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灵素感觉最近她的实验室不算安静。
不，是非常不安静。
自打“雪肌草”直播和《寻味》出圈之后，明里暗里想接近她打探灵植的人翻了数倍。
虽然刘艳拼死拼活拦下了九成九的商业合作，可总有那么一些人，身份特殊到让她连婉拒都得掂量再三。
因为来的不是富豪或者高层，而是另一些沉甸甸的名字。
头一位找上门的，是影坛的活化石——秦翰老爷子。
百岁高龄，一身旧伤，关节变形，每逢阴雨便疼得睡不着觉，却还坚持帮着年轻导演看本子。
他儿子拐了七八道弯才求到刘艳这儿，语气恳切，只盼老父亲能少受点罪。
温灵素翻过手机屏幕上秦老爷子从年少英姿到如今憔悴的影像，陷入沉默。
片刻后，她看向高椅上正急忙饮茶的刘艳，同意了：“请他来绿廊。”
——
“咳，咳咳……”
一辆轮椅被推进实验室，坐着的秦老爷子看起来精神极好，眼睛清亮有神，只是眉间深刻着忍痛的痕迹，皱巴巴的像张糙纸。
他好奇地环顾满室生机盎然的灵植，笑呵呵道：“丫头，你这儿，可比消毒水味儿好闻多啦。”
温灵素没多话，只取了一小段“暖阳藤”的根茎。这种灵植天生自带温养通透的能量，最能驱寒活血。
她亲手将它捣碎，融进特制药膏，仔细敷在秦老爷子膝盖和手腕的陈年旧伤上。
药膏甫一接触皮肤，一股温煦热流便渗透进去。老爷子惊讶地“咦”了一声，脸上皱纹都舒展开来了些：“暖和啊，咳，好像揣了个小太阳。”
“还有这个，您拿好，可以泡水喝。”温灵素又包了几片有助于凝神的花瓣，塞进秦老爷子手里，嘱咐道。
秦老爷子笑意盈盈地道谢，“丫头，多谢你了。”
一周后。
温灵素接到了一通电话，是秦老爷子的儿子打来的，在电话那头激动得那叫一个语无伦次：
“我爸他啊，几十年来头一回睡得这么踏实，疼痛也减轻大半，甚至能拄着拐杖自己去院里溜达一小圈了。哎唷，真是谢谢您啊，往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一定帮忙到底！”
温灵素“嗯”了一声。
——
很快第二位到访，是位隐姓埋名的舰队退役老将军。
早年边境冲突为护部下，身受严重辐射损伤，脏器衰竭，后遗症缠身。他是通过一位被帮忙调理过睡眠的高层牵线而来，身份绝密。
这位老将军的情况更为棘手。
温灵素不得不动用墟鼎里能温和净化辐射的灵植叶片，又配入培本孢子粉，极为谨慎地控制剂量，以灵力细细引导。
老将军话极少，目光锐利如刃。他感受着体内久违的暖融舒适，只郑重对温灵素道了一句：“温小姐，这份情，我记住了。”
风声拂动。
一位国宝级的航天科学家，因长年辐射和超负荷用脑，患上严重神经性头痛与失眠；
一位毕生修复星际文化遗产导致双手因化学试剂颤抖不止的老教授；
一位在星际救灾中落下严重肺病的志愿者……
他们或许声名显赫，或许默默无闻，但都一样：这一身伤病，是为高于个人的信念而付出的代价。
找到她这里的途径越发隐秘艰难。不再关乎商业，而是一种带着希望的求诊。
刘艳成了温灵素最外层的守门人，筛选求助的标准严苛得不近人情。
温灵素能做的也相对有限。灵植生长不易，效力强大的更是罕见。每一次调理都需她亲自出手，耗费心神灵力。
在这桩事情上，她从不承诺效果，也绝不保证长期供应。
于是，一个奇特的共识在这个圈层悄然形成：温灵素的灵植产品，非卖，不议价，不论权势，只讲缘法与必需。
它能缓解最顽固的伤痛，赐予最深沉的安宁，而其本身，已成了一种比顶级奢侈品更难得的“硬通货”，获得了一定的认可。
有人试图仿造，徒具其形。
有人妄想强取，却连门都摸不着。
也有人诚心以重金相谢，却被婉拒。
温灵素收下的，有时是一份绝版古籍的复印许可，有时是一张古老植物图谱的阅览权限，有时，仅仅是一句真诚的“多谢”。
她哪里像个女明星，分明是个种地的仙人。
——
绿廊楼下停了一辆低调不失奢华的车。
大门咔嗒一开，司墨再次踏进实验室，带了一小盒特殊土壤样本，据说对某些稀有灵植的生长颇有助益，他费了一番力气才得到。
他放下样本，目光掠过实验室里又多出的几株他不认识的植物，状似随意道：“听说，秦老最近能下棋了？”
温灵素正检测土壤的辐射值和养分，眼皮也没抬：“嗯，“暖阳藤”有用。”
“罗将军的身体也好了不少。”司墨又道，语气平淡，却藏着试探。
温灵素不是傻子，自然能分辨出他的意思。她停下手，抬眼看向男人。
这人消息倒灵，连那位身份秘密的将军都有联系。做什么演员，好好管理家族企业不好吗？
“司少爷人脉通达。”
两人目光相视，司墨眸色深沉难辨：“这个圈子里，没有真正的秘密。目前来说，尤其是关于你的。”
“所以，司少爷带着土壤来是为何？”
“楚厘不方便过来，我帮她问你要个润喉的方法。这土壤作为交换条件。”
“给。”温灵素递上一包花茶。
“谢谢，我会转交。”司墨接过，唇角淡薄一勾，“你可知道，外面在传，得你一瓶药膏，比拿枚勋章或奖杯都还难？”
温灵素重新低头侍弄土壤：“不曾听闻。我也没那么玄。只是东西少，分不过来。”
不过她这名声倒是打响了不少。也不知何时才能脱离此方世界，成为梦寐以求的“神”。
等下，系统呢？
她意识到不对劲，用意念敲了下系统。
【系统加载中……请宿主稍安勿躁，三日后漏洞修复～】
温灵素：你怎么不把自己也修复了？
【系统加载中，无话可说】
司墨静静站了一会儿，看温灵素将那盒珍贵的土壤分装进不同培育槽后，才无声开门离开。
温灵素望着那些蕴着微弱能量的土壤，心中计划着用来培育哪种灵植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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