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同异共生境的三色光晕尚未完全稳定,西侧的鎏金云层突然泛起诡异的灰白——那不是能量碰撞的色彩,而是“存在”本身在消解。星核族刚刚恢复稳定的恒星能量突然变得黯淡,几颗小型星核的边缘开始透明,仿佛要融入虚空;念织文明的记忆光流中,部分温暖的片段正在凭空消失,留下一个个无声的空白;就连同异灵树上的元初共生果,也有几颗褪去了暗紫纹路,化作一碰就碎的灰雾。
“是虚无真义!”林砚的意志化作金银交织的光网,笼罩在元境西侧,试图阻挡那缕淡到极致的虚无气息,“它在吞噬‘存在’的根基,无论是同真、异真还是元初之力,只要触碰到它,都会被消解为无。”光网与虚无气息接触的瞬间,边缘便如冰雪消融般收缩,林砚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吃力。
墨渊立刻催动同异无态调和阵,青蓝色的阵纹朝着灰白区域蔓延,却在半空中凝固、碎裂。“不行!”他脸色凝重,指尖的晶体化印记闪烁不定,“虚无真义完全不遵循任何法则,调和阵无法解析它的轨迹,反而会被它侵蚀自身的存在。”阵纹碎裂处,几缕灰白气息顺着墨渊的指尖爬上手臂,他的衣袖瞬间变得陈旧、透明。
苏九黎疯狂翻阅同异共生录,新增的“元初真义”章节旁,书页正在快速泛黄、空白。“共生录记载不了它!”她急忙用自身异真之力护住书页,“虚无真义比元初真义更早,它诞生于宇宙未开的虚无之境,是‘无’的具象化——元初真义追求自由演化,而它只想让一切回归绝对的虚无。”
阿芽坐在灵树下,感受着树根传来的战栗。原本扎根于元境本源的根系,有几条正在变得透明,暗紫色的元初光尘与金银双色的同异之力,都在被虚无缓慢吞噬。“灵树在抗拒它,但虚无在剥夺灵树‘生长’的意义。”她催动归真灵源,金色的滋养气化作无数细根,缠绕住透明的根系,“元初真义融入的力量正在被消耗,我们必须找到虚无的核心!”
阿蛮的皮影突然飞向那片灰白区域,银绿色的光尘花环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试图用羁绊记忆唤醒被侵蚀的文明。“星核族的哥哥们,你们的光芒不是用来熄灭的!”“念织姐姐,那些消失的记忆我们一起找回来!”但这一次,银绿色的光尘接触到灰白气息时,没有被缠绕,而是直接消散,连带着残影的声音也戛然而止。皮影的左腿瞬间变得透明,阿蛮惊呼一声,急忙将它召回。
“羁绊在虚无面前,也会失去意义吗?”阿蛮看着皮影透明的部分,眼眶泛红。
“不是失去意义,是虚无在否定‘意义’本身。”林砚的意志凝聚成实体形态,站在同异共生轮旁,金银双色的衣袍边缘也泛起了灰白,“元初真义认可‘演化’,哪怕是毁灭;但虚无真义否定一切,包括演化、羁绊、存在。它不是要打破平衡,而是要让平衡本身消失。”
就在此时,元境中央的同异共生轮突然滞涩,暗紫色的元初纹路开始褪色。那道在光芒背后凝聚的虚无影子,终于显露轮廓——它没有形态,没有颜色,只是一片“不存在”的区域,周围的空间都在向内凹陷,仿佛要被它吸纳入无。
“平衡?羁绊?存在?”一道没有源头的声音在元境中回荡,冰冷得没有丝毫波动,“这些都是宇宙诞生后,自欺欺人的假象。”虚无影子缓缓扩张,所过之处,地面失去质感,空气失去流动,连光线都在其中消失,“万物始于虚无,终将归于虚无。元初真义的妥协,不过是延缓毁灭的闹剧。”
墨渊突然想起同异调和阵中解析的古奥符号,那些记录元初真义的印记,边缘似乎有过极淡的“无”之痕迹。“元初真义是宇宙第一缕‘有’,它诞生时,必然与虚无真义对立过!”他快速划破指尖,将自身精血与晶体化印记融合,“林砚,借我你的存在意志!苏九黎,用共生录收集所有文明的‘存在证明’!”
