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认识了！”那位白发老者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锐利的鹰眸死死盯着维克多，仿佛要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你爸埃利奥斯！
当年和我是同事。
我们一起研究如何对抗永夜侵蚀，寻找彻底解决的方案。”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愤懑和不甘，“这我们耗费了无数心血！”
他猛地踏前一步，语气变得激动而偏执：
“埃利奥斯！他提出过一个假设！
一个最简单直接！也最有效的终极解决方案！
——车轮战！
用无数被黑暗侵蚀、或者干脆就是低阶黑暗生物的生命去堆！
用它们的死亡和消散产生的能量真空，配合大量牧师不计代价地透支圣光，强行净化侵蚀核心！”
老者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
“…只要资源（人命）足够！绝对可以成功！”
但他随即脸色一沉，声音变得怨毒：“……可是，你的好父亲，埃利奥斯·勒·西奥多。
他犹豫了？！他退缩了？！
说什么‘有违人伦’！‘代价太大’！一直阻止我将这个方案付诸实施！”
“他自己倒是‘伟大’！‘仁慈’！
一次又一次地亲自深入险境！用他那套温和的、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去缓解侵蚀！
结果呢？！”老者挥舞着手臂，声音尖锐，
“只能缓解！永远无法根除！永夜侵蚀还在蔓延！
现在已经扩散到了森林边缘了！”
“他还在那里慢吞吞地寻找其他‘更温和’的方法？
比如把他妈该死的圣光储存起来？！
可笑！
杯水车薪！”
白发老者的表情逐渐扭曲，充满了不耐与阴鸷：
“我等不下去了！
时间拖得太久了！
根本看不到希望！”
他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冰冷和残忍，直勾勾地刺向维克多：
“所以……
我决定……
换一种方式‘推动’进程！”
“我让那颗蕴含着庞大黑暗能量的‘魔核’去主动侵蚀埃利奥斯的核心！”
他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只要他死了！就没人再会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我的方案‘反人伦’！”
老者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而且，一个为了对抗永夜侵蚀而‘英勇牺牲’的高贵的吸血鬼……
多么完美的榜样！
到时候，我只需要告诉所有人：‘车轮战’是埃利奥斯用生命验证出的‘唯一’可行的方法！
那些狂热的信徒和绝望的人们就会为了这份‘崇高的事业’前赴后继！
心甘情愿地献上一切！
包括生命！”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伟大”的场景，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但下一秒，他脸上的狂热瞬间被极致的恼怒和不解取代！
他猛地指向维克多，声音因为极度愤恨而颤抖：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
埃利奥斯那个早就该死在隔壁布兰德领地里的儿子！
你！
维克多·勒·西奥多！
居然‘刚好’在那个最关键的时候回家了！”
他狠狠地瞪着维克多，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你们父子两个！不是因为学术理念不合！早就闹翻了吗？！
外界不都传闻你们关系恶劣吗？！
而且……
按照计划你根本就不应该还活着！
更不应该出现在那里——！！！”
维克多：“……”
(⊙口⊙)！！！
信息量过于巨大！
如同无数重磅炸弹接连在他脑海里引爆！
炸得他头晕目眩。
他先是下意识地啐了一口，反驳道：
“呸！谁特么说我们父子有仇了？！
那叫学术辩论！
激烈的学术辩论！
懂不懂啊老东西？！辩论和吵架都分不清吗？！我们关系好得很！”
“…等等……”维克多的声音陡然变调，猩红的眼瞳剧烈收缩，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你刚才说……我……？
早就……该死了？？？”
一个冰冷！残酷！却瞬间将无数碎片串联起来的…真相在他面前轰然张开！
当年那场“意外”的捕奴袭击……
他被强行绑定为魔王……
父亲埃利奥斯被魔核侵蚀，濒临消亡……
所有的一切……
维克多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一种从骨髓里渗出来的极致冰寒与愤怒！
他抬起头，猩红的眼瞳中，最后一丝玩世不恭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毁灭的漆黑风暴！
“…搞了半天…”维克多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深渊里磨砺而出，带着血腥味，
“特么的……
从我被那群杂碎抓到强行绑上这该死的魔王之位开始……”
“就全部……”他死死盯着白发老者，眼神恐怖得如同要吞噬一切，
“都被你们算好了的？？？？！！！！”
“对——！！！”
白发老者几乎是咆哮着承认。
“没错！从一开始！你被那支捕奴队‘意外’捕获！被强行绑上魔王之位！
甚至你父亲埃利奥斯的核心受到剧烈冲击而濒临崩溃！
这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和棋差一着的懊恼！
“我甚至为了确保计划完美！
还专门去了开了那间小小的‘赌场’！”
老者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充满嘲讽意味的弧度，“用了一点小小的傀儡把戏试探了一下你的深浅……”
他死死盯着维克多，仿佛要将他灵魂看穿：
“你确实有点本事……
居然能识破傀儡，还赢了赌局……甚至炸了我的场子！”
老者冷哼一声，带着一丝扭曲的“愿赌服输”：“…行！那一次…算我栽了！我认输！我走了！”
但他的声音骤然拔高，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无法理解的愤怒！
“但——是——！！！”
“那个时候！你身上的气息！虽然混乱暴躁！充满了深渊的味道！”
他猛地指向维克多，手指因激动而颤抖：“可那本质！那核心！和你的父亲埃利奥斯·勒·西奥多！
那个纯粹的高级吸血鬼！完全！不一样——！！！”
老者的脸上写满了“这不魔法”的崩溃：“…怎么可能？！
你明明继承了他的血脉！
甚至被迫绑定了更强大的地脉！
你应该变得比他更……更……”
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最终吼道：
“……更‘传统’！更‘深渊’！才对！
怎么可能…反而…反而…”
维克多猩红的眼瞳微微眯起……
原来如此。
这个老东西算尽了一切，甚至不惜用父亲的生命作为垫脚石，试图制造一个更完美！
更符合他“车轮战”需求的“工具”。
但他千算万算
却算漏了最关键的一点——
他维克多·勒·西奥多的灵魂。
压根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那个来自异世的、与这个世界法则并不完全兼容的灵魂碎片，就像一颗投入预定化学反应的诡异催化剂！
它没有让维克多变成另一个埃利奥斯，反而让他在绑定魔核的过程中，发生了某种谁也预料不到的诡异畸变。
融合了魅魔的天赋，
捣鼓出了奇怪的圣光抗性，
性格极度懒散摆烂却对某些事异常固执（比如讨厌奴隶制），
成了一个完全超出所有人预料的奇葩魔王！
这巨大的变数，彻底搅黄了老者精心布置的棋局！
维克多看着对方那副“计划通但对象搞错了”的崩溃模样，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充满嘲弄的笑容。
“哦？”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声音轻飘飘的，却像刀子一样扎人，“……那还真是sorry了……”
“没按照您老人家写的剧本…长成您想要的…‘合格’魔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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