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滨江东路，某餐厅安静的包厢中，柯琪如约而至。
“啪！”
包包被风风火火拍在桌面上，她定定看着对面的方泽清，“你想和我聊什么，直说吧。”
“琪琪。”
许久不见，方泽清胡子拉碴了许多，眼下喝了酒，更显颓意，但看向她的目光，却充满了希冀的神采。
“你饿不饿，我给你点了你最爱吃的……”
“方泽清。”柯琪打断他，没什么情绪道：“我只给你十分钟，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不说拉倒。”
“至于我是魅魔这件事~”她圆而娇憨的眼眸从未有过的锐利冷冽，“你大可以说出去试试，看看有多少人会相信你。”
“琪琪~”方泽清苦笑了一下，“你现在，真的变得和之前很不一样了呢。”
乖软的小绵羊，也长出了和那个男人一般锋利的尖刺，富有了攻击性。
都说喜欢一个人就会潜移默化的受到那个人的影响，此话看来果真不假。
“你就这么喜欢顾昭吗？”
他内心苦涩与嫉妒翻江倒海，“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你了解他吗，知道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吗？你……”
“行了！”柯琪再次没耐心打断，“方泽清，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你此次是特地来说顾昭坏话的，那我想这场谈话可以不必再进行了。”
“特地和你说顾昭坏话？”方泽清垂眸，自嘲笑了一声，“琪琪，我确实不喜欢他，但也并没有你想的这么闲。”
他抬眸，“他是盛耀集团董事长顾酌言的次子这件事，你知道吧？”
“知道。”柯琪表情冷淡，“那又如何？”
“如何？”
方泽清不由自主提高了嗓音，“那你知道他哥哥顾烨，那个冷血资本家，曾经做过什么，现在又在做什么吗？”
柯琪皱眉，“你要说顾昭的事情就说，提他哥做什么？”
“别急。”方泽清没什么情绪勾唇，“你先听听他哥哥顾烨的事迹就明白了。”
“顾烨还没掌权之前，曾经有一个初恋，也是个魅魔。”
他语气平缓陈述：“顾烨对她很好，不仅不嫌弃她家世清贫，还将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都给予了她。”
“诸如爱、金钱、声望、地位，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哪怕是他的生命。”
“那段时间，A城名流上层圈子里，饶是谁都觉得，她必然会成为顾家大少奶奶，享尽宠爱与荣华富贵。”
“可是最后她的下场却很凄惨，你知道为什么吗？”
柯琪盯着他黝黑莫测的眼睛，静静地等待他下文。
“因为她背叛了顾烨。”
“但那仅仅只是一件很小的很小的事情而已。”
他盯着柯琪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可顾烨却毫不留情让人将她活活剖开，放干了她的血，剥了她的皮，拆了她的犄角、尾巴、獠牙、还有其他所有的魅魔器官。”
“再后来~”
他拉长尾音，在柯琪逐渐惊惧的目光中，继续道。
“顾烨将从她身上摘取到的东西，投入了他新创立的生物研究所中，研发出了至今受全球数亿人追捧的美容养颜、延年益寿的各种新技术、化妆品、以及特效药。”
“顾家名下的盛耀集团，自那之后便在科研、医疗、以及其他更多的领域中全面开花，走上了一个更强盛的台阶。”
“而他，顾家大公子顾烨~”他盯着柯琪，“就这么踩着初恋的血肉，成为了如今商界最显赫的新贵，其狠辣的手段一点不输当年他老子顾酌言。”
“你可能不知道吧。”
方泽清看着她逐渐苍白的小脸，像个恶魔般继续道。
“顾烨一手创立的那个生物研究所，如今私底下还在源源不断的捉取魅魔做秘密研究，就像屠宰场的牲畜一样，是没有任何人权的。”
“他们顾家，全都是一丘之貉，骨子里就延续着冷漠无情和睚眦必报的基因，顾昭比起他的父亲和哥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琪琪~”他脸上嘲讽逐渐敛去，“你去了顾家，就是羊入虎口，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明白吗？”
“我为什么相信你？”
柯琪心跳扑通直跳，脑子里回荡着刚才他说的那些关于顾大哥血腥事迹，又想到温柔的安妈妈和顾昭，根本无法将这两者联系起来。
“更何况，顾烨是顾烨，顾昭是顾昭。”她固执道，“那些都是顾烨做的事情，和顾昭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
方泽清嗤笑，“琪琪，你太天真了，你知不知道顾烨手底下那个生物研究所，顾昭也有股份？”
柯琪失神，“什么？”
“不止如此！”方泽清伸着脖子凑近，一字一句道：“盛耀集团作为顾家的家族企业，旗下的所有产业，顾家人基本都持有相应股份。”
“换而言之，他们都吃着一样的人血馒头，你以为是说分割就能分割、说撇清就能撇清得了的吗？”
“琪琪，别傻了，顾昭现在喜欢你，愿意宠着你，等万一哪天他不喜欢你了，未必不会变成他哥那样的恶魔，届时，你该如何自处以及保全自己？”
“离开顾昭吧琪琪。”
方泽清情不自禁起身，走到她面前扣住她玲珑的双肩，认真道：“离开那个潜藏着恶魔基因的家伙，回到我身边，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一辈子保护你。”
“我不介意你的魅魔身份，未来我们还可以一起生很多像你一样漂亮的魅魔宝宝，然后……”
“够了！”
柯琪毫不留情拍开他扣着她肩膀的手，起身退后一步。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些事情，也无从辨知真假，但是请你记住。”
她盯着他，“一时不忠，百世不用，方泽清，我和你，再也不可能了，所以请你不要再继续做无谓的幻想。”
“以及，顾昭也绝不会是你口中所谓的恶魔。”
“今天的事情我全当没听见，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提，以免对我和我男友的生活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她小脸上的煞白已经逐渐消散，严肃认真、且冷漠，“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也不需要一个外人来置喙和干预。”
“外人~”
方泽清重复着这两个字眼，良久之后，沙哑的笑出声，自嘲又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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