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检查完,确认只是外伤,毒液已被他自身煞气逼出大半,应该无大碍。
刚要转头说话,后腰一紧——他双手猛然收紧,抱死了她,力度之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你再不撒手,我真要以为你发烧了。”
她无奈道,语气带笑,却掩不住那一丝微妙的窘迫,“你体温太高了,快把人烤熟了。”
容恺闭上眼,喉间滚出一声低哑的闷哼,声音沙得不像话:“我没病。”
“真没?”
楚婧愣了半秒,耳朵微动,就听出他话里的颤音,那不是发烧的热度,而是压抑已久的欲望在作祟。
香玉在抱,柔软身躯贴在胸前,熟悉的气息萦绕鼻尖。
他猛地吸气,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硬是把喉咙深处翻涌的低吼与渴望压回去:“真没事,别操心。”
可那语气,藏都藏不住的憋屈,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明明难受得要命,还要强装镇定。
楚婧忽然笑了,唇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回头瞥他一眼,眼波流转:“哦,原来是你春心动了啊?”
这话直白得像刀子,剐得容恺耳朵发烫,耳尖瞬间染上一层红晕。
他牙关咬紧,脸颊肌肉绷紧,支吾半天,声音磕磕巴巴:“我、我没……”
“就是刚才被咬了,脑子犯晕,应该是毒液的影响。”
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偷偷抬眼,瞄她脸色。
借口?
说穿了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罢了。
他的目光短暂地抬起,又飞快地垂下,仿佛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实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少女的表情变化。
眼角余光扫过她的眉眼,想从那平静无波的面容中窥探出一丝情绪波动——哪怕只是一点不悦,或是一丝嘲讽也好。
可她偏偏面无表情,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让他根本摸不准她在想什么。
少女没再多废话,直接从他怀里站起身,朝他摊开手:“钱。”
她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起身时衣角微微扬起,带起一阵轻风,吹散了空气中残留的腥气。
她站在他面前,背脊挺直,神情冷淡,那只伸出的手掌平摊着,五指并拢,指尖微朝上翘,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交易,一手交钱,一手走人。
没有讨价还价,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流露,就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冷冰冰的相处模式。
她真懒得揭穿他那破绽百出的瞎话。
她心里清楚得很,从头到尾都知道他在演戏。
什么“毒素刺激、神志不清”,听起来像模像样,其实漏洞百出,连三岁小孩都能看出不对劲。
可她懒得戳穿,也懒得计较。
揭穿他又能怎么样?
不过多费几句口舌,徒增麻烦而已。
她宁愿选择沉默,用最直接的方式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
毕竟,真相比谎话更刺耳,而她今天没心情当那个戳破幻象的人。
什么毒素刺激、神志不清,全是胡扯。
那些话简直是侮辱人的智商。
地上那堆毒蛇,盘绕纠缠,吐着信子,毒牙森然,看着的确吓人。
可它们的毒性加在一起,别说伤他分毫,就连让他打个喷嚏都难。
他是什么人?
那是连剧毒都能当成调味料往饭里撒的角色。
她亲眼见过他嚼着带毒的草根,嘴角还带着笑,转头就把毒力化为己用,体内灵力暴涨一圈,像是吃了什么大补之物。
地上那堆毒蛇的毒加起来,都不够他一口唾沫带的劲儿。
更别说这人还能把毒当饭吃,反手就给自己加bUFF。
他根本不是中毒了,而是故意装的。
装虚弱,装失控,装得好像随时会暴走的样子,目的无非是试探她、逼迫她、甚至可能是想看她在危急关头会如何反应。
这招玩得可真够狠的,拿命当赌注,还顺带把她也卷了进来。
可笑的是,她居然还一度信了几分,差点以为他真的失去了理智。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可笑又可气。
容恺付完钱,转身就走,临走前丢下一句:“你在这儿等我。”
银币在掌心轻轻一压,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他没看她,也没多说一个字,付完钱就迈步离开,脚步坚定,没有丝毫迟疑。
黑色长袍随风微扬,背影挺拔而冷漠。
就在即将消失在林间小径尽头时,他头也不回地抛来一句话,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意味。
楚婧张了张嘴,想说“不用”,可一想到刚才自己一没按套路来,他差点当场暴走,害得她被那俩兽人围在蛇林里溜了半圈。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喉咙滚动了一下,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不是不想拒绝,而是不敢。
刚才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她只是没按他的“计划”走位,稍微偏离了一步,他就突然眼神发红,气息紊乱,像一头即将失控的野兽。
那股压迫感扑面而来,逼得她不得不迅速撤退,结果被两个巡逻的兽人盯上,在密布毒蛇的林子里绕了整整半圈才脱身。
就算他不来,她自己也能脱身——顶多费点时间罢了。
她确实有这个能力。
无论是潜行、伪装,还是利用环境设局脱困,她都不比任何人差。
可问题在于,费时费力不说,还有可能引来更多麻烦。
而这人,偏偏喜欢把事情搞复杂,再用最直接的方式收场。
与其等他自己折腾出事,还不如暂时忍耐,等他回来,把该办的事办完,再各走各路。
……
“应该是中间这条吧?”
江季指着三条路的中间,语气有点飘。
他站在岔路口前,手指微微颤抖地指向正中间那条小径。
脚下的泥土潮湿松软,四周藤蔓缠绕,光线斑驳,让人难以判断方向。
他的声音带着迟疑,连自己都不太确定。
眼神不断在三条路之间来回扫视,眉头紧锁,仿佛想从地面的痕迹或空气中的气味里找出点线索,可什么也没发现。
苍暝一指右边:“错,是这条。”
他站姿笔挺,手臂伸出时干脆利落,指尖直指右侧那条隐没在浓雾中的小道。
声音冷硬,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似乎早已在心中锁定目标,根本不屑于讨论。
在他看来,这种基本判断都不清的人,根本不配参与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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