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舟抱着宁绮从空中落下时。
她还在骂他。
“谁准你抱上瘾了？
我又不是行李！”
他没说话。
只是脚步稳稳地穿过教堂废墟的碎石堆。
风把他的西装吹得猎猎作响。
落地那一刻。
宁绮想自己走。
结果膝盖一软。
整个人往下滑。
傅沉舟手臂一紧。
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
她拍他肩膀，“我自己能走！”
“不能。”
他说，“心镜刚完成同步。
你体内灵力乱窜。
走两步就得晕。”
宁绮张嘴还想怼。
可低头一看自己手背——青色的脉络正像小蛇一样在皮肤下游走。
隐隐发烫。
她闭嘴了。
傅沉舟大步穿过老巷。
拐进一栋安静的公寓楼。
电梯上升时。
宁绮靠在他肩上。
听见他心跳很稳。
但呼吸有点重。
“你一夜没睡？”
她问。
“嗯。”
他答，“调试安胎药。”
“什么？”
她猛地抬头，“安胎药？
谁要安胎？”
傅沉舟看了她一眼。
眼神平静：“你不知道？”
“我知道个鬼！”
“那你以为双生契升级后为什么胸口发热？
星尘入体、血脉交融。
这不是怀孕是什么？”
宁绮愣住。
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伸手摸向自己小腹。
指尖刚碰到衣服。
就感觉到一层微弱的灵气波动。
像是有只小手在里面轻轻推了一下。
“……真的？”
“三分钟前检测的。”
傅沉舟低声道，“灵气共振仪显示胚胎已成形。
带心镜气息。
属于修真血脉。”
宁绮瞪着他：“你早知道会这样？”
“猜到一半。”
他嘴角微动，“另一半是惊喜。”
电梯“叮”一声打开。
傅沉舟抱着她走进卧室。
房间早就收拾好了。
床头柜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药。
旁边放着温度计。
37.2c。
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
顺手拉过薄被盖住她腿。
“这药我熬了四次。”
他转身去端药碗，“第一次太苦。
第二次太烫。
第三次凉了。
第四次才刚好。”
宁绮盯着他耳尖——那里红得不像熬夜熬的。
倒像被谁掐过。
她冷笑：“堂堂傅总。
现在改行当月嫂了？”
“不然呢？”
他坐到床边。
舀了一勺药吹了吹，“你要真觉得丢脸。
下次让张辰溪来喂你。”
“他敢碰我嘴唇我剁了他手。”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傅沉舟抬眼。
眸子黑得透亮：“哦？
那我可以碰？”
“你——”
宁绮噎住，“你是例外！
谁让你是我丈夫！”
【她说‘丈夫’的时候声音软了0.3秒。】
宁绮耳朵一抖：“你再心声外放我撕了你舌头！”
“不是我。”
傅沉舟面不改色，“是心镜自动播报。”
宁绮翻白眼：“这破系统是不是以后还要直播我上厕所？”
“不会。”
他递过药勺，“它只对情绪峰值敏感。
比如你现在心跳128。
明显慌了。”
“我哪有！”
她嘴上否认。
还是张嘴喝了药。
药确实不烫不凉。
就是苦得离谱。
“加糖不行？”
她皱眉。
“不行。”
傅沉舟看着她，“灵脉胎儿忌甜。
影响能量吸收。”
“所以我要天天喝中药？”
“三个月后可以换成丹丸。”
宁绮放下碗。
盯着天花板：“你说这孩子……会不会也有心镜？”
“大概率会。”
傅沉舟收走药碗，“而且可能天生就能听万人心声。
不像你只能听我一个。”
“那得多吵啊。”
她叹气，“要是遗传了我的毒舌。
再加上你那套数据分析式恋爱脑。
谁受得了？”
【她已经开始担心孩子性格了。】
“闭嘴！”
宁绮抓起枕头砸他脸上，“别让我说第二遍！”
傅沉舟接住枕头。
顺手塞到她腰下垫高：“别乱动。
平躺。
让灵气归位。”
“你管得真宽。”
“我是孩子爹。”
他坐下，“也是你合法配偶。”
