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官倒要去会会他们,看看今日唱的究竟是哪一出!”
林砚舟刚走出花厅门口,来到前院,就看到赵桀礼和张唯远二人正一脸肃杀地迎面走来,身后的家丁仆役皆面露惶恐,不敢阻拦。
林砚舟压下心中的惊疑,停下脚步,强行挤出一丝公式化的笑容,语气却带着明显的不快:
“哼!不知是什么风,把赵大人和张郎中吹到寒舍来了?”
“今日皇上出京,两位大人不该在衙门处理公务吗?有何贵干啊?”
他目光扫过,注意到只有赵桀礼和张唯远两人,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是说员外郎李承业也来了吗?怎么不见人影?”
但此刻也容不得他细想。
赵桀礼早就看林砚舟这副倚老卖老、在朝堂上时常与他唱反调的做派不爽,今日手握“证据”,更是有心要给他个下马威。
他下巴微抬,脸上毫不掩饰讥讽之色,冷笑道:
“林大人,本官今日前来,并非为了寻常公务,而是想替你好好纠正纠正你这林府‘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丑陋风气!”
林砚舟一听这毫不客气的指责,心中顿时火起,脸色沉了下来。
但他毕竟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强压着怒气,寒声道:
“赵大人!此话从何说起?”
“你我同朝为官,今日你擅闯本官府邸,还出言不逊!若不给本官一个合理的说法,哼,就休怪本官参你一本藐视同僚、擅闯私宅之罪!”
“参我?哈哈哈!”
赵桀礼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语气充满了不屑。
“恐怕林大人你已经没这个机会上朝参本官了!还是先看看这是什么吧!”
一旁的郎中张唯远会意,立即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那个用绢布小心包裹的林府内院行走牌,摊在手掌上,呈送到林砚舟面前。
林砚舟定睛一看,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这……这不是我林府内院的行走牌吗?怎么会在赵大人你的手中?”
赵桀礼脸上露出一丝尽在掌握的笑容,慢悠悠地说道:
“此物,乃是在贵府千金、皇上亲封的林晚林神女前日遇刺的现场发现的!林大人,你是聪明人,不妨说说看,贵府内院的通行令牌,为何会出现在刺杀现场?”
“这其中的关联,恐怕不需要本官再多做解释了吧?”
林砚舟一听,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明白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
当日皇上在太医院对着赵桀礼大发雷霆,限期破案,否则就要罢官免职。
这赵桀礼是狗急跳墙,查案查不到线索,竟然想把脏水泼到我林府头上来了!
真是岂有此理!
林砚舟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心中惊怒交加,但面上却强自镇定。
他伸手接过那块行走牌,仔细看了看,然后冷哼一声,将其收拢入袖:
“赵大人!办案讲究的是真凭实据!仅凭一块不知如何遗落、又如何恰好被你们捡到的行走牌,就想污蔑本官乃至本官府上之人与刺杀案有关?怕是没什么说服力吧!”
“本官知道赵大人你破案心切,可也别急到这个地步,胡乱攀咬!”
他语气强硬,试图反客为主:
“赵大人若再无其他证据,就请带着你的人立刻离开!否则……休怪本官不客气!”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后院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员外郎李承业略显狼狈地从前院通往后院的月亮门处跑了过来,官帽歪斜,官袍上沾了些尘土,脸上甚至还有几道明显的抓痕,显然是挂了彩。
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手持棍棒、气势汹汹的林府护院家丁!
那几个护院家丁看到自家老爷站在前面,这才停下追赶的脚步,其中一名护院上前,对着林砚舟躬身禀报道:
“老爷!这……这贼子,刚刚偷偷潜到后院,甚至还……还闯进了夫人的内室闺房,意图不轨!”
“幸好被兄弟们及时发现,这才追了过来!请老爷定夺!”
林砚舟一听,脑袋更是“嗡”的一声,如同炸开一般!
夫人?
闺房?
这李承业偷偷摸摸跑去他夫人的房间想干什么?
他们刑部到底想查什么?
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和怒火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脸上是彻底挂不住了,气得浑身发抖!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林砚舟指着赵桀礼和李承业,怒极咆哮。
“来人呀!把他们都给我围起来!今日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你们刑部的人,一个都别想踏出我林府大门半步!”
随着他一声令下,更多的林府家丁护院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手持棍棒,将赵桀礼、张唯远和李承业三人,团团围在了前院中央,形势瞬间变得极度紧张!
然而,面对重重包围,赵桀礼非但没有丝毫惧色,脸上那抹笑容反而更加明显,甚至带着几分畅快。
李承业虽然模样狼狈,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他快步走到赵桀礼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赵桀礼听完,眼中精光爆射,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哈哈哈!”
他仰天发出一阵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快意。
“林大人啊林大人!事到如今,你难道还看不清局势吗?还沉浸在你喜得贵子的美妙氛围中吗?”
笑声戛然而止,赵桀礼脸色一沉,对李承业喝道:
“承业,将你查到的东西,给林大人好好看看!”
“是,大人!”
李承业应声,先是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个用厚布包裹的狭长物体,打开后,赫然是一把寒光闪闪、造型精致的匕首!
接着,他又取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打开后,里面是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
李承业高举匕首,朗声说道:
“林大人,各位!这把匕首,是下官方才从贵府王夫人卧室的妆奁暗格中搜出!”
“经下官初步比对,其造型、尺寸、锻造工艺,与日前林晚神女遇刺时,凶手所使用的匕首几乎一模一样,极有可能是一对‘双生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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