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医帐内,吴院判的惊呼声撕心裂肺。他扑到榻前,手指颤抖着搭上沈清辞的腕脉。
脉搏已经完全停止了。
刘医正手中的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如纸:“怎么会……明明刚才还能说话的……”
吴院判没有放弃。他迅速抽出三根最长的金针,分别刺入沈清辞头顶百会、胸口膻中、丹田三处大穴。针入三寸,他的手指捻动针尾,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刘医正,快!取九窍还心丹的药渣!用温水化开!”吴院判声音嘶哑,“还有银针!全部拿来!”
“可是吴大人,九窍还心丹药效已尽,药渣还有用吗?”刘医正颤声问。
“总比没有强!快!”
刘医正慌忙去找药渣。吴院判又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盒,里面是仅剩的三粒“护心丹”,那是比九窍还心丹低一等,但也是宫中珍藏的保命圣药。他毫不犹豫地将三粒全部塞入沈清辞舌下,然后用银针刺激她的舌底穴位,促进药力吸收。
帐外,听到动静的护卫想要冲进来,被吴院判厉声喝止:“所有人不许进来!保持安静!”
他知道,现在哪怕最轻微的干扰,都可能让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吴院判的手指始终没有离开沈清辞的腕脉。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息都漫长如年。刘医正端来化开的药渣水,小心地一点点灌入沈清辞口中。
一炷香后,吴院判的手指忽然感觉到极其微弱的跳动。
一下,两下……脉搏恢复了!虽然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但确实在跳!
“有心跳了!”吴院判激动得声音发颤,“快,继续灌药!”
刘医正手忙脚乱地继续喂药。吴院判则继续施针,同时仔细观察沈清辞的面色。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嘴唇的青紫色似乎褪去了一丝。
“这是……假死?”刘医正难以置信。
“不是假死,是真的心跳停止。”吴院判声音凝重,“但娘娘的意志力太强了,加上之前九窍还心丹的药力还有微量残留,护心丹及时补充,硬生生从鬼门关拉回了一口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敬畏:“更重要的是,她最后那句话……‘告诉姐姐别用血’。娘娘在生死关头,还在想着保护安宁郡主。这份执念,支撑着她没有彻底放弃。”
就在这时,沈清辞的睫毛再次颤动。这一次,她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吴院判和刘医正屏住呼吸。
沈清辞的目光涣散,没有焦距,但嘴唇微微翕动。
吴院判连忙俯身,将耳朵凑近她的唇边。
“……皇叔……北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
“娘娘放心,王爷在北门守城。”吴院判轻声道,“您不要说话,保存体力。”
“……火中莲……”沈清辞的声音更微弱了。
“已经快到了,影七大人正在路上。”吴院判安慰道,“娘娘,您现在需要静养,什么都不要想。”
沈清辞的眼睛缓缓闭上,但呼吸平稳了许多。吴院判再次诊脉,脉搏依旧微弱,但至少稳定了。
“暂时……稳住了。”吴院判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虚脱,“但这种情况最多只能维持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内,如果火中莲还不到……”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明了。
刘医正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吴大人,那血脉之引……”
“绝不能用安宁郡主的血。”吴院判斩钉截铁,“这是娘娘最后的愿望,我们必须尊重。而且……我怀疑沈知儒在说谎。”
“说谎?”
“对。”吴院判眼神锐利,“若真是需要楚家血脉的血为引,他为何要告诉我们?直接不说,等我们无计可施,不是更好?他特意说出来,就是想让我们在绝望中用安宁郡主的血,这样既能救娘娘,又能害死郡主——一箭双雕。”
刘医正倒吸一口凉气:“好狠毒!”
“墨家的人,心思歹毒。”吴院判起身,“我去见王爷,把娘娘的情况和我的猜测告诉他。你在这里守着,一刻都不能离开。”
“下官明白!”
吴院判匆匆走出医帐,正要去北门找康亲王,却迎面撞上匆匆赶来的凌云。
“吴大人,娘娘怎么样了?”凌云急问。
吴院判快速将情况说了一遍,最后道:“凌将军,必须立刻审问沈知儒,让他说出真正的解毒方法!我怀疑他故意误导我们!”
凌云脸色一变:“我这就去!但北门那边……”
“北门怎么了?”
“北狄第二波进攻开始了,比第一波更猛。”凌云声音沉重,“王爷亲自在城楼指挥,但兵力悬殊太大,恐怕……撑不过今天。”
吴院判心中一沉:“勤王兵马呢?”
“最近的一支也要到午后才能到。”凌云咬牙,“但北狄可能等不到午后。他们的攻城器械已经运上来了,投石车、云梯、冲车……这一次是全面进攻。”
他顿了顿,看向医帐:“娘娘还能撑多久?”
