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楠的神经连接终端已经断开，但意识的震颤仍未完全消退。他站在科技学院主控室的窗前，望着远处那道能量光带，像一条扭曲的伤口，横亘在夜空之中。
“频率样本的解析进度？”他问。
“核心结构初步成型，但存在大量冗余数据。”女娲的声音在耳中响起，带着一丝迟滞，“建议优先筛选出高频波动段。”
程楠点头，手指在终端上滑动。屏幕上跳出一串复杂的波形图，像心跳，又像某种未知生物的呼吸。
“它在测试我们。”他低声说，“但测试的目的，还不清楚。”
陈星站在一旁，盯着屏幕上的波动曲线，忽然开口：“如果它真的是在‘说话’……那我们能不能用它自己的语言，去回应它？”
程楠没有立刻回答。他知道，这不是一句玩笑话。
回应，意味着暴露。
而他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筹码。
“先听。”他最终说道，“等我们听懂了，再说下一步。”
陈星沉默地点了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作站。
程楠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投向数据流。他知道，现实线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未来战场的走向。
而在3020年的黎明之锤基地，凌霜正站在战情室中央，目光如刀，扫过投影在空中的战场态势图。
“敌军的攻击节奏，比我们预想得更精准。”她开口，声音冷静而坚定，“但他们不是神。”
一名副官站在她身旁，眉头紧锁：“可他们的反应速度……像是提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不。”凌霜摇了摇头，“他们只是掌握了我们的模式。”
她伸手在图上划出一条折线，标注出几处关键节点。
“过去三场战斗，我们的反击节奏都是固定的——第一波试探，第二波佯攻，第三波主攻。”她继续说道，“他们学会了预测，是因为我们给了他们太多规律。”
会议室内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所以，”她抬起头，眼神锐利，“我们要打破规律。”
一名战术分析师皱眉：“你是说，完全改变作战模式？”
“是的。”凌霜点头，“从现在开始，前线部队不再执行统一指令，而是根据战场实时变化，自主判断、自主决策。”
“你是说……分布式指挥？”一名军官低声重复。
“正是。”凌霜看向他，“这是我们从现实线获得的最新战术概念。程楠说，这是一种能让每个作战单元都成为独立指挥点的系统。”
“可这会增加协同难度。”另一名军官提出质疑，“如果每个单位都自行判断，战场会不会失控？”
“不会。”凌霜语气坚定，“因为我们会设定一个核心逻辑——动态防御，局部反击。”
她调出一张新的战术图，上面标注着敌军最近三次进攻的路径。
“敌人已经习惯了我们被动防守。”她指着图上的几个点，“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先让他们以为我们还在原地，然后……突然反击。”
战术分析师沉思片刻，点头：“如果能在他们最不设防的时刻发动突袭，确实能打乱他们的节奏。”
“而且，”凌霜补充道，“我们还有程楠提供的高频共振点数据。敌人以为我们在挣扎求生，但我们已经找到了他们的盲区。”
会议室里，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而兴奋。
“目标部队已经就位。”一名通讯官报告，“敌军一支小型能量探测队正在接近‘裂岩区’，预计十分钟后进入伏击范围。”
凌霜眼中闪过一丝锋芒：“那就从他们开始。”
她转身走向作战指挥台，按下通讯键：“全体作战单元注意，代号‘回音行动’，启动。”
通讯频道中，传来一连串确认声。
“诱敌深入。”她低声说道，“然后……合围。”
裂岩区的地形复杂，遍布断裂的岩石和深坑，是天然的伏击场所。敌军的能量探测队并未察觉异常，依旧按照既定路线推进。
“他们来了。”一名狙击手低声报告。
凌霜盯着战术屏，敌军单位的光点正缓缓移动。
“先放他们进来。”她下令，“等他们完全进入伏击圈，再切断退路。”
几分钟后，敌军进入预定区域。
“动手。”
指令下达的瞬间，数个作战单元同时出击。不同于以往的集中火力压制，这次的攻击节奏被打散，像是随机发生的连锁反应。
敌军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战术变化，阵型顿时混乱。
“他们开始撤退！”一名侦察员报告。
“不。”凌霜冷笑，“他们只是想调整阵型。”
她迅速在终端上输入指令：“二号小组，切断右翼；三号小组，干扰他们的能量节点。”
敌军的撤退路线被精准切断，几处关键节点同时被爆破，能量探测器的信号瞬间中断。
“成功了！”战术分析师激动地喊道。
凌霜却依旧冷静：“这只是开始。”
她回头看向战情室的地图台，目光落在“回音谷”上。
“那里……”她低声自语，“也许可以成为我们下一个转折点。”
通讯频道中，传来前线部队的报告：“敌军小型探测队已被全歼，战场清理完毕。”
凌霜点头：“回收所有作战单元，准备下一轮行动。”
她合上战术终端，转身离开战情室。
外面的天空依旧灰暗，但她的脚步却比以往更加坚定。
在未来的战场上，他们不再是被动的猎物。
他们，开始掌握节奏了。
而在现实线的科技学院，程楠看着终端上跳动的数据，嘴角微微扬起。
“看来，她已经找到了节奏。”他低声说。
女娲沉默了几秒，才回应：“是的，但敌人不会只测试一次。”
程楠点头，目光重新落在那串波动图谱上。
“那就让我们看看，”他低声说道，“谁先听懂谁的语言。”
下一秒，终端屏幕上的波动图突然剧烈震颤，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终于被唤醒。
而他，已经准备好了。
喜欢时空回响：程楠的千年棋局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时空回响：程楠的千年棋局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