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周末的订婚宴那天，不多不少，整整两年。
或许是陆菲仪特意去查过绑架的案子，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巧合，是老天给的提醒。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在提醒封呈衍去履行自己的责任。
“欠她的，我得还。”
明明是他要跟不爱的陆菲仪结婚，封呈衍的口吻却平静的像是要去参加别人的婚礼。
靳少言终于明白封呈衍为什么要对陆菲仪这么好。
原来只是亏欠，并不是爱情。
而这亏欠的二十年再加上那错误的一夜，他的确是得对陆菲仪负责的。
“那就祝你幸福，希望你有朝一日真的能喜欢上陆菲仪吧。”
要是毫无感情的过一辈子，那后半辈子还有什么乐趣？
封呈衍倒是没把婚姻当一回事，对于封家的儿子来说，爱情似乎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请柬，丢给靳少言，“这个给你。”
做工精致的纸雕请柬上，并排写着封呈衍跟陆菲仪的名字。
靳少言随手翻了翻，就丢在了桌上，“我才不要这种娘了吧唧的请柬，也就是陆菲仪那种女人喜欢发给人显摆。”
趴在办公桌上睡觉的小东西，挥着手动了动，正好抓在了请柬上。
怕锐利的硬纸割到小东西的手指，封呈衍把请柬抽了出来，随手丢进垃圾桶，“爱要不要。”
靳少言啧了一声，瞧这照顾的这么仔细，还真把这孩子当儿子养了？
“难不成你就打算一直带着封竞的儿子？”
“有什么不可以？”
“可以是可以，就是别扭，你订婚也要带着他当花童？”靳少言故意这么说。
封呈衍微微一笑，“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靳少言一噎，“也不知道你抢了这孩子是在膈应封竞，还是在膈应你自己。”
封呈衍唇角的笑容依旧，只是眼神空洞了一些。
膈应封竞？惩罚陆宁溪？
好像都没有，他只是单纯的想把这个小家伙留在自己身边玩一阵。
他乖又安静，很是讨人喜欢。
只可惜了，这小家伙是封竞的孩子。
否则，他真的把他留在身边养大。
……
陆宁溪已经五天没看见封呈衍了。
陆宁溪也五天没看见自己的儿子。
不管她怎么着急，封呈衍始终岿然不动。
祝愿说，“你要不求求大少爷帮忙吧，总比你自己一个人闷头乱撞强啊。二少爷那种人，他不想见你，你难不成要冲到封氏去找他吗？”
“你说得对，或许我应该直接去封氏找他抢孩子。”
“我乱说的，你可别乱来。在封家，大家都认识你了，肯定不会出事。你要是跑去封氏，万一闹出点什么动静，老爷子的脾气要是发作，真的把小存希的抚养权交给封呈衍也说不定。”
封老爷子只在意权势钱财和脸面。
只要影响不到这些，他可以什么都不管。
但是，只要有一点不好的影响，他才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别人。
“你别总对大少爷冷着脸了，你对大少爷笑一笑，哭一哭，你要什么大少爷都会帮你的，就像衍少帮陆菲仪那样。”
祝愿不明白，陆宁溪为什么不愿意找封竞。
毕竟，她都给封竞生了两个孩子。
而且跟所有人以为的都不一样，在舒沁跟封竞离婚，把这个位置腾给她之后，她跟大少爷的关系反而越来越疏远了起来。
陆宁溪低声说，“他跟封呈衍一样，等着我去低头。那我为什么不直接找封呈衍，还要去找他。”
她的脑子一向清楚。
孩子被抱走已经好几天了，封竞不可能不知道。
他也知道她想要把孩子抱回来，却什么都不做，无非是想她主动化解两人之间冷凝的关系。
“说到底，封竞跟封呈衍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他们都善于用手段，而不是真心。
封竞对她的喜欢是真的，这一点她相信。
可是她没办法心平气和的把自己当成封家两兄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
如果是真的喜欢……
不会是这样的。
看陆宁溪的表情不好看，祝愿又急忙安慰，“你也别太担心了，不管怎么说，小存希都是封家的孩子，衍少就算再乱来也会把他照顾好的。”
封竞站在婴儿房的门口，把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祝愿一回头就看见了封竞，她一惊，“竞少！”
封竞摆了摆手，打发走祝愿。
软软小公主的睡眠很好，趴在婴儿床上睡的香甜，房间里两个大人面对面坐着。
她看着孩子，他看着她，“这几天知道你想冷静，我就没有打扰你。”
“之前的确是我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可我一开始不确定才不敢说。再后来确定了，看你对陆菲仪那样憎恶，怕你恨我，也不敢说……就像祝愿说的，你已经给我生了孩子，我们命中注定就该在一起的。”
封竞握起她的手，“整整一周了，你也该解气了吧。”
自从知道软软身份的那一天，她就再没对他像当初那样笑过。
封竞是这样温柔的人，他低眉顺眼的求饶，解释，谁又能吃得消？
陆宁溪说，“最开始是有一点生气的，可早就不气了。只是觉得心里有一个死结，一直拧在那里。”
“我会把小存希带回来。”
“不只是小家伙的问题，我总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的地位，渴望，很多东西都不在一个层面。”
封竞摇头，“我已经跟舒沁离婚了，我可以给你名分，你嫁给我，我们就可以牵手走在一条路上。”
“但你忘记问我想不想要封家少夫人的身份，不是吗？”
陆宁溪缓缓抽出手，“你看，我们的思维总是不在一个层面上。如果两个人要这样过一辈子，岂不是太累了。”
“可我爱你，宁溪，相爱的人难道不应该在一起吗？”
她轻轻摇头，“这几天我认真的想过，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占有欲还是爱？我以为的爱情它不是这个样子的。”
“封竞，你也认真问问自己，你对我，是十多年来累积的执念还是爱？”
“如果是爱，如果你一直爱着当初朝你伸出手的小姑娘，那你为什么会轻易的放弃自己，跟舒沁结婚呢？或许你有一点喜欢我，但你更喜欢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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