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对林老师的安排没有意见，她狠狠瞪着南奚：“五天后，我一定让你输得口服心服！”
“好啊，我等着你。”
南奚挑衅回她。
南奚傍晚回到顾家时，曾白玲正在厨房煲汤。
她看着南奚脸色一切如常，心里却想着她今天下午出门的时候，碰到文艺部的朋友，人家告诉她，南奚昨天晚上刚定下来的领唱位置，今天就让给沈姝了。
“奚奚，关于领唱的事……”
曾白玲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南奚：“你要是需要干妈和叔叔的帮忙就尽管说，一个演唱的位置，干妈还是可以帮你拿回来的。”
南奚洗手帮曾白玲洗菜，她笑眯眯地拒绝曾白玲的帮助：“没事的干妈，我已经和沈姝商量好了，我们两个公平竞争，凭本事获取这次领唱的机会。”
“但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你的。”曾白玲有点生气，“方老师昨天才打电话来亲自通知你，今天下午文艺部那边就换人，他们这样一点都不尊重你。”
“但是现在这样也没关系。”南奚安抚地拉住曾白玲的手，她一双眼睛亮晶晶讲道，“我和沈姝公平竞争，也能让其他人看见我的实力，知道我是凭本事拿到这个领唱的位置的。”
“可你受的委屈怎么办？”
曾白玲看着南奚笑眯眯的模样，她心疼得厉害，“虽然我也是看着姝姝从小长到大，但是这件事她确实是做错了。”
“只要能赢，就不算委屈。”
南奚松开曾白玲的手，她拧开水龙头，非常平静地洗着白菜。
“如果这次比试沈姝靠真本事赢了，我认；要是她还耍手段，我也不怕。干妈您放心，我真的不是那种会被别人随便欺负的人。”
南奚自己可以解决这件事，她不想把顾家人卷入这趟浑水里面。
曾白玲感受到了南奚的韧劲，她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行，干妈听你的不管，可你要是受了欺负，一定跟干妈说，别自己扛着。”
“嗯。”南奚笑着点头，她把洗好的白菜放到篮子里，又洗了一个苹果递给曾白玲，“您尝尝，这苹果红彤彤的一定好吃。”
——
沈姝排练结束后没有回家，她去百货大楼买了两袋子礼物，在教职工宿舍楼下等林老师。
傍晚的风卷着落叶打在沈姝脸上，她有点狼狈地侧了侧脸。
沈姝还不想回家，她今天是一时冲动才答应和南奚平等竞争。
既然是竞争，那就有输的可能。
沈姝不敢输，她害怕回家看到妈妈失望的双眼。
更不敢让妈妈知道，她有可能会弄丢这个她托人帮她弄得领唱名额。
林老师从食堂回宿舍，她拎着饭盒刚到楼下，就看见沈姝提着很多东西好像在等她。
林老师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猜想，她试探地问：“沈姝？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林老师，我……我想请您吃一顿便饭。”沈姝把手中的礼物递给林老师，她笑得有些僵硬，“以后在部里还要多谢老师照顾我……”
林老师摆摆手，没接礼物：“照顾学员本来就是老师应该做的，吃饭就不必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找我，就直接在这说吧。”
林老师对沈姝也有点了解，知道她背景深，不好惹。
但她的前辈，上一个声乐老师之所以离职，也是和沈姝有点关系。
沈姝的手僵在半空，林老师不收礼物，她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也没别的事情，我就是想问问，五天后的比试……我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比如您更看重哪方面？”
沈姝其实想说能不能通融通融，但她也看得出来，这个新来的林老师没有之前那个王老师好糊弄，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注意什么？”林老师看着沈姝，语气严肃，“我只看中你们两个人的声乐能力，谁唱得好，谁就可以获得这个领唱名额，沈姝，你很聪明，但是要把聪明放在训练上。”
林老师意有所指：“唱歌靠的是嗓子，靠的是在下面排练付出的努力，不是靠谁打着招呼，更不是靠给老师送礼物。”
林老师说完以后又顿了顿，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又缓和了点：“虽然父母可以给我们提供帮助，但是想要大家都信服你的能力，还是要靠你自己台下花时间，这些东西你拿回去，老师不会收的。”
说完，林老师就转身进了宿舍，只留下沈姝站在原地。
她拎着那两袋礼物，眼睛看着紧闭的宿舍大门，双眸中逐渐浮现出怨恨。
装清高，不收她的礼物，还假惺惺地说那么多话，不就是谁也不想得罪吗？
这样也好，既然别的路子走不通，那她就靠自己的努力，正大光明地打败南奚！
她要让妈妈知道，她也可以像两个哥哥一样给她带来荣誉，她不是一个一直只会给家里找麻烦的人！
接下来的五天，南奚几乎把所有时间全花在了排练室。
从吐字发音到气息控制，她一遍遍打磨演唱的细节。
嗓子唱得发哑了，就含颗润喉糖休息休息，下腰下不动了，就抻腿继续拉伸。
沈姝也在努力地练歌，走不通林老师的路，她就只能把所有的时间和心力全部花在排练上。
可是《东方红》这首歌是陕北民歌，沈姝之前并不擅长唱这一类的歌曲，她为了能够找到唱歌的感觉，一遍又一遍的演唱，一遍又一遍的定调，
她刻苦训练，但沈姝第一次那么高强度地用嗓子。
她的嗓子适应不了这种强度，先是发紧，后来又变得干涩，连喝水都觉得刺得慌。
可沈姝就像是跟她自己较劲一样，越唱不出高音，就越要扯着嗓子往上拔。
“沈姝，要不你还是歇会儿吧，你再继续这样唱下去，嗓子会受不了的。”
沈姝的小跟班刘夏担忧地看着她：“练习要循序渐进，拔苗助长容易适得其反。”
“要你管？”
沈姝猛地转头，她嗓子又沙又哑，像破了的锣：“我练不练嗓子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想看我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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