“最多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凌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我去密牢,一定撬开沈知儒的嘴。吴大人,娘娘……就拜托您了。”
“老夫竭尽全力。”
两人分头行动。
黎明时分,北狄大军开始了真正的全面进攻。
五万骑兵分成三波,轮番冲击城墙。三万步兵推着攻城器械缓缓推进,投石车将燃烧的巨石抛向城墙,云梯如林般架起,冲车撞击着城门。
北门城楼上,康亲王身披重甲,手持长刀,亲自指挥。
“弓箭手,瞄准云梯!滚木礌石,准备!”
他的声音在城楼上回荡,即使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依旧沉稳如山。
第一波箭雨倾泻而下,冲在最前的北狄士兵倒下了一片。但后面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很快就有数十架云梯搭上城墙。
“倒火油!”康亲王厉喝。
滚烫的火油从城头倒下,顺着云梯流淌,守军点燃火箭射下,云梯瞬间变成火柱。爬在半途的北狄士兵惨叫着坠落。
但北狄人太多了。一架云梯烧毁,立刻有新的补上。更可怕的是,城下的投石车不断抛射巨石,已经有三处垛口被砸塌,守军伤亡惨重。
“王爷,东段城墙快守不住了!”一名将领满脸是血地跑来,“敌人太多了,我们的人死伤过半!”
康亲王望去,东段城墙确实岌岌可危,已经有北狄士兵爬上了城头,正与守军厮杀。
“预备队,支援东段!”康亲王毫不犹豫,“李副将,这里交给你!本王亲自去东段!”
“王爷不可!”李副将急道,“您是一军主帅,不能亲临险地!”
“主帅就该在战事最危急的地方!”康亲王提刀就走,“北门不能破!破了,京城就完了!”
他带着一百亲卫冲向东段城墙。那里已经是一片混战,数十名北狄士兵冲了上来,守军拼死抵抗,但人数处于劣势。
康亲王冲入战团,长刀横扫,瞬间砍倒两人。他虽年过六旬,但武艺犹在,刀法狠辣精准,每一刀都取敌要害。
“王爷来了!杀!”守军士气大振。
康亲王一边厮杀,一边指挥:“三人一组,背靠背防守!长枪手在前,刀盾手护侧翼!”
在他的指挥下,混乱的守军迅速重整阵型。北狄士兵虽然悍勇,但面对有组织的抵抗,攻势为之一滞。
但好景不长。城下,一台巨大的冲车在数百名北狄士兵的推动下,开始撞击城门。
“咚——!咚——!”
每一声撞击都让城墙微微震动。城门虽然厚重,但在连续撞击下,门板已经开始出现裂痕。
“火油!对准冲车倒!”李副将在主城楼嘶声下令。
几桶火油倒下,火箭射下,冲车燃起大火。但北狄士兵悍不畏死,竟然顶着火焰继续推动冲车!
“这些北狄蛮子……疯了!”一名守军声音发颤。
李副将咬牙:“弓箭手,集中射击推车的人!”
箭雨密集落下,推车的北狄士兵倒下一片,但立刻有人补上。冲车依旧在撞击,城门裂痕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城西方向忽然传来号角声。
不是北狄的号角,是大靖的号角!
李副将极目望去,只见西面原野上,一支骑兵正快速奔来,人数约三千,打着的旗号是——“张”!
“是张尚书!他回来了!”城楼上爆发出欢呼。
张尚书率领的两万京营原本北上增援居庸关,但居庸关失守太快,他接到康亲王命令后,立刻回援京城。他让主力步兵随后,自己亲率三千骑兵先行。
这三千骑兵如同尖刀,从侧面狠狠插入北狄大军!北狄人没有料到侧面会有援军,阵型瞬间大乱!
“好机会!”康亲王在城楼上看得真切,“开城门!出城迎战!”
“王爷,太冒险了!”李副将急道。
“机不可失!”康亲王斩钉截铁,“张尚书吸引了敌军注意力,我们出城夹击,必能重创其前锋!预备队全部上马,随本王出城!”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康亲王一马当先,率领两千骑兵冲出城门,直扑北狄大军侧翼!
北狄军两面受敌,顿时陷入混乱。康亲王和张尚书的两支骑兵如同两把铁钳,在敌阵中纵横冲杀。
战斗从黎明持续到日出。当朝阳完全升起时,北狄前锋终于支撑不住,开始溃退。
城下留下了近万具尸体,其中大半是北狄人。城门虽然受损严重,但终究守住了。
康亲王浑身浴血,战甲多处破损,但眼神依旧锐利。他策马回到城门前,抬头望去,城墙上满是战火痕迹,守军伤亡惨重,但旗帜依旧飘扬。
“王爷!”张尚书策马而来,身上也带着伤,“末将来迟了!”
