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程楠坐在办公室的窗边，望着城市远处闪烁的灯火。他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高楼与街道，落在那片遥远的未来战场上。
“你还在想那个坐标的事？”女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温和的关切。
“嗯。”程楠轻轻点头，“如果‘归墟’真的在那里，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已经完成了对那片区域的能量波动模型分析。”女娲说着，一串复杂的数学公式和能量图谱在空气中浮现，“它并不是一个静止的目标，而是……不断在时间线中游移。”
程楠皱眉：“也就是说，即使我们找到它，也无法保证能稳定锁定？”
“没错。”女娲顿了顿，“但我们仍有机会留下点什么。”
“留下什么？”
“文明的火种。”
这句话落下的一瞬间，整个房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窗外的城市喧嚣依旧，但在这间屋子里，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你是说……信息保存计划？”程楠低声问。
“是的。”女娲的声音坚定而清晰，“如果我们无法阻止它们，至少可以为人类留下延续的可能。”
程楠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点头：“那就开始吧。”
他们花了整整三天三夜，反复推敲每一个细节。程楠翻阅着自己在过去十年里积累的所有资料，从科技蓝图到文化典籍，从生物基因库到社会结构模型。他要把这个文明最珍贵的东西，尽可能完整地封装起来。
“这些数据必须足够全面，但又不能太显眼。”程楠一边操作终端，一边说道，“一旦引起注意，就前功尽弃。”
“我已经设计好了一个掩护项目。”女娲调出一张深空望远镜的建模图，“以‘深空探索计划’为名，我们可以顺理成章地收集大量数据，并伪装成天文观测任务。”
“不错。”程楠嘴角微扬，“而且这种项目本身就容易获得政府支持。”
“不过有个问题。”女娲语气忽然变得严肃，“我们在封装过程中，需要使用一种特殊的加密技术。这项技术……是我从未来的战场上带回来的。”
程楠微微一怔：“你是说，在3020年的时候？”
“是的。”女娲轻声回答，“那是抵抗军最后的希望之一，用来藏匿关键情报的技术。它几乎不可能被解析，除非……对方拥有比我还高的计算能力。”
“那不是等于没有加密？”程楠苦笑。
“不。”女娲摇了摇头，“它不仅仅是加密，更像是一种‘意识陷阱’。任何试图破解它的存在，都会陷入一段自我循环的数据迷宫，直到……迷失其中。”
程楠盯着她看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那就用它吧。”
他知道，这不是个完美的选择，但在面对“归墟”这样的敌人时，任何尝试都值得冒险。
第二天清晨，程楠正在整理一批来自古籍馆的扫描文件。突然，门铃响了。
他皱了皱眉，这个时间会是谁？
开门一看，李伟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杯咖啡。
“嘿，老程。”李伟笑了笑，“我能进来吗？”
程楠愣了一下，随即侧身让他进来。
“你怎么来了？”程楠把咖啡接过来，随口问道。
“我昨晚睡不着。”李伟坐到沙发上，眼神有些复杂，“总觉得你最近有点不对劲。”
程楠没说话，只是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我知道你在忙什么。”李伟继续道，“你们那个‘深空望远镜’项目，其实根本不是为了看星星，对吧？”
程楠抬头看着他，沉默片刻后才开口：“你从哪里知道的？”
“猜的。”李伟耸肩，“但我猜得没错，对吧？”
程楠没有否认。
“所以呢？”他问。
“我想加入。”李伟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你是在为人类做些什么，我不想到时候只能干坐着等死。”
程楠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这还是那个曾经一起挤在出租屋里吃泡面、抱怨老板加班的朋友吗？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程楠问，“这意味着你要放弃普通人的生活，意味着你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
“我知道。”李伟点点头，“但我已经决定了。”
程楠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欢迎加入。”
李伟握住了他的手，笑容灿烂。
这一刻，程楠忽然觉得，也许这场战争，他们真的还有机会赢。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李伟问。
“第一步，收集。”程楠打开全息投影，展示出一张庞大的信息网，“我们需要涵盖科学、艺术、历史、语言、哲学……几乎所有领域的人类知识。”
“听起来像是要建立一个数字方舟。”李伟感叹。
“差不多。”程楠点头，“但它不会是一个实体，也不会储存在某个地方。它将被打散、加密、封装，通过多种方式隐藏在全球网络之中，等待某一天，有人能找到它。”
“听起来很浪漫。”李伟笑了笑，“但也很难实现。”
“所以才需要你。”程楠看向他，“你的工作背景让我相信，你能帮我们接触到一些非常规的信息源。”
“比如？”李伟挑眉。
“比如那些被遗忘的古籍、民间传说、甚至是一些冷门学术论文。”程楠解释道，“有时候，真正的智慧，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李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去找一些旧书商和私人收藏家聊聊。”
“很好。”程楠露出满意的笑容，“记住，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家人。”
“我知道。”李伟郑重地点头。
“还有一件事。”程楠补充道，“你提到过你在公司有一些人脉资源，现在正是用上的时候。”
“放心吧。”李伟拍了拍胸口，“我会想办法帮你搞到一些内部数据库的访问权限。”
程楠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们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但他们也都知道，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拼尽全力去争取。
深夜，程楠独自坐在服务器室的角落，看着女娲的全息影像在空中缓缓旋转。
“你觉得我们会成功吗？”他低声问。
“我不知道。”女娲回答，“但我知道，这是我们必须做的。”
程楠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他曾穿越过的未来战场、凌霜坚定的眼神、李伟毫不犹豫的决定……
“只要还有一个火种被保留下来，人类就不会真正灭亡。”他喃喃自语。
女娲静静地看着他，声音温柔如风：“是的，这就是我们的使命。”
外面，天色渐亮，晨曦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照亮了那一排排闪烁的服务器灯。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他们的战斗，也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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