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新苗初长，岁月如常
一场秋雨过后，村东头的荒地翻出了新土，带着湿润的腥气。李阳蹲在田埂上，手里捏着几粒玉米种，正仔细查看土壤的墒情——这是他从瓦岗学来的本事，说是土要攥成团、落地散，才最适合下种。
“阳哥，土翻得差不多了！”二丫拎着水桶过来，裤脚沾了泥，却笑得一脸灿烂。她身后跟着几个半大的孩子，是村里学堂的学生，放了学就来帮忙捡石头。
李阳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把种子拿来，咱们开始点种。”
玉米种是罗成托人从幽州捎来的，颗粒饱满，据说是用灵脉令的边角料“养”过的——罗成在信里说得神乎其神，说这种子能抗虫害，产量翻倍。李阳虽不信这些玄乎的，却也看得出来，种子确实比普通的更有劲儿。
他教孩子们在垄上挖坑，二丫负责点种，自己则用脚把土踩实。孩子们嘻嘻哈哈地比着谁挖的坑更匀，二丫的辫子甩来甩去，阳光透过云层落在新翻的土地上，亮得晃眼。
“阳哥，你说这玉米真能长到一人高？”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问，他是王大叔的孙子，小名叫小石头。
“只要好好侍弄，别说一人高，两人高都能长。”李阳笑着揉了揉他的头，“等长了玉米，给你做玉米饼吃。”
小石头立刻干劲十足，挖坑挖得更卖力了。
正忙着，村口来了辆马车，车帘掀开，露出秦琼的脸。他比上次在长安时黑了些，也壮实了，身上的铠甲换成了便服，却依旧带着一股军人的硬朗。
“李兄弟，忙着呢？”秦琼跳下车，手里还提着个布包，“刚从洛阳述职回来，顺道来看看你。”
“秦大哥怎么来了？”李阳赶紧迎上去。
“一来是看看你这‘田舍郎’过得怎么样，二来是给你带个好消息。”秦琼打开布包，里面是几本农书，“陛下下旨，要在全国推广新作物，这是农官编的书，说你懂这个，让我给你送来，看看能不能给提些意见。”
李阳拿起农书，封面上写着《齐民要术新篇》，里面画着各种作物的图谱，还有改良农具的图样。他翻了几页，眼睛越来越亮：“这些法子好！比我瞎琢磨的强多了！”
二丫端来茶水，秦琼喝了一口，看着地里忙碌的孩子，笑道：“还是你这里自在。洛阳城里天天议事，吵得头疼，哪有这田埂上清净。”
“秦大哥要是累了，就来村里住几天，我给你炖玉米排骨汤。”二丫笑着说。
“那可得尝尝。”秦琼看向李阳，“对了，罗成那小子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他开春要成亲了，让你务必去幽州喝喜酒。”
“一定去。”李阳点头，心里暖暖的。
秦琼没多留，说还要赶回洛阳。临走时，他看着李阳手里的农书，突然说：“有时候我总在想，当年你要是留在军中，说不定能封王拜相。”
李阳笑了，指了指地里刚种下的玉米种：“我现在这样，挺好。你看这种子，埋在土里，等开春就能发芽，秋天就能结果，多实在。”
秦琼愣了愣，随即大笑：“你说得对！实在！那我先走了，农书的事别忘了。”
送走秦琼，李阳继续点种。夕阳落在他和二丫身上，把影子叠在一起。小石头跑过来，举着一颗刚捡的鹅卵石：“阳哥，你看这石头圆不圆？能磊田埂吗？”
“能，当然能。”李阳接过石头，放在田埂上，“这田埂啊，就得用这样的石头磊，才经得住雨水冲。”
远处的学堂传来放学的铃声，孩子们欢呼着跑出来，三三两两地回家。李阳直起身，看着眼前的土地，看着身边的人，突然觉得，所谓的天下太平，其实很简单——就是有人种粮，有人守土，有人读书，有人欢笑。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玉米种，又看了看远处的炊烟，心里踏实得很。
夜色渐浓，李阳和二丫收拾好农具往家走。田埂上的草沾着露水，踩上去软软的。二丫突然说：“阳哥，等玉米熟了，我们磨些玉米面，给长安的陛下也送点尝尝吧？”
李阳笑着点头：“好啊，让他也知道，这田埂上长出来的东西，比金銮殿上的珍馐还香。”
月光洒在田埂上，照亮了新翻的土地，也照亮了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风里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远处传来几声狗吠，一切都安静而美好。
李阳知道，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没有惊天动地的传奇，只有细水长流的日子。那些关于令牌、关于血魔、关于界域通道的记忆，就像埋在土里的种子，最终都化作了滋养这片土地的养分，长出了新的希望。
而他，李阳，只是一个守着田埂的农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守护着这平凡却珍贵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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