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初霁的青石村粮囤旁，刚入仓的稻谷散发着潮湿的霉味。李大叔扒开粮堆表层，底下的谷粒黏成一团，指尖蹭到绿色的霉斑，连粮囤木架都渗着水渍：“这仓怎么就漏风了？去年的稻子能存到开春，今年才入仓半月就发霉，怕是连种子都留不住！”旁边的王婶正用竹筛扬晒湿粮，筛下的碎糠里混着几粒发芽的稻谷：“冬水田也没存住水，田埂裂了缝，雪水全渗跑了，来年开春土墒准不够！”
“是水脉气失藏，寒湿气侵了粮仓和田土！”赵师兄背着监测仪走进粮囤，探头插入潮湿的谷堆，屏幕跳着紊乱的深蓝色波纹，“冬雪化水带着寒气渗进仓底，粮堆‘热芯冷皮’积了潮气，加上地脉水气流淌不畅，自然发霉生芽。”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陶瓮，里面是银白色粉末，凑近闻有草木灰混着盐巴的清冽味：“这是‘藏粮护脉剂’，用水脉钥碎末混着生石灰、花椒壳和干艾草磨的，撒在粮堆能收潮气、防虫害，还得林砚用羽调引气，让药剂顺着水脉纹锁住粮堆精气。”
苏清寒扛着桐油木桶和铁锹走过来，棉裤沾着雪水——她刚去修补村西的冬水田埂。“我先给粮囤做防潮层！”她往仓底铺了层晒干的稻草，再浇上熬热的桐油，“桐油拌草木灰刷木架，能挡雪水渗仓，老法子说‘油灰封仓，五谷不僵’就是这个理。”她从筐里拿出猪血和石灰调成的膏泥，仔细糊住粮囤缝隙：“这泥封要抹三层，干了比石头还硬，《农桑辑要》里藏粮法就记着‘猪血封坛，米藏三年’。”旁边的孩童小远拎着个竹篮跑过来，里面装着晒干的花椒枝：“苏姐姐，我捡了花椒枝！老族长说放粮囤里能驱虫！”他踮脚把枝条塞进仓角，棉鞋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
林砚站在粮囤中央，掌心托着一小撮水脉钥碎末——碎末落在潮湿的谷粒上，竟让表层泛起白霜般的干爽。她掏出竹笛，羽调的幽深旋律顺着粮囤漫开，像寒潭凝冰锁住水汽，粮堆表层渐渐干燥，霉味也淡了许多。“水脉气得沉到仓底和田根才算藏住，”她一边吹笛，一边帮赵师兄往粮堆撒护脉剂，粉末一碰到潮气就化作银雾钻进谷粒间隙，“得在粮囤四角埋陶管通风，让热气顺着管子散出去，就像给粮仓开‘气口’。”
老族长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便民图纂》，书页上画着窖藏和冬灌的法子。“光修粮仓不够，得开‘冻仓’藏种！”他指着村后的山坡，“在背阴处挖三丈深窖，底下铺木炭防潮，稻种拌草木灰分层埋，《齐民要术》说‘冬藏深窖，春取如鲜’。”他蹲下身教村民筛粮，“发霉的谷粒要挑净，留做种子的得再晒三日，‘三晒三筛，芽壮苗肥’。”
苏清寒补完粮仓，又带着村民去修冬水田埂。她用铁锹把田埂培得又宽又厚，埂上盖层碎秸秆再压土：“这样冻不透裂，雪水融化能存满田，来年插秧就有墒。”赵师兄则把护脉剂和腐熟的牛粪混合，撒在冬水田冰面：“牛粪性温能护住土脉气，开春冰化了肥料就渗进土里，稻子长得更旺。”小远和几个孩童没闲着，他们帮着捡粮仓缝隙的碎粮，还把艾草捆成束挂在仓门，“赵哥哥说艾草烟能熏走谷虫！”
半月后寒潮来袭，青石村的粮囤暖烘烘的，扒开谷堆全是干爽的金黄，冬水田也冻成了镜面，冰下积着半尺深的活水。李大叔舀出窖藏的稻种，籽粒饱满无霉斑：“成了！水脉气真藏住了！”他从家里端来一筐冻梨和腌菜，冰碴子沾着白霜：“刚腌的冬菜和冻梨，你们尝尝！要不是你们护着粮仓和田水，明年春耕都没指望！”
林砚咬了口冻梨，清甜的汁水带着冰碴，透着水脉的清冽。她望向覆雪的田野，冬水田冰面反射着阳光，羽调的余韵仿佛还在粮仓和田埂间流转。老族长坐在火塘边，看着孩童们数着仓里的存粮，笑着说：“水脉藏精，仓实田盈；冬藏得法，春生有力——这就是寒冬里最踏实的底气啊。”
小远跑过来，手里捧着个泥封的小坛子：“林砚姐，我藏了最好的稻种！老族长说明年种下去，准能长出好禾苗！”林砚接过坛子，指尖能感觉到泥封下的干爽，掌心的水脉钥轻轻发热——原来冬储的守护，是泥封仓时的细致，修田埂时的扎实，递冻梨时的清甜，是孩童手里的密封坛，是水脉气裹着五谷与田水，在寒冬里静静闭藏，把丰收的根基悄悄种进每一寸待春的土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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