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掐手诀开始召唤纸人,一个又一个的纸人从她包里飞出,贴在金家人每一个人的额头上。
不就是操控吗?
她也会!
雾妖桀桀一笑,“就你这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你没有你自己的词要说,非得抢我词?”
张月旬可不客气,挥舞红伞念动雷诀,打出了万钧雷霆。
雾妖又哇哇唧唧地念咒语。
金家人岿然不动,除了金广善。
因为两种操控术的拉扯下,他反倒恢复了神志,配合着张月旬,握住禅杖中段,双臂发力将杖身抡成半圆,杖头带着呼啸的风声扫向雾妖。
雾妖庞大的身躯在浓雾之中翻涌,笑声似痛苦又似畅快。
张月旬喊话金广善,“我们一齐全力出招。”
“好!”
二人点头后,各自放出各自的大招。
雾妖被打中,怒吼,声浪掀翻了在场的人,而且金广善手中的禅杖四分五裂。
张月旬摔得屁股疼,她顾不上喊疼,因为她看见雾妖正在吸食金家人的精气。
“你个狗屎玩意儿。”
她咬牙爬起来,抓起红伞又要给他一个大招吃上一吃。
不曾想,雾妖竟挥动那丑陋不堪的粗壮手臂,把金家人像撒豆子似的丢向张月旬。
见状,张月旬赶紧掐手诀,命纸人接住他们。
雾妖又挥舞手臂,放出腥臭的浓雾喷射张月旬他们。
这又得防御又得接住金家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这不是?
张月旬在心里已经把雾妖这厮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只能二选一。
最终她选择甩出符纸,幻化出结界挡住雾妖的浓雾。
雾妖趁机破开她之前设下的结界,溜之大吉。
浓雾散去,张月旬才撤了防御的结界。
“可恶,让他跑了。”
“要追吗?”楚侑天问她。
张月旬摇头,“跑远咯,追不上,先善后吧。”
说着话,她看着金家的禅杖碎了满地,又震惊又可惜。
金广善绝望地闭上眼,“命由己造,福由己求,贫僧已洞悉金家命运,此生致力于改变金家人的命运,‘立命之学’,‘改过之法’,‘积德之方’,‘谦德之孝’,贫僧皆了然于心,并严格执行,为何还会落到如此下场?到底是为何?”
“道理都懂,做到是一回事,做到位又是另外一回事。”
张月旬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出言安慰他,“想开点,反正结果都这样了,也没比这个更坏的结果会出现了。”
楚侑天:“……”财迷安慰人的方式一如既往。
金广善反而被她这话安慰到了。
“你说得对,归根结底还是贫僧道行太浅,因为诡妖几句肺腑之言和几滴肝肠寸断之泪,加上他修好了金家的禅杖,贫僧便轻易信他改过自新,是贫僧害了这些无辜的亲人,贫僧是罪人,必将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广善大师,我这人说话难听,但我还是要说,听不听是你来决定。善良是一种美德,大多数人皆以为如此,但我却觉得善良是一个太极,有黑有白,黑中带白,白中带黑,如此才能运转起来,若是非黑即白,那便是愚钝,便是助纣为虐。
“我个人愚见,既然你我皆已犯大错,总得拿出个办法来解决,说什么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但真正的罪魁祸首却逍遥事外,这绝不是赎罪,依然是在纵容罪恶滋生。”
金广善听她这么一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目光悲悯地扫过昏迷在地的金家人,最后落在金大娘身上,泪水决堤。
他哽咽道:“可事已至此,贫僧又能如何?为今之计,只有请您杀了我们。”
“确实只有这个办法可行,”李简放忽然开口,“在月旬收了你们之前,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说是雾妖帮你修复了禅杖,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金家的禅杖早在两百多年前,因金家先人与一诡妖同归于尽而毁坏,无法修复。没了法器,又谈何收妖?故而金家人只能蜗居于此。”
张月旬当即表示她的不解:“这不对吧,你们金家人都修复不了的禅杖,雾妖修复了?”
“这也是贫僧推断他能修出佛心,日后佛法无边的其中原因。”
“我想,”李简放摸了摸下巴说,“我大概是明白雾妖的真实身份了。凭他的本事确实可以修复禅杖,并且得佛光庇护”
“阿放你别打哑迷啊。”
“他是魔罗。”
“传闻中释迦牟尼在成佛之前,与自己心魔百般交战的那个魔罗?放话说末法时代,带领自己一众魔子魔孙入寺庙穿上僧衣,篡改佛经的魔罗?”
“是他,不过如今的魔罗不同往昔了,虽然力量大不如前,却也不好对付,仅凭我们……”
说到这,李简放停顿,目光扫过依次张月旬和楚侑天,还有妖化的金广善,无力地摇头。
“就凭我们,是对付不了他的。”
“那之前张家先祖是如何将他封印进妖灵图鉴里的?”
“辟邪珠碎片残缺,此事又过于久远,我也记不大清。”
“哎,”张月旬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目一亮,“有办法。”
“你是说……一眉道人?”
“对,让他开门,哪怕不能回到过去,至少让我们亲眼看一看张家先祖如何封印的魔罗,给我们点启发。”
张月旬说完,打了一个响指,“行,就这么决定了。”
“不可过于乐观,一眉道人那儿是什么情况,我们尚未可知,若他不能……”
话说到这,张月旬赶紧捂住李简放的嘴巴,“不许乌鸦嘴。”
“张施主。”
金广善强撑着让自己的神志清醒,语气郑重,“您方才未说完的话,可否告知贫僧?”
张月旬瞥了一眼李简放,微微颔首:“我修习的纸傀术,和雾妖以吸食人的精气滋养自身有异曲同工之处,所以我想借用纸傀术,将你们精魄与我融为一体,助我一臂之力封印雾妖。这法子或许可行,但……”
她欲言又止。
“张施主可是有顾虑?”
“我本想说我要是这么做了,和雾妖有何分别,可是转念一想,我一直坚持术法是正是邪,全看用的人如何做。你们是要助我一臂之力,非是我用此法害人,和雾妖大相庭径。既然如此,”张月旬郑重其事地恳请他们,“诸位金家人,你们可愿意将你们的精魄与我融为一体,助我收诡妖,夺回辟邪珠碎片?”
“贫僧愿意。”
金广善第一个表态。
其余的金家人哪怕是已经妖化,但有纸傀术在,他们残存的人性依然可以将张月旬的话收入耳中,用沉默代替他们的回答。
“好,不说话我就当你们同意了,诸位,得罪了。”
张月旬当即掐手诀,念口诀,纸人便吸食了所有金家人的精魄,与她融为一体。
她可以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力量注入她的体内,一时让她难以招架。
此等功法威力极大,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因此李简放和楚侑天自觉为她护法。
即便如此,杀了个回马枪的诡妖还是“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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