想给道侣惊喜？\"
陌尘点头，耳根微红：\"他总是一身素色，我在想……\"
\"包在我身上！\"花魁拍手笑道，\"从妆容到衣饰，保管让您家那位焕然一新！\"
……
练武场上，紫胤真人一遍遍演练着剑招，红玉剑在月光下划出凌厉的弧线。突然，\"铮\"的一声，剑锋偏了三寸，将一旁的石灯拦腰斩断。
紫胤真人怔怔地看着断灯，这是三百年来他第一次练剑失手。
\"师尊……\"百里屠苏不知何时出现在场边，担忧地看着他，\"您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了。\"
紫胤真人收剑入鞘：\"无碍。\"
\"那个……\"百里屠苏欲言又止，\"今早我去城中采买，又看见陌尘上仙进了醉仙楼……\"
紫胤真人的手一抖，剑鞘磕在石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知道了。\"他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只有系统注意到他的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
【紫胤真人等等我！】系统光球急忙跟上，悄悄给陌尘发了条讯息：【宿主！情况紧急！你家剑仙要黑化了！】
……
次日清晨，陌尘轻手轻脚地回到琼华宫，却发现紫胤真人早已起身，正在院中抚琴。琴音沉郁，如泣如诉。
\"阿胤，这么早？\"陌尘笑着走近。
紫胤真人头也不抬：\"不及你早。\"
陌尘一愣，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你……生气了？\"
\"何以见得？\"紫胤真人终于抬眸，眼中平静无波，\"你我本是道友，各有私事，何来生气一说。\"
这话听着客气，却让陌尘心头一紧。平日里紫胤真人虽也清冷，但对他从来都是\"陌尘\"直呼，何曾如此生分过？
\"我这几日确实有些事瞒着你……\"陌尘试探道，\"但其实是为了……\"
\"不必解释。\"紫胤真人打断他，起身收琴，\"我今日要去后山闭关，三日后再见。\"
陌尘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等等！为什么突然闭关？\"
紫胤真人轻轻挣开：\"静心。\"
眼看那道蓝色身影就要离去，系统光球突然从陌尘袖中窜出，挡在紫胤真人面前：
【紫胤真人！宿主去青楼是为了学习如何讨你欢心！他嫌你们两个太像了想给你新鲜感！】
空气瞬间凝固。
紫胤真人缓缓转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什么？\"
陌尘扶额：\"系统！说好的保密呢！\"
【再保密要出人命了！】系统绕着紫胤真人转圈，【宿主你不知道，这几天你不在的时候，紫胤真人练剑砍断了三盏石灯，打坐走火入魔一次，还差点把涵素真人的胡子当杂草拔了！】
紫胤真人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胡言乱语！\"
陌尘却心疼坏了，上前一步将人搂住：\"你……以为我去青楼是……\"
\"我没有。\"紫胤真人别过脸，却掩不住声音里的微颤，\"你爱去哪去哪。\"
陌尘突然明白了什么，捧起他的脸：\"阿胤，你吃醋了？\"
\"荒谬！\"紫胤真人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系统光球识趣地飘远了些，顺便开启了隐私模式。
陌尘低笑，额头抵着紫胤真人的：\"我去醉仙楼，是向花魁学习妆发技巧。\"他轻声道，\"你总是一身素色，我想看你穿艳些……想你为我点绛唇，描远山……\"
紫胤真人怔住了：\"就为这个？\"
\"还有这个。\"陌尘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取悦道侣的一百种方法》，\"我想让我们之间……不止有清冷如雪，也能艳若桃李。\"
紫胤真人翻看着小册子，脸上的冰霜渐渐融化：\"傻子……\"
\"所以……\"陌尘小心翼翼地问，\"不闭关了？\"
紫胤真人轻哼一声：\"看你表现。\"
陌尘眼前一亮，立刻从乾坤袋中倒出一堆瓶瓶罐罐：\"我从醉仙楼带回来的胭脂水粉，还有……\"他抖开一件绯红色纱衣，\"这个……\"
紫胤真人看着那件薄如蝉翼的纱衣，脸\"腾\"地红了：\"荒唐！\"
\"试试嘛~\"陌尘拉着他的手摇晃，\"就一次？\"
\"……\"
半刻钟后，琼华宫内殿。
\"疼！阿胤你轻点！\"
\"别动，画歪了。\"
紫胤真人捏着陌尘的下巴，手持螺子黛，认真地为他描眉。陌尘则乖乖仰着脸，任由摆布。
\"花魁说这样能增加情趣……\"陌尘小声嘀咕。
紫胤真人手一抖，眉毛画到了太阳穴：\"……\"
\"噗哈哈哈！\"陌尘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笑得前仰后合，\"这哪是远山眉，这是泥石流啊！\"
紫胤真人也被逗笑了，清冷的眉眼舒展开来，如冰雪初融。陌尘看呆了，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
轮到紫胤真人时，情况更糟。陌尘手抖得像筛糠，桃花妆画成了小花脸，胭脂抹得像是被人打了两拳。
\"我是不是很失败？\"陌尘沮丧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紫胤真人却望着镜中的自己，轻声道：\"从未想过……还能这般模样。\"
镜中人绯衣灼灼，面若桃花，与平日清冷形象判若两人。陌尘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他肩头：\"喜欢吗？\"
紫胤真人微微点头，耳尖泛红：\"就是……太艳了些。\"
\"偶尔换换风格嘛。\"陌尘笑着亲了亲他的耳垂，\"我的阿胤怎样都好看。\"
紫胤真人突然转身，直视陌尘的眼睛：\"你是否……厌倦了我这般模样？\"
陌尘一愣，随即郑重摇头：\"我爱的是你，无论清冷如雪还是艳若桃李。\"他抚上紫胤真人的脸颊，\"只是想着……若能见识你更多面貌，该有多好。\"
紫胤真人眸光微动，主动吻上陌尘的唇。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几分羞涩，几分甜蜜。
系统光球躲在门外，偷偷记录着这一幕。它决定把这个文件夹命名为《论剑仙大人如何被一盘胭脂攻陷》，作为永久珍藏。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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