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顾淮征从国营饭店买回来的，一家人随便吃了一点，齐凤英烧了洗澡水，让小两口先去洗澡。
杨成荣提了两盒麦乳精，两个罐头，两斤白糖，领着他媳妇儿过来赔礼道歉。
齐凤英一拉开门，看到是这两人，顿时横眉竖眼怒道，“你们来干啥？咋还有脸上门？”
楼道里，家家户户听到动静，都把门打开了，今天两家在厂门口打的那一出，可真是惊天动地，后续咋样，谁都很好奇。
杨成荣拉不下脸，好声好气道，“那个，凤英，我们进去说，都不是别的人，好歹一个地方来的老乡，有啥话我们私底下说。”
“我可不敢和你私底下说，以前啥事儿都没有，都被你媳妇儿泼脏水，我还敢和你私底下说！”
齐凤英要关门，杨成荣一个眼神丢过去，何贵芝不要脸地挤了在了门口，赔着笑脸道，“凤英，我是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跟我这种人计较啥啊，我也就是图个一时嘴快……”
齐凤英猛地将门一推，差点把何贵芝的脸挤伤了，身上也跟着被挤得疼，当场就变了脸色，正要朝齐凤英动手，杨成荣一个咳嗽，她忍了下来。
齐凤英冷笑一声，“当年，杨建华是怎么把钱美娣塞给我家老大的？还有这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想戳散我家老三两口子是吧？”
她越说越气，都快哭起来了，“杨成荣，何贵芝，你们别以为一句道歉就能把那些事儿给了了，想我家破人亡，你们做梦，我跟你们说，别的小事我可以看在老乡一场不跟你们计较，但这两件事，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原谅你们！”
看到齐凤英眼圈都红了，眼泪要落不落的，杨成荣心里也不好受，他是有些怨恨齐凤英当年瞧不起他，可一想，自家做的这些事儿也都不地道。
何贵芝固然心虚，也不想担这些名声，“你家老大咋了，钱美娣有啥不好？”
“好个屁，要是好，你家杨建华咋不娶回去，一个婆家贼，家里有啥都往娘家搬，我家老大娶个这样的回来，你这些年心里乐开了花吧？
我可告诉你，你家杨建华当年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也不是啥好东西，不定你家那宝贝孙子都不是杨建华的种……”
“齐凤英，你别胡说八道，否则，我撕烂你这张嘴！”
“呵，你可给我滚蛋吧，你自己去打听打听，我还不稀得说！”
说完，齐凤英将那两人一推，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外头杨家咋样，她也管不着，但人家是来找陆见微的，何贵芝拼命拍门，要见陆见微。
齐凤英不敢给小儿媳妇做主，去敲了两口子的门。
两人已经躺床上了，顾淮征的手正不老实呢，听到敲门声，陆见微将他往外一推，自己往墙那边躲去，他忙将人搂在怀里，喊道，“妈，啥事？”
听到这声“妈”，齐凤英鼻子猛地一酸，差点落下泪来，“杨家的人来，要见微微呢。”
“不见，都多晚了，我们都睡下了，外头冷，不想起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齐凤英正要离开，陆见微忙喊道，“妈，等一下！”
她衣服还没脱完，穿了一件顾淮征的军大衣下去，拉开门，道，“妈，杨家如果是来求谅解的，您和爸自己做主。今天当着厂长的面我是那样说了，但要说矛盾还是和顾家的矛盾，他们本来也不认识我。
要不想谅解，厂子里肯定会处理，就看您二老的意思了。”
齐凤英这才明白，儿媳妇是在为他们撑腰，她满心里都是感动，“哎，好，好！”
转过身去时，她撩起衣襟，擦了一把眼泪。
陆见微栓上门，回到床上，顾淮征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两脚夹着她的脚丫子，单手握住了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就不老实了。
“起身不冷吗？就不该给你留两件衣服。”边说，顾淮征边给她扯下来。
陆见微挣脱开手，往他的腹部上揉，原来就刚才她下去那点功夫，他把自己衣服都褪尽了，“你倒是快！”
“傻子，大冬天里，不穿衣服睡被窝里会暖和很多，不信试试！”
不等陆见微反对，顾淮征已经快手快脚脱了，外头还有家里人传来的声音，陆见微顿时感到不适，知道不会有人在意，但还是觉得很不妥当。
她被抵在床头板上，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被子，灯没有关，但顾淮征不知道躲在被子里干什么，被子被顶了起来，一片光照了进来。
她的双腿突然被折叠起来，陆见微顿时吓了一跳，忙道，“你干什么？”
声音在被子里，显得嗡嗡。
顾淮征的两只手握住她的脚踝，凑过来，低声道，“媳妇儿，小点声！”
陆见微仰躺着，听着外头的声音，不敢再出声，她猜得出顾淮征要做什么，只觉得好羞，很不自在，但挣扎不过他，只用手推他的脑袋。
*
陆见微的两条腿终于被解放出来了，她的脚后跟踩在顾淮征的背上，被子的边缘露出空隙，有暖气倒是不冷，也不让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的顾淮征没那么缺氧。
他跪在床上，盖不住他这么大个人，同样有微凉的空气进来。
顾淮征的头从被子里出来，要和她接吻，陆见微嫌弃，忙将他推开。
“闭嘴，睡了！”陆见微别过头，要将身下的布垫拿走，顾淮征忙帮她抽出来，换了一块上来。
陆见微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顾淮征凑到她耳边道，“媳妇儿，趁热打铁。”
她瞪大眼睛正要瞪男人一眼，但他没给她这个机会。
*
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渐渐地平息了，只隐约听见齐凤英抱怨一句“欺人太甚，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然后客厅里终于平静了下来。
陆见微踢了踢小腿，反而让自己被钳制得更紧了，眼泪横流，她低声抽泣道，“你就不能？”
顾淮征抿着她的泪水，“别哭，媳妇儿，我悠着些就是了，你越哭，我越是忍不住劲儿。”
还有这样的道理，说来说去都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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