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章 疗伤时光
晨光透过窗棂洒入房间，在地面上勾勒出斑驳的光影。陌尘静立在窗边，白发如雪，黑袍似夜，仿佛一幅静止的水墨画。系统化作的光团在他肩头不安分地蹦跳着。
\"宿主宿主！他快醒啦！\"系统小声嚷嚷，\"本系统检测到他的脑电波活动正在增强！\"
陌尘转身走向床榻。楚留香仍闭着眼睛，但眉头已经微微蹙起，长睫轻颤，显然正在从昏迷中苏醒。昨夜的伤口在陌尘的治疗下已经结痂，只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疤痕。
\"唔……\"楚留香发出一声低吟，缓缓睁开眼睛。初醒的眸子里还带着几分迷茫，却在看到陌尘的瞬间亮了起来，\"陌兄……\"
他试图撑起身子，却被一阵眩晕击倒，重新跌回枕上。陌尘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别动。\"
\"让楚某……喝口水……\"楚留香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陌尘转身去倒水，系统立刻在他脑海中叽叽喳喳：\"宿主宿主！用那个白玉杯！本系统刚刚用灵力净化过，能加速他恢复！\"
陌尘拿起桌上的白玉杯，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划，一缕金光渗入水中。他扶起楚留香的后颈，将水杯递到他唇边。
楚留香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喉结上下滚动。几滴水珠顺着唇角滑落，沿着脖颈的线条没入衣领。陌尘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滴水珠，直到它消失不见。
\"多谢陌兄。\"楚留香喝完水，冲他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昨夜若非陌兄相救，楚某怕是已经……\"
\"不必言谢。\"陌尘打断他的话，将他重新放平，\"毒虽解，元气未复，需静养三日。\"
楚留香闻言立刻皱眉：\"三日？可幽冥宗的天罗大阵……\"
\"本系统已经计算过啦！\"系统插嘴道，\"距离月圆之夜还有五天，宿主完全来得及在他恢复后去破坏大阵！\"
陌尘将系统的话精简转述：\"时间足够。\"
楚留香这才稍稍放松，却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此处是？\"
\"安全屋。\"陌尘回答，\"无人知晓。\"
系统得意地补充：\"是本系统扫描找到的最佳藏身处！连只老鼠都找不到这里！\"
楚留香环顾四周，这确实是个隐蔽的所在。房间不大但整洁，窗外隐约可见茂密的树影，显然位于城郊某处。阳光透过窗纸洒落在被褥上，为这个简陋的避难所添了几分温馨。
\"陌兄有心了。\"楚留香真诚地说，目光柔和地落在陌尘脸上，\"只是要劳烦陌兄照顾楚某，实在过意不去。\"
陌尘还未回答，系统就抢着说：\"告诉他不用客气！宿主照顾人可有一套了！上个世界连重伤的麒麟兽都被宿主养得油光水滑的！\"
\"无妨。\"陌尘选择性地忽略了系统的胡言乱语，\"饿吗？\"
经他提醒，楚留香才感到腹中空空：\"确实有些……\"
\"等着。\"陌尘转身走向门外。
系统立刻跟上：\"宿主要去买吃的吗？本系统知道东街有家包子铺特别好吃！\"
\"你会做饭？\"陌尘在心中反问。
\"呃……理论上会！\"系统底气不足地说，\"本系统有《三千道家常菜谱》全集！\"
陌尘轻哼一声，径自走向小屋后方的厨房。出乎系统意料的是，他竟真的挽起袖子，开始生火做饭。
\"宿主……原来你会这个？\"系统惊讶地看着陌尘熟练地淘米下锅。
陌尘没有回答，只是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样药材，加入粥中。很快，一锅散发着清香的药粥便煮好了。系统检测了一下成分，发现都是补气养元的珍贵药材。
\"宿主好厉害！\"光团兴奋地在灶台上滚来滚去，\"这粥比普通食物更能帮他恢复！\"
陌尘盛了一碗，回到卧室。楚留香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立刻睁开眼。当看到陌尘手中的粥碗时，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陌兄亲自下厨？\"
陌尘坐到床边，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唇边：\"喝。\"
楚留香受宠若惊，连忙伸手：\"楚某自己来就好……\"
\"别动。\"陌尘避开他的手，\"会扯到伤口。\"
系统在陌尘脑海中倒吸一口气：\"宿主！你居然要喂他！你都没喂过本系统！\"
\"你又不需要吃东西。\"陌尘在心中冷淡地回应。
\"那本系统也要宿主喂！\"系统无理取闹地幻化出一个小光嘴，\"啊——\"
