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眼底的柔情瞬间褪去,他松开阿蛮,抬手替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
“知道了,孤马上过去。”
“公子……”
他转头看向阿蛮,又吩咐道:“饭菜很快就到,饿了你就先吃,别等孤了。”
白日里还在设宴待客的姜柔,不知怎的突然发起高热,到了傍晚已烧得神志不清。
人躺在床上辗转呻吟,口中反复呢喃着:“公子……公子……”
张嬷嬷守在床边,急得满头冷汗。
见裴玄踏入殿门,她当即扑上前跪地哭诉:“公子!您可算来了……公主烧糊涂了,就注意在喊您……”
“什么时候不舒服的?可有找太医过来?”
“是……是从午后起就说头晕了,傍晚就烧得糊涂了。太医刚来看过,只说邪气入体。开了药方,可公主烧的糊涂,这药是一口也吃不进。”
“孤来。”
他亲自端过药碗试了温度,才一勺勺喂她喝下。
门外,阿蛮本放心不下,特意过来询问情况。
她走到殿门口,就被门外守着的竹若拦了下来。
“夫人,公主病得沉重,怕是经不起打扰,您还是先回吧。”
“公子呢?”
“公子在里头照料。”
阿蛮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门内隐约传来姜柔的呻吟。
她终究没说什么,转身默默离去。
回到承恩殿,桌上的饺耳与小菜早已凉透,
阿亚看着她落寞的背影,轻声劝道:“夫人,您先吃点吧?奴婢去把菜热一热。”
阿蛮没有动,忽然开口:“阿亚,公子这般在乎姜柔公主,为何不娶她?”
阿亚的动作一顿,垂着头不敢应声。
“从前你不肯说,今日你必须告诉我。”
阿亚被她逼得没法,又忌惮着殿外的耳目,连忙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是……是王后娘娘不肯。”
“为何?”
后面的话,阿亚却怎么也不肯说了。
夜深了,承恩殿的烛火燃了整宿,裴玄始终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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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燕王后的宫人便已抵达承恩殿。
她传召阿蛮陪同前往城郊的谷山庙祈福。
马车缓缓驶离东宫,阿蛮终是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试探着开口:“母后,昨日公主突发高热,好似挺严重的。”
燕王后端坐在对面,闻言淡淡瞥了她一眼。
“她的身子不是向来如此,不用大惊小怪,吃几服药便无碍的。
倒是你,你腹中胎儿安稳吗?近日汤药可按时喝了?”
阿蛮心中微动,王后明显不愿多谈姜柔。
她便不敢再追问,只顺着话头回道:“劳母后挂心,胎儿一切安好,汤药也未曾断过。”
“那就好。”燕王后闭上了双眼。
一路无话。
入了寺庙,香火缭绕,梵音阵阵。
燕王后与寺中主持寒暄片刻后,便让阿蛮留下听讲佛经,她自己则带着桂嬷嬷随主持去了后殿。
阿蛮瞥见他们在殿外廊下低声嘀咕,似是在商议什么要事。
她识趣地寻了个临窗的位置静坐。
不多时,一位身着僧袍的圆空大师缓步走入殿中。
檀香阵阵,青烟袅袅。
高僧于法座盘膝坐定,双手结印,缓缓讲解起经文。
阿蛮敛神静听,待大师讲至一段落,她轻声起身问询:“这讲的是什么?”
圆空大师合掌颔首:“回夫人,是心经。”
“大师,方才您所讲的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我尚有不解。”
“这句经文的意思是说,挂碍者,乃心头执念,过往纠缠也。
人若困于昨日之失,明日之忧,便如被绳结缚心,自然生怖。
唯有放下对过往的执着,方能如明镜照物,心湖无波。”
那些难懂的字句,经大师拆解后,变得通透易懂。
阿蛮豁然。
前程过往,儿女情长。
不是血海深仇,那便是过眼云烟。
她啊,何必如此纠结。
公子待她很好,那便足矣。
不知过了多久,经文讲罢,燕王后才缓步走来。
见阿蛮依旧静坐窗前,神色平和,便笑着问道:“听得这般入神?”
阿蛮回过神,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圆空师傅讲得极好,听着心里很是平静。”
“喜欢听便好。往后若是得空,可多来寺中走走。”
二人刚踏出山门,便见寺外石阶下,熟悉的王青盖车静静等候。
燕王后见状,露出了然的笑意,打趣道:“看来是思远来接你了。”
话音刚落,裴玄便从马车旁迈步走来。
他身着墨色锦袍,身姿挺拔,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阿蛮身上。
“儿臣参见母后。”
“免礼。”
燕王后摆了摆手,眼神在二人之间流转,讪讪笑着。
裴玄起身,自然地握住阿蛮的手腕。
“山里雾气重,夜间阴冷,你怀着身孕,不宜久待,我们早些回去吧。”
阿蛮顺从地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走上马车。
返程的路途上,车厢内一片静谧。
两人都默契地避开了谈姜柔,好似那件事从未发生过。
车外的风声轻柔,车内暖香氤氲。
这样的氛围,任谁都不忍打破。
终究还是裴玄按捺不住,率先开口解释。
“昨日……西偏殿那边事多,孤怕回来时天色太晚扰了你休息,便在书房歇下了。”
他其实是担心她会误会,误会自己因姜柔而忽略了她。
“我知道。”
他握紧了她的手,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方才寺里的圆空大师讲经讲得极好,我想经常过来这里,听他讲经祈福。”
“你若格外中意这位大师,孤便让人即刻去安排,请他入东宫讲经。往后你想听,无需再奔波往返城郊,在东宫便能得偿所愿。”
阿蛮轻轻点头:“好,都听公子安排。”
马车稳稳停在东宫大门前,裴玄率先下车,阿蛮刚探出头,便见门前立着一道纤瘦身影。
此时寒风料峭,姜柔的鬓边沾着些微雪粒,看来已在风中站了许久。
“公子,妹妹,你们可算回来了。”
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脸色也很是苍白。
裴玄眉头微蹙:“公主身子尚未痊愈,怎可在此吹风?仔细再加重了病情。”
姜柔的目光掠过阿蛮,柔声道:“公子,是柔柔有几句话,想单独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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