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殷惊讶的同时又很惊喜，甚至有些对零九刮目相看了。
她一直以来从来没有低估过零九的学东西能力和情感系统，但是他毕竟是一个机器人，在人类的心理把控和情感表达方面，总归是有一点缺陷的吧。
但是现在看来，不仅没有缺陷，还远远超过了真正的人类，甚至还学会了如何把控人心。
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最恐怖的存在。
她眉眼中带着一点惊讶，弯着眼角笑了起来，盯着零九看，手指动了动。
“叮”
她背在身后的手铐忽然断裂，掉在了地上。
处于崩溃边缘的龙右忽然感觉到这个小小的细节，头脑猛地从混沌的云雾中钻出来，扑面而来一股不祥的预感。
可是一切已经晚了。
就在他心理防线被击溃，放下手枪的那一瞬间，机器人军团以人类难以企及的恐怖速度冲上前去，把那几个拿着霰弹枪的黑衣人全部摁在了地上！
那群龙右安排的特战队队员虽说开了几枪，可是机器人毕竟不是人类，没有痛觉，不会害怕，被打掉了胳膊脑袋依旧往前冲。
不过几秒之间，所有人就被按在地上摩擦。
而龙右在这一刻忽然反应过来，刚准备抬手将手枪对准苏殷，想着自己就算是死也要把这个可恶的女人带走。
然而，在对上苏殷那双笑盈盈的眼睛的时候，他忽然浑身一抖，心中对那未知深渊的恐惧潮水一样涌来。
苏殷直接抬手，纤纤玉指直接扣住他的手腕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骨节都快裂了。
下一秒，苏殷的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枪口，看上去就像是捏碎一块饼干一样，捏碎了他的枪管和子弹夹。
在龙右扭曲到难以形容的神色中，苏殷捏碎了他的双手手腕，然后将他从卡车扔到了地上。
很快，就有机器人冲上来，也将惨叫的龙右绑了起来。
场面一片混杂，有疯狂惨叫不甘任命的长官，有企图反抗逃走的特战队队员，有只知道执行命令的僵硬的机器人。
一切都扭曲着，只有两个人相视着。
在混乱的背景下，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对话。
“不错嘛，我的零九。没想到你会这么厉害。”
“但你还是吓到我了，小主人。现在开始，我也要你听话。”
苏殷：？
她出现幻听了吗？一定是。她的小可爱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然而下一秒，零九就移动到她的身边，一手扣住了她的腰，一手轻轻放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双眸中暗色翻涌：
“小主人，刚刚我和他说的话，有一半是为了欺骗，还有一半是我的真实想法。小主人，你真的太折磨零九了。”
苏殷张了张嘴，看到那副不正常的表情解释道：
“我能解决，我做事永远都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会去做，刚刚就算你没有把沈宁解决，我也不会有事。”
零九点点头：“我当然知道，小主人。但是零九依然不会允许小主人把自己暴露在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下。人类是最难掌控，最不稳定的。”
苏殷心想，明明你才是最难掌控最不稳定的。
“所以，小主人。”零九勾起嘴角温柔微笑，“这是纵容你的最后一次，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纵容你了。”
苏殷眨眨眼：“要不，我们先干正事？”
地上，机器人大军已经把所有人解决完毕。
工厂里没有绳子，他们用长长的电线代替，将每个人都捆得严严实实，排排坐放在了苏殷和零九的面前。
一旁的龙羽瘫坐在地上，目光茫然却又不敢置信地看向龙左，脑中清明又混乱。
工厂里缩在角落的技术人员在疯狂祈祷。
他们终于明白了刚刚大佬为什么会说出让他们祈祷的话了……
没人知道，这些技术人员看到流水线上的那一排排机器人猛地抬头，蓝盈盈的眼睛同时看过来，然后站起身走过来的时候，那种压迫和恐惧有多么令人崩溃。
“上帝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请让人工智能消失吧……”
“如来佛祖元始天尊机器人要统治地球了救命啊！”
“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快告诉我这是一场梦。”
“亲爱的撒旦大人，我愿意献出我的灵魂，请把这些失控机器人带走……”
这样的祈祷很显然没有任何作用。
他们眼睁睁看着机器人们围在了零九的身边，整整齐齐单膝跪地，做出了朝拜的姿势。
被围在中间的，身材修长的英俊男人面无表情地抱着纤细的白裙小姑娘，微微仰着下巴，冰冷的眼睛毫无温度地看向龙右：
“沈宁，这一次，我不会让你死，但是，我会让你后悔为什么没有死。”
他声音依旧那样柔和，可是却让所有人都浑身颤抖了起来。
龙羽盯着龙右，张嘴喃喃：“他是……沈宁？”
苏殷“嗯”了一声，想要跳下零九的怀抱跑到龙羽的面前一边安慰一边解释，结果零九抱紧她的手纹丝不动。
苏殷只得作罢，搂着零九的脖子开口道：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是这就是事实。很抱歉羽姐姐，你的父亲已经死了，现在在你的父亲躯壳里面的，是想杀了我和零九但是被我们反杀的沈宁。”
龙右在地上疯狂大叫：“放你妈的p……”
“啪啪！”他的嘴被捂住了，还被机器人扇了两个巴掌。
机器人的巴掌比苏殷的巴掌还要恐怖，那金属手拍过来，他感觉自己的头盖骨都要震碎了。
龙羽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一边哭一边开口：
“其实，我早就有预感……我感觉到我的父亲变了，根本就不是之前的他，可是我不敢多想……”
她红着眼睛再也说不出话来。
苏殷拍了拍零九：“先让她休息一下吧。”
零九“嗯”了一声，眼睛一眨，就有两个机器人走向龙羽，将她扶了起来，缓缓走向了住宿区。
随后他面无表情看向眼前的一群人，开口：“全杀了，除了沈宁。”
“别！”苏殷大叫出声。
她并不是圣母，该死的人从来不会放过，但很明显那群特战队黑衣人其实是无辜的受害者。
零九顿了顿：“为什么？”
“因为我有原则。零九。不杀无辜之人。就算你凌驾于一切都不行。”
零九低头凑近她：
“他们那枪对着你，我不喜欢。不过，我可以放过他们，只要你跟我走。”
苏殷盯着零九看，心想：
她的机器人，又学会了一个坏技能——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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