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琼捏了一把冷汗，还好只是一些简单的事情。“殿、殿下，敢问殿下所问之人为何？当然，只要是微臣知道了，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楚惊寒：“沈徽之！”
林琼深吸了一口冷气，到底是因为沈徽之找上了门。
楚惊寒：“除夕家宴上，父皇本有意问罪端阳，端阳倒还未怎么开口说话，他一介驸马身份便站出来。长了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想让本王不注意他都难。”
林琼：“原来是这样。”
楚惊寒看向林琼，“你虽然这些年和林府的联系日渐减少，但说到底还是有些血缘关系存在的。你若是想了解这些事情，倒是比本王方便了不少。”
林琼点头哈腰：“承蒙殿下看得起，微臣是微臣的荣幸。”
楚惊寒大手一挥：“有什么你知道的就直接说吧！”
他可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来听他阿谀奉承的话语。
“是。”林琼开始将他知道的一一都说出来。“沈徽之此人自从沈氏一族覆灭后便被林老爷子做主收养进的府邸，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带在身边细心教养。林老爷子词您应该也了解他作为曾经京都风云一时的人物，到最后却能在权力的漩涡中愤然抽身，也算是当年为数不多的好下场。是何等的精明。”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林琼所在的一旁支渐渐与林府往来日益减少。
林琼：“由他教养出来的沈徽之，那各方面自然是不会差。”
楚惊寒瞬间对他冷眼相待，他大老远跑过来可不是为了听他吹嘘，林老爷子对沈徽之怎么怎么样好？以及沈徽之多么多么才华横溢。
林琼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果断将话题引向更深处的地方。“听说在沈徽之尚未及冠之前，林老爷子便有意无意的想让他有一番作为。因此便给了他一笔钱财，殿下，您应该也知道，当时因为沈徽之罪臣之子的身份。别说在京都地界上，估计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不太体面的存在。可沈徽之也不知道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在短时间内利用这笔钱，筹集了一笔更大的资金，出资买下当时被官府收押，而后卖给商户的沈府。”
这个楚惊寒倒是略有耳闻。
有林老爷子护着，外人只道是林老爷子对于外孙疼爱有加，因此做了这件事情。
却未曾想到这竟然是沈徽之的手笔。
林琼：“不光如此，至及冠礼之后。沈徽之便义无反顾的搬离了林府。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便一直蜗居在沈府，对外只道是因为身子原因在府中静养。哦，沈徽之的身子听说是当时小时候，因为目睹沈氏覆灭大病一场后落下的病根，这些年也一直在陆陆续续的调养着。向来是汤药不离身，只是这段时间微臣看他的脸色的确好了不少。也不知……”
楚惊寒解释：“端阳可是为了他的病遍寻名医，甚至还求了父皇的御用太医给沈徽之诊脉。这白花花的真金白银花下去，如流水般的药材被送进了公主府，这身子想不好都难。”
林琼汗颜：“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倒是微臣见识浅薄，消息不通。”
楚惊寒看上去是在解释沈徽之的身子，其实在暗地里又何尝不是在提醒林琼。这些年他虽然不在京都，但并不代表京都没有他的耳目。对于京都之事，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因此倘若林琼真的背着他做了什么，那他可掂量着点。
楚惊寒烦躁的揉了揉眉心，“继续说！”
沈徽之：“按理说像沈徽之这种天天深居简出，与药材书籍为伴的人。怎么会认识像端阳公主那样的人？倒不是微臣在这里道听途说，而是这陛下赐婚未免实在来的有些……不知所云……”
其实楚惊寒对于这件事情也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经过他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倒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父皇对当初林氏一族的突然倒戈是有恨在心底，同时也有一抹愧疚。
但这件事情沈徽之做的非常隐蔽。
甚至可以说在那道赐婚圣旨下来之前，谁都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会将端阳公主赐婚给一个罪臣之子？
想当初楚清商的母妃也是一代宠妃，年幼的楚惊寒曾经亲眼见证父皇对她的几近痴迷。只是后来因为荣妃的蓄意陷害，好好的一朵娇花，就这么枯萎在了深宫里。
在她芳华早逝之后，虽说父皇身边不断有人受宠，但他总感觉远远比不上当年楚清商的母妃。只可惜后来看父皇对她的态度的楚清商，充耳不闻，也不再主动提及。仿佛生命中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女儿的存在。
倘若没有除夕团圆这样的家宴、只怕他好几年也不会得见景和帝。
也正因为如此，当赐婚圣旨下来的那一刻，楚惊寒甚至曾经一度觉得父皇是为了羞辱楚清商，所以才将公主之尊的她赐婚，给了一个罪臣之子。
可随着他被被贬出京都，好像一切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那个他曾经最看不起的公主，在有心人的培养下，摇身一变成了父皇最信任的公主，甚至成了大靖唯一一个可以入朝参与朝政的公主。
在一手扳倒了权倾朝野的曹氏一族，当时盛宠不断的晋王殿下落得个贬为庶人，终身幽闭府邸的下场，至于荣妃那就更不用说了。
如今她在朝堂蒸蒸日上。
而她的驸马沈徽之，如今看来也不是什么善茬。
林琼试探性的询问：“殿下，想做什么？”
这一句话倒是将楚惊寒渐渐飘远的思绪拉回，楚惊寒看向他，“我记得曹氏一族这件事，证据好像还是沈徽之交给你的？”
林琼唯恐楚惊寒来个秋后算账，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殿、殿下，这些虽然是沈徽之交给微臣的，但您是知道的啊。”
其实何须沈徽之，他的人早就收集好了这一切。只是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沈徽之会突然登门，并且有这么完整的罪证。加之除夕家宴上发生的事情，一切似乎渐渐变得有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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