陌尘直接切断了与系统的感知共享，专心喂粥。楚留香起初有些窘迫，但很快在美食面前败下阵来。粥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好，药材的苦涩被巧妙地化解，只余满口清香。
\"想不到陌兄还有这般手艺。\"楚留香由衷赞叹，\"比之京城最好的药膳坊也不遑多让。\"
陌尘不置可否，只是又舀了一勺递过去。楚留香乖乖张嘴，却在吞咽时不小心呛到，咳嗽起来。
\"咳咳……抱歉……\"
陌尘皱眉，放下粥碗，伸手轻拍他的背。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楚留香僵住了——陌尘的手掌隔着单薄的衣衫传来温暖的触感，拍抚的力度恰到好处，既不会碰到伤口，又能有效缓解咳嗽。
\"好些了？\"陌尘问。
楚留香抬头，正对上陌尘近在咫尺的面容。那双平日冷若冰霜的眼睛此刻竟带着一丝他从未见过的关切。两人呼吸交错，楚留香突然觉得心跳加速，连忙垂下眼帘：\"好……好多了，多谢陌兄。\"
系统重新连接后看到这一幕，立刻炸毛：\"宿主！你们靠太近啦！\"
陌尘重新拿起粥碗，继续喂食工作，对系统的抗议充耳不闻。直到一碗粥见底，他才开口：\"再睡会。\"
楚留香确实感到倦意上涌，药粥中的安神成分开始发挥作用。他躺回枕上，却还强撑着精神：\"陌兄……关于天罗大阵……\"
\"我会处理。\"陌尘为他掖好被角，\"睡吧。\"
楚留香的睫毛已经开始打架，却仍不放心：\"太危险……等楚某好了……一起……\"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被平稳的呼吸取代。陌尘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沉睡的面容。楚留香的睡相很安静，长睫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唇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的弧度，像是做了什么好梦。
\"宿主……\"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委屈，\"你对他真好……\"
陌尘收回目光，转身走出卧室：\"只是任务需要。\"
\"骗人！\"系统追着他来到院中，\"本系统检测到宿主你的情绪波动异常！心跳也比平时快！\"
陌尘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闭目调息：\"安静。\"
光团不依不饶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宿主是不是喜欢上楚留香了？是不是是不是？\"
陌尘睁开眼，一把捉住乱蹦的光团：\"你很吵。\"
\"本系统这是关心宿主！\"系统挣扎着说，\"万一他只是为了气运碎片才接近宿主呢？万一他知道真相后翻脸不认人呢？\"
陌尘的手微微一顿，系统的这句话不知为何刺中了他心中某个隐秘的角落。是啊，他现在对楚留香的一切照顾，不也是为了气运碎片吗？若楚留香知道真相……
\"不一样。\"陌尘突然说。
\"啊？\"系统没反应过来。
\"我对他好，不全是为了碎片。\"陌尘松开手，光团立刻飘到安全距离，\"他……值得。\"
系统沉默了一会，小声说：\"那宿主答应本系统，不会因为他就不要本系统了……\"
\"不会。\"陌尘的回答简短而坚定。
光团这才稍微安心，蹭到陌尘肩头：\"那……那本系统就勉强同意宿主对他好一点……就一点点！\"
陌尘唇角微勾，重新闭上眼睛调息。系统也安静下来，化作一道温暖的能量流环绕在他周围，帮他恢复昨夜消耗的灵力。
午后，楚留香再次醒来时，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他试着坐起身，这次没有头晕目眩。屋内静悄悄的，阳光已经西斜，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陌兄？\"他轻声呼唤，却没有得到回应。
楚留香慢慢挪到床边，双脚触地时仍有些虚浮，但已能勉强站立。他扶着墙壁走到门口，推开房门，一阵清风迎面拂来，带着草木的清香。
小院中，陌尘正背对着他站在一棵老槐树下，白发如瀑垂落腰际，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晕。他似乎在沉思，连楚留香的脚步声都没有惊动。
\"陌兄……\"楚留香又唤了一声。
陌尘这才转身，看到楚留香站在门口，眉头立刻皱起：\"怎么起来了？\"
\"躺久了浑身发僵。\"楚留香笑道，\"出来透透气。\"
陌尘大步走来，不由分说地扶住他的手臂：\"回去。\"
\"让楚某在院中坐会儿吧。\"楚留香恳求道，\"就一会儿。\"
陌尘看着他期盼的眼神，最终妥协，扶他到石凳上坐下。系统在陌尘脑海中哼哼：\"宿主对他太纵容了！\"
