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话呢，哑巴了？你这孩子咋这样呢？”
王家丽有些嫌弃地看了眼愣神的陈月，这才对着隔壁两夫妻笑笑。
“四岁半了，这孩子平时嘴能说得很，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个人都不会应了。”
所以，她已经有四岁半了！
陈月心里瞬间似被块石头压住有点发闷，为什么从来都没人提过她过生日的事啊？
她到现在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哪一天的生日……
“才四岁半就这么懂事了呀！”
于秋芳两眼闪烁着晶亮的光色，看着陈月只觉得更喜欢了。
“大妹子，你可太有福气了！”
王家丽听起来只觉得像讽刺，懒得再继续搭话。
“月月，来，阿姨这里有苹果和鸡蛋糕给你吃。”
到底也不认识，陈月笑着婉拒。
“谢谢阿姨，我家里有的，你刚生了宝宝还是你自己吃吧。”
于秋芳的丈夫杨建安也是个热心的当即就拿了苹果和鸡蛋糕过来。
鸡蛋糕塞在陈月手上，还有两个苹果就放在王家丽床头的柜子上。
“没关系，我们这还有这么多，你阿姨也吃不完，等会让你爸再给你削个苹果，你可以跟你妈一块吃。”
明眼人都看得到，王家丽床头的柜子上空空如也，家里人来看也是空着手来了又走。
再看看隔壁，短短一下午都来了好几拨人了，东西也是送得都堆不下了，陈月顿时觉得同是产妇这待遇简直天差地别。
一般顺产住个三天没什么问题也就出院了，隔壁床收拾好东西却是磨蹭了半天非要把陈月喊过去看自家小宝宝。
等到陈有龙也出去打水了，隔壁大姐才走过来拉着王家丽的手。
“妹子，姐跟你说实话呢，我们两口子实在是非常喜欢女儿，而且很喜欢月月！思来想去还是想问一下你的意思……”
“啥意思？”
王家丽有些没听明白。
“妹子，你在医院的这几天姐也看在眼里，你跟你爱人那天说的话姐也听到了，你们要是实在要生个儿子，不然……
不然就考虑一下把月月给我们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只不过于秋芳也有些心里没底，说着就低下头都不敢再抬头看她。
“大姐，你说啥呢？这可是我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孩子呢，咋能随便就给别人了？我可狠不下那心！”
“妹子，姐实话跟你说，姐的身体也只能生这一个，姐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个女儿……
你也不用急着拒绝姐，这个事你再考虑一下。
现在也有人生了三胎那罚的可不是一点钱，而且养孩子也要钱，再过两年月月上学了读书也要花钱，你这还有个小的要养，你可要想清楚呢……”
王家丽顺着她的话茬思量着未来，再想想陈有龙的工资，心里瞬间凉了半截，根本不敢再往下想！
“你们两口子要是就只打算养这两个女儿，那就当姐今天啥都没说。
如果要是有其他想法你就还再考虑下，或者还能先到姐家里亲自去看看，我们两口子条件也还不错，养两个孩子也是没问题的！”
于秋芳说了一堆，王家丽都沉默不答，也摸不准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好在也没有再一口回绝，于秋芳免不了还是存有希望在这里。
陈有龙提着水壶回来了，于秋芳回头看了眼杨建安，两人交换了下眼色，于秋芳就从口袋摸出了一张折起的纸条。
“妹子，我们能遇见也是有缘，这是我们家的地址和电话，姐随时欢迎你们来做客。”
于秋芳起身的功夫，杨建安马上就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抱着孩子跟上，夫妻俩匆匆离开了病房。
尽管她们之间在很小声交谈，可陈月的顺风耳还是听完了全程。
虽然也听说过这个年代有送小孩的情况，但也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真实发生在她眼前，对方居然还是主动找上来要的！
杨建安留下了还放在她身旁的一袋子吃的，刚刚也有悄悄告诉陈月如果来他们家给他们两夫妻当孩子，以后还会有吃不完的好吃的。
对小孩来说还是挺充满诱惑的，可惜陈月不是小孩。
原本她也只当个玩笑话听听，可没想到王家丽最后竟然没再回绝对方甚至还收下了他们家留下的纸条信息……
“聊啥呢？咋回事？平白无故的人家咋还自报家门了？”
陈有龙看出了蹊跷，忍不住询问原由，王家丽也就如实跟他说了于秋芳的用意。
“那你现在到底是咋想的？”
陈月皱眉，没想到陈有龙听到的第一反应不仅没有义正言辞的反对，反而询问起王家丽的想法。
“你是个男人难道心里没数？啥事都问我，那你又是怎么想的？”
潜在的答案若隐若现，似乎已然存在两人心中。
陈有龙沉默了好一会下意识掏出烟又想起病房不能抽，烦闷地垂头再放了回去。
“咱家啥情况你也都知道，肯定要生个儿子才行。”
“所以呢？你是要把一个女儿给别人还是打算交罚款呢？”
王家丽没听到他明确的答案，追着继续刨根问底。
“咱就剩下那点积蓄了，拿啥交罚款呢？说不定还得把家里的家具全都拉走，那你想过没有咱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陈有龙的问题和刚刚于秋芳提及的如出一辙。
王家丽没法回答，更没法解决，仿佛就像一条被堵的死死的路根本走不通。
“你这么说那不就是只能把自己的女儿送人了，你能舍得？”
“那不是废话！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肯定也舍不得，但是这不是没办法了……”
陈有龙重重叹了口气，一脸愁云惨雾的，看得王家丽只撇嘴。
“我算是听明白了，赶快收起你那副虚伪的嘴脸还在这装啥呢！没想到你的心是坏透了还真是打定主意把孩子送人呢！你就没长人心！”
王家丽呸了一声，愤而转过脸也不想再看他了。
“是，你长了人心！偷偷摸摸跟人家商量着把自己的女儿给人，就连家在哪电话号码多少都摸清了！”
陈有龙不怒反笑，干脆坐在床边阴阳怪气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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