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楼大厅内，久违的暖阳透过窗棂，洒落一地斑驳。
林雁、金园宝、风吟、阿雪、花绯墨、沈蘅，以及……沈寂，都已静候在此。
“老板，你没事真好！”
“傅姐姐！！”
问候声接连响起。
傅柠勉强牵起嘴角，缓缓坐在铺着厚软垫的椅子上，浑身骨架仿佛仍在隐隐作痛。休养了五天，她病容未褪，让在场每一个人都不由心头发紧。
她才刚落座，一道身影便无声靠近。
是沈寂。
他褪去平日那身便于行动的劲装，换上一袭剪裁合体的玄色长衫，衬得身形愈发挺拔。面具之下的面容轮廓清晰，俊美得极具侵略性。
他旁若无人地半蹲在傅柠脚边的地毯上，动作流畅自然。随后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中，轻轻握起她搭在膝上的手。
傅柠试图抽回，却因虚弱未能如愿，最终只好瞥他一眼，任由他握着。
算了，握个手又怎么了。
沈寂像是把这份默许当作许可。他将她的手拢在掌心，贴向自己温热的颊边，甚至依恋地轻蹭了一下。姿态间毫无遮掩，亲昵得近乎宣示主权。
自那日归来，大家就已察觉到沈寂有些不同。但都未曾想过，他这心思竟如此…露骨？
与从前那个沉默寡言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阿雪和金园宝激动地捂住嘴，紧紧抓住花绯墨的胳膊。
花绯墨脸上明晃晃写着“果然如此！精彩！”的吃瓜表情，就差没当场鼓掌。
沈蘅立刻凑到林雁耳边，气声里满是雀跃：“雁姐姐，我哥有没有给你灵感？”
林雁下意识点头，职业本能已然启动，脑中剧情线飞速延展。
傅柠：“……”小蘅，我能听到的好吗。
五味适时地咳嗽两声：“好了好了，阿柠刚醒，身体还弱，就是简单跟大家交代些事情。”
众人顿时收敛心神。
“首先，”五味复述傅柠的话，“这几天辛苦大家了，小雁说一下酒楼的情况。”
林雁连忙应声：“老板放心！事发第一时间我就把暂停营业的通告发出去了，食客们都很理解，反应很平和！你只管安心养着，旁的不用操心！”
傅柠微微一笑。她自然相信大家的能力，只是不愿让远道而来的客人白跑一趟。
林雁又道：“对了，前几天鹿小姐想订灵食，我已经跟她说明情况。她说等重新开业再告知她就行。”
傅柠点头，五味转述：“没问题，林雁你记一下，到时候由你来对接鹿小姐。”
“好的老板！”
五味继续道：“第二件事，是关于沈寂的。”
沈寂抬起眼，专注地望向傅柠，眼神深处饱含几分紧张。
“阿柠说，”五味，“沈寂的性格，本就如此。之前一直隐藏，是因所修功法特殊，怕被外人发现引来祸端，也怕……”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怕你们知道了会害怕他、疏远他，让他无法继续留在这里。”
风吟、林雁等人面露恍然，花绯墨则挑了挑眉，似在思索。
沈蘅低喃：“……哥哥。”果然，那刺青绝非寻常。
“这次在冥界，他为保护阿柠和李沐鸣，强行催动功法，险遭反噬迷失本心。”五味郑重道，“万幸，如今一切已尘埃落定。功法隐患暂被压制，他亦能更好掌控这股力量。所以，大家无需惧他，从前如何相处，往后照旧。他依旧是五味楼的沈寂，是你们的同伴。”
“至于小蘅，”五味说，“你若想知道前因后果，改日，让阿柠告诉你。你哥…是不会主动开口的。”
“嗯！我明白的，姐姐！”沈蘅可不是真的傻白甜，她自然要去问个明白。身旁的花绯墨和阿雪默契地揽住她的肩，轻轻拍了拍。
沈寂不自觉地收紧了握傅柠的手。
他没想到她会这样解释——将他那些顾虑与担忧，如此坦荡而维护地摊开在所有人面前。
他忍不住低唤，声音低沉饱含情愫：“阿柠……”
这一声，在寂静大厅里格外清晰。
傅柠只觉得一阵头大，只想立刻躺回床上。
“好了，就这些。”她有气无力地说道，“散会。我要回去……继续躺着。”她实在撑不住了。
话音未落，沈寂已利落起身，手臂一揽，小心翼翼将她横抱起来，径直就要送她回房。
傅柠瞪他：“……”他不要脸，她还想要脸啊啊！
【你怎么不拦着他！！】她在心里猛戳五味，【当初墨姐姐礼节性亲下我手背，你都恨不得复盘好几天！现在这家伙直接抱我，你倒装聋作哑？！】
五味吹口哨，眼神飘忽，【今时不同往日嘛。现在这……可是你自己的事！】
他顿了顿，又一本正经补充，【当然，若是不怀好意之徒，我定第一个把他叉出去！】
【……废话！】傅柠彻底放弃挣扎。行吧，躺着……也挺好。正好她也有事要问他。
众人目送这一幕，默契地保持着安静。
等人一走。
“啊——！”压抑的尖叫爆发，阿雪和金园宝激动地抱在一起原地蹦跳。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那个眼神！那个抱法！”金园宝脸蛋通红。
“天哪天哪！沈寂他…他好敢啊！”阿雪捂着脸。
花绯墨抱臂环胸，一脸高深莫测：“啧啧，精彩是精彩，不过我看沈寂这条路，还长着呢。”
“哦？此话怎讲？”风吟饶有兴致。
花绯墨慢悠悠道：“咱们老板啊，心思玲珑剔透，可偏偏在情之一字上，怕是…还没开窍？或者说，习惯性地把自己放在‘照顾者’的位置上，还没学会‘被照顾’。”
风吟笑笑：“确实。不过阿柠年纪尚轻，又肩负这偌大酒楼，心思未必在此处。”
“非也非也，”花绯墨摇摇手指，“难说。我看她未必不懂，只是还不习惯。你们想想，刚才她由着沈寂握她的手，除了无奈，可有一丝真正的厌恶或抗拒？没有吧？这默许本身，就很有意味了。”
只不过，要让阿柠那颗习惯独当一面的心，坦然接受这份强势的依赖与占有？啧啧，沈寂还有得磨。
风吟失笑，确实如此。
他微微敛眸，如今尘埃落定，等老板康复，他再去提那件事吧。
花绯墨揽住沈蘅的肩，笑道：“小蘅，去跟你哥说，我这儿可有阿柠的一些小情报，他要是想知道，就自己来找我哦。”
说完她自己先笑起来——阿柠在红尘渡千方宴上的偏好，她可看得清楚。
沈蘅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花绯墨：“顺便，我们也聊聊你的事！”
沈蘅点得更起劲：“交给我吧！”
林雁在一旁笔走龙蛇，嘴里念念有词：“……好素材！都是好素材！”
五味楼的日子，就在这氤氲的烟火气与压抑不住的八卦心中，静静流淌。
热闹，且充满令人期待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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