“不迟,正是时候。”康亲王拍了拍他的肩,“主力何时能到?”
“步兵最快也要午后。”
康亲王点头,望向北狄大营。敌军虽然暂时退却,但主力尚在,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整顿兵马,修补城墙。”康亲王沉声道,“真正的恶战……还在后面。”
他下马登上城楼,李副将迎上来:“王爷,伤亡统计出来了。我军阵亡三千余人,伤者超过五千。箭矢、滚木礌石消耗过半,火油快用完了。”
康亲王心中一沉。这才第一天的上午,伤亡就这么大,物资消耗这么快……还能守几天?
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点头:“知道了。让伤者下去治疗,阵亡将士……好好安葬。”
他望向城内,西苑方向升起袅袅炊烟,那是百姓在为守军准备饭食。
“京城百万百姓的身家性命,都在我们肩上。”康亲王喃喃道,“守不住,我们就是千古罪人。”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匆匆跑上城楼:“王爷!西苑急报!皇后娘娘暂时稳住了,但吴院判说最多只能撑两个时辰!另外……凌将军让属下转告,沈知儒招供了!”
康亲王眼睛一亮:“他说了什么?”
“他说……真正的解毒方法,不是用楚家血脉的血,而是……”传令兵顿了顿,“需要至亲之人的‘心头血’三滴,配合火中莲和九种药材炼制。但取心头血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康亲王脸色一变:“心头血?那不是必死无疑?”
“沈知儒说,取血者若有深厚内力护体,且手法精准,只取三滴,还有一线生机。但楚家如今只剩皇后和安宁郡主两人,取谁的心头血,都是……”
传令兵没说完,但意思已经明了。
康亲王闭上眼睛。沈知儒这一招太毒了——要么让楚晚莹取心头血救妹妹,自己九死一生;要么看着妹妹毒发身亡。无论哪种选择,对楚家都是毁灭性打击。
“王爷,现在怎么办?”李副将低声问。
康亲王沉默良久,缓缓道:“等安宁郡主到了……让她自己决定。”
他望向南方:“这是楚家的劫,也是楚家姐妹的命。我们能做的……只有尊重她们的选择。”
同一时间,京城南五十里外的驿站。
楚晚莹一行人刚刚换马,准备继续赶路。她的情况已经非常糟糕,毒素蔓延到了肩膀,整条左臂已经失去知觉,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
墨云舟用金针封住了她心脉周围的穴位,勉强延缓毒素侵入心脏,但这种方法不能持久。
“郡主,您不能再骑马了。”陈远将军看着楚晚莹摇摇欲坠的样子,忍不住劝道,“属下安排马车,虽然慢些,但至少……”
“不行。”楚晚莹摇头,声音微弱但坚定,“马车太慢……清辞等不起。”
她看向墨云舟:“还有多久能到京城?”
“照这个速度,一个时辰。”墨云舟的声音干涩,“但晚莹,你的身体……”
“我能撑到。”楚晚莹咬牙,“走吧。”
一行人再次上马。就在这时,南方官道上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骑快马飞驰而来,马上的人浑身尘土,正是影七!
“影七大人!”陈远惊喜道。
影七冲到近前,勒马急停,几乎从马背上摔下来。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出血,但手中紧紧护着那个皮囊。
“郡主……国公……药……”他喘息着,将皮囊递给墨云舟,“火中莲……送到了……”
说完,他眼前一黑,从马背上栽倒。陈远连忙扶住他,发现他已经力竭昏迷。
墨云舟接过皮囊,打开查看,里面那株赤红如火的莲花完好无损,花瓣上的金色纹路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真的是火中莲……”萧玉妍惊喜道,“清辞姐姐有救了!”
但墨云舟的脸色却更加凝重。他看向楚晚莹:“药到了,但还需要血脉之引。晚莹,你真的要……”
“要。”楚晚莹毫不犹豫,“取我的血。多少都可以。”
“不是普通的血。”墨云舟声音发颤,“我刚才在路上反复思考沈知儒的话,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他说的‘血脉之引’,可能不是普通的血,而是……心头血。”
楚晚莹浑身一震:“心头血?”