\"陌兄一直守在这里？\"楚留香环顾四周，发现这小院虽然简陋，却打理得很整洁，墙角还种着几株草药。
\"嗯。\"陌尘简短地回答。
\"为了照顾楚某，耽误陌兄正事了。\"楚留香歉然道，\"其实陌兄不必如此……\"
\"我愿意。\"陌尘打断他。
这简单的三个字让楚留香一怔，随即眼中泛起温暖的笑意：\"陌兄待楚某，真是……太好了。\"
系统立刻警觉：\"宿主宿主！他对你的好感度飙升到92了！气运碎片转移速度加快了！\"
陌尘没有回应系统，只是对楚留香说：\"别多想，养伤要紧。\"
楚留香点点头，仰头看向渐暗的天空：\"陌兄，关于天罗大阵，楚某有些想法……\"
\"说。\"
\"幽冥宗既然能在醉月楼设下血池，想必城中还有其他节点。\"楚留香分析道，\"若能找出这些节点提前破坏……\"
\"四个。\"陌尘接过他的话，\"东南西北各一，醉月楼是东节点。\"
楚留香惊讶地看着他：\"陌兄如何得知？\"
\"算出来的。\"陌尘面不改色。
系统得意地补充：\"本系统的全城扫描可不是吃素的！\"
楚留香将信将疑，但还是继续道：\"既如此，我们可分头行动，尽快破坏这些节点。\"
\"我们？\"陌尘挑眉，\"你的伤……\"
\"已经好多了。\"楚留香活动了一下手臂证明自己，\"再说，楚某对城中地形熟悉，能帮上忙。\"
陌尘审视着他的脸色，确实比早晨好了许多，但离完全康复还差得远。正要拒绝，系统突然插话：\"宿主！让他一起去吧！亲密行动能加速气运碎片转移！\"
见陌尘沉默，楚留香又补充道：\"若陌兄不放心，不妨再等一日。楚某保证按时服药，尽快恢复。\"
最终，陌尘妥协了：\"明日再看情况。\"
楚留香露出胜利的微笑，正要说话，突然一阵夜风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虽然已是初夏，但入夜后的山风仍带着凉意，而他只穿着单薄的里衣。
陌尘立刻察觉，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他肩上：\"回屋。\"
这次楚留香没有反对，任由陌尘扶他起身。黑袍上还残留着陌尘的体温和一丝冷冽的清香，让他莫名安心。
\"陌兄的衣服……好香。\"楚留香无意识地说出口，随即意识到失言，连忙补充，\"我是说……这熏香很特别……\"
陌尘没有回应，但系统敏锐地发现宿主的耳尖微微泛红。光团立刻在他脑海中嚷嚷：\"宿主害羞了！本系统看到啦！\"
\"闭嘴。\"陌尘在心中呵斥，手上却小心地扶着楚留香回到卧室。
安顿好楚留香后，陌尘正要离开，衣袖却被轻轻拉住。楚留香半靠在床头，眼中带着罕见的脆弱：\"陌兄……能否陪楚某说会儿话？\"
系统立刻警觉：\"宿主小心！他要用苦肉计博取同情！\"
陌尘犹豫片刻，还是在床边坐下：\"说什么？\"
\"随便什么。\"楚留香微笑道，\"比如……陌兄从何处来？这一身本领师承何人？\"
这是试探。陌尘心知肚明，却也不恼：\"很远的地方。没有师父。\"
\"那陌兄为何会来到此地？又为何对幽冥宗如此了解？\"
系统立刻提供标准答案：\"告诉他宿主是游方修士，专门对付幽冥宗这种邪修组织！\"
\"游历四方，斩妖除魔。\"陌尘简略地说。
楚留香若有所思：\"所以陌兄是专门来对付幽冥宗的？\"
\"嗯。\"
\"那……事成之后，陌兄会离开吗？\"楚留香的问题突然变得直接。
陌尘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语塞。系统立刻跳出来：\"告诉他当然会走！宿主还要去其他世界收集气运呢！\"
\"……会。\"陌尘最终回答。
楚留香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扬起笑容：\"那在这之前，楚某定要好好尽地主之谊，带陌兄领略此地风光。\"
陌尘没有回应，只是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该休息了。\"
楚留香顺从地躺下，却在陌尘起身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陌兄……\"
\"嗯？\"
\"谢谢你。\"楚留香真诚地说，\"不只是为救命之恩……还有这一切。\"
陌尘怔了怔，轻轻抽回手：\"睡吧。\"
走出卧室，系统立刻蹦出来：\"宿主宿主！气运碎片已经转移过半了！照这个速度，不用等月圆之夜就能收集完成！\"
陌尘站在院中，仰头望向满天星斗，不知为何，心中并无预期的喜悦。
\"宿主？\"系统小心翼翼地问，\"你不开心吗？\"
\"没有。\"陌尘收回目光，\"只是累了。\"
系统化作的光团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那宿主也早点休息吧。本系统会守夜的！\"
陌尘点点头，走向隔壁的小屋。夜风拂过，带走了他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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