宁绮扭头不理他。
可手指悄悄摸上了小腹。
傅沉舟看见了。
没说话。
只是伸手覆上她的手背。
两只手叠在一起。
压在她平坦的肚子上。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然后——
咚。
一下轻微的跳动。
透过掌心传来。
像是小鱼啄水。
宁绮猛地抬头看他。
傅沉舟也看着她。
眼睛里有光。
“感觉到了？”
他问。
“嗯。”
她声音有点哑。
“每天都能感觉到。”
他说，“昨晚我就守着仪器看了一夜。
它每次动。
我的心跳就停半拍。”
“矫情。”
“事实。”
宁绮抽回手。
转过身背对他：“睡觉。”
“好。”
他起身关灯，“需要叫醒服务吗？”
“不需要！”
“那我待会儿端水果进来？”
“不准进！”
“知道了。”
他轻笑，“我会敲门。”
门关上后。
宁绮睁着眼睛。
在黑暗里摸了摸肚子。
“小东西……”
她低声说，“你爸是个疯子。
妈也不正常。
咱们仨凑一块儿。
算是修真界最奇葩家庭了吧？”
外面客厅。
傅沉舟站在监控屏前。
盯着卧室红外影像。
画面里。
宁绮翻身。
把手又放回了小腹上。
【她笑了。】
他低头看手腕上的智能环——灵气浓度稳定。
心率回落。
安全。
他转身走向厨房。
重新加热一碗银耳汤。
汤还没盛出来。
手机震了一下。
匿名短信：
【胎中灵。
镜之种。
小心墨渊未死】
傅沉舟盯着那条消息三秒。
删掉。
他端着汤回到卧室门口。
抬手敲了两下。
里面没动静。
他推开门缝。
看见宁绮已经睡着了。
手还搭在肚子上。
他把汤放在床头柜。
轻手轻脚走近。
忽然。
她眼皮动了动。
“进来干嘛？”
她闭着眼问。
“送汤。”
“我不喝。”
“你刚才梦里说了三遍‘想吃苹果’。”
宁绮睁开眼：“你偷看我做梦？”
“心镜共享浅层意识波动。”
他坦然道，“属于正常联动。”
“联动个鬼！
这是侵犯隐私！”
“那你让我退出契约？”
他挑眉。
宁绮瞪他一眼。
翻身坐起来：“拿苹果来。”
傅沉舟从果盘里拿起一个削好的苹果。
递过去。
她咬了一口。
含糊问：“以后这日子是不是都这样？
你听我心声。
我看你内心弹幕？”
“除非你愿意切断连接。”
他说，“但那样对孩子不好。”
“那就只能忍着你每天刷‘她多吃了一口饭好可爱’这种傻逼弹幕？”
“不止。”
他低笑，“还有‘她骂我但其实不想赶我走’‘她装睡其实想我摸头’。”
宁绮抄起苹果核砸他。
傅沉舟侧身躲过。
核子撞在墙上。
啪地碎了。
他看着她。
忽然认真起来：“宁绮。”
“干嘛。”
“谢谢你活着。”
她一顿。
“谢什么。
我又没死。”
“每一世你都为我死。”
他说，“这一世。
我想让你为自己活一次。”
宁绮低头。
手指绕着被角：“那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别在我面前死。”
她抬眼，“不管你有什么计划。
不管什么牺牲仪式。
都不准轮到你。
你要敢动那种念头——”
她顿了顿。
声音冷下来：
“我就把你儿子生出来。
天天放你坟头唱歌。
唱到你魂飞魄散。”
傅沉舟笑了。
他俯身。
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成交。”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又停下。
“对了。”
他回头，“明天产检。
我预约了十点。”
“谁要去做产检！
我又不是病人！”
“修真胎儿也要走现代流程。”
他说，“b超看看有没有长尾巴。”
“滚！”
傅沉舟关门出去。
嘴角一直没放下。
卧室里。
宁绮靠在床头。
摸着肚子小声嘀咕：
“听见没？
你爸又开始发疯了。
以后娘俩联手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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