“对。”墨云舟点头,“楚家有一种秘法,用至亲心头血三滴为引,配合特定药材,可解百毒。但这种秘法极其凶险,取血者需要深厚内力护住心脉,取血过程稍有不慎,就会心血耗尽而亡。所以楚家祖训,非万不得已,绝不能用。”
他看着楚晚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取心头血,就是普通的失血都可能要命。”
楚晚莹沉默了。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臂,黑色的毒素已经蔓延到了肩膀,正向胸口延伸。
良久,她抬起头,眼中是平静的决然:“云舟,你知道的,我没有选择。清辞是我妹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如果我的命能换她的命,我毫不犹豫。”
“那我呢?”墨云舟的声音忽然提高,眼中满是血丝,“我呢?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我?!”
楚晚莹愣住了。她从未见过墨云舟如此失态,这个一向冷静的男人,此刻眼眶发红,浑身颤抖。
“云舟……”
“楚晚莹,你给我听好了。”墨云舟抓住她的肩膀,一字一顿,“我爱你,胜过我的生命。如果你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他的声音哽咽了:“清辞很重要,我知道。但你也同样重要。求你……不要轻易说死。”
楚晚莹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她伸手抚上墨云舟的脸:“对不起……但我真的没有选择。清辞还那么年轻,她有陛下,有宸儿,大靖需要她。而我……至少还有你陪我这最后一段路。”
她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云舟,帮我。取心头血,救清辞。我信你的医术,也信你的内力。如果……如果我真的撑不过去,那也是我的命。”
墨云舟看着她,看着她眼中不容动摇的决心,最终痛苦地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他已经恢复了冷静,只是眼中多了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好。”他声音沙哑,“我答应你。但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放弃。我会用尽全力护住你的心脉,你也要用尽全力活下去。答应我。”
“我答应你。”楚晚莹点头。
墨云舟转身对陈远道:“陈将军,麻烦找一间干净的屋子,准备热水、烈酒、干净布巾。萧姑娘,你帮我打下手。”
“是!”两人立刻去准备。
驿站内很快腾出一间房。楚晚莹躺在临时铺就的床榻上,墨云舟取出银针、小刀、药瓶,一一摆开。
萧玉妍端来热水和烈酒,手在颤抖。陈远守在门外,禁止任何人靠近。
“晚莹,我要开始了。”墨云舟的声音异常平静,但握刀的手在微微颤抖,“我会先用金针封住你的痛觉和几处大穴,然后切开胸口,取心头血三滴。整个过程你不能昏迷,必须保持清醒,用内力配合我。”
“我明白。”楚晚莹闭上眼睛,“开始吧。”
墨云舟点燃酒精灯,将小刀烤过消毒。然后他取出十八根金针,快速刺入楚晚莹胸口周围穴位。最后一针落下,楚晚莹只觉得胸口一麻,痛觉果然消失了。
“玉妍,按住郡主的肩膀。”墨云舟吩咐。
萧玉妍连忙照做。
墨云舟深吸一口气,手中的小刀对准楚晚莹胸口左下方,那是心脏的位置。他运起全部内力,凝聚于刀尖,然后稳稳切下。
没有流血。刀锋精准地划开皮肤和肌肉,露出下面跳动的心脏。墨云舟的手稳如磐石,但额头的汗水已经浸湿了鬓角。
他取出特制的玉瓶,瓶口对准心脏,另一只手轻轻按压心脏周围。一滴,两滴,三滴……鲜红的心头血滴入瓶中,带着淡淡的金色光泽。
取血完成。墨云舟迅速缝合伤口,撒上止血生肌散,包扎妥当。整个过程不过半柱香时间,但对他来说,仿佛过了一辈子。
楚晚莹全程清醒,她能感觉到刀刃划过身体的触感,能感觉到心脏被按压的悸动,但她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当墨云舟包扎完毕,拔出金针时,楚晚莹的脸色已经白得透明,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成功了……”墨云舟踉跄后退一步,几乎站立不稳,“玉妍,快,把护心丹给她服下。”
萧玉妍连忙喂药。墨云舟则取出火中莲,摘下三片花瓣,又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其他八种药材,与那三滴心头血一起,放入药钵中研磨。
他的动作很快,但每一步都精准无误。研磨好的药膏呈现出赤金色,散发着奇异的香气。
“这就是……解药?”萧玉妍问。
“还差最后一步。”墨云舟将药膏装入玉瓶,“需要用内力温养半个时辰,让药性完全融合。这期间,晚莹必须撑住。”
他看向榻上的楚晚莹,她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但胸口还在微弱起伏。
“撑住,晚莹。”墨云舟握住她的手,将内力缓缓渡入她体内,“我答应过你,一定会救活清辞。但你也答应过我,要活下去。不要食言。”
楚晚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在回应。
窗外,日头渐渐升高。
距离京城五十里,距离沈清辞最后的时限,还剩一个时辰。
而北门城外,北狄大军正在重新集结,第二波全面进攻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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