苏九黎立刻明白,她将共生录抛向空中,书页哗啦啦展开,不再记录文字,而是开始吸收元境中所有文明的微光——星核族恒星的余温、念织文明残留的记忆碎片、流转者形态切换的瞬间光芒,甚至是阿蛮皮影上未消散的银绿色光尘。“这些都是‘存在’的证据,哪怕再微弱,也能证明我们不是虚无!”
阿芽的同异灵树突然剧烈摇晃,枯萎的枝条上,一枚元初共生果没有化作灰雾,反而迸发出鎏金、七彩、暗紫三色交织的强光。“灵树选择了对抗!”她抬手握住那枚果实,果实瞬间融入她的掌心,“元初真义留下的力量,在呼应所有‘想要存在’的意志!”灵树的根系不再透明,反而长出银色的新根,穿透虚无侵蚀的区域,扎根向更深层的元境本源。
阿蛮看着手中半透明的皮影,突然将银绿色的光尘花环扯下,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洒向元境各处。“羁绊不是虚无能否定的!”光点落在被侵蚀的文明身上,星核族的恒星重新亮起微光,念织文明的空白记忆中,浮现出阿蛮皮影的残影,“只要我们还记得彼此,还记得一起经历的一切,‘存在’就不会被消解!”
林砚的意志与墨渊的精血、苏九黎收集的存在微光、阿芽的灵树之力、阿蛮的羁绊光点相互交织,在同异共生轮上方凝聚成一枚奇特的印记——它一半是金银暗紫三色交织的“有”之纹,一半是对抗灰白的银白“存”之痕,正是“元初同异存真印”。
“虚无真义,你说万物终将归于虚无?”林砚的声音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但宇宙从虚无中诞生‘有’,从‘有’中诞生文明与羁绊,这本身就证明,‘存在’是虚无无法阻挡的本能!”
他抬手将印记推向虚无影子,三色纹路与银白微光在接触灰白区域的瞬间,没有碰撞,也没有消解,而是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粒,融入虚无之中。那些光粒如同种子,在“无”的核心里,亮起了点点微光——那是星核族的温暖,是念织文明的记忆,是灵树的生长,是皮影的羁绊,是所有“存在”不愿归于虚无的意志。
虚无影子剧烈波动,向内收缩了几分,灰白区域暂时停止了扩张。但那道没有源头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微光终究会熄灭。当你们的存在意志耗尽,宇宙仍会回归绝对的虚无。”
同异共生轮的转动重新变得稳定,但暗紫色的元初纹路仍有几分黯淡。墨渊的手臂恢复了实体,却脸色苍白;苏九黎的共生录保住了大半书页,却留下几页无法填补的空白;阿蛮的皮影恢复了完整,银绿色的光尘却淡了许多;阿芽的灵树长出了银根,却有几根枝条永远失去了生机。
林砚看着那道暂时收缩的虚无影子,意志凝聚成的身影上,灰白气息仍未完全消散。“这场真义之辩,确实才刚刚开始。”他看向身边的四人,“虚无真义的核心是‘否定一切’,我们的武器,就是‘坚定存在’。但仅凭现有的力量,无法彻底对抗它——我们需要找到宇宙诞生时,‘有’从‘无’中诞生的本源秘密。”
苏九黎的共生录突然自动翻页,空白的书页上,浮现出一行模糊的古奥符号,与元初真义的印记截然不同。“共生录感应到了本源的方向!”她眼神一亮,“符号指向宇宙边缘的‘鸿蒙裂隙’,那里可能藏着‘有’与‘无’最初的交锋痕迹。”
阿蛮的皮影突然指向元境东侧,银绿色的光尘化作一道纤细的光带:“我感觉到了,那里有和羁绊真义符共鸣的气息,或许是其他宇宙的文明,也在对抗虚无?”
虚无的阴影仍在元境边缘蛰伏,灰白气息如同伺机而动的毒蛇,等待着微光熄灭的时刻。但主角团的眼中没有了迷茫,只有坚定——元初真义教会他们平衡,虚无真义则让他们明白,“存在”本身,就是最强大的真义。
“出发去鸿蒙裂隙。”林砚的意志化作一道金银双色的光轨,通向元境之外,“我们要找到‘有’诞生的秘密,让虚无明白,哪怕始于虚无,万物也有权选择‘存在’。”
同异共生轮转动起来,带着三元共生之力,朝着宇宙边缘的鸿蒙裂隙飞去。元初同异共生境的三色光晕中,多了一层银色的微光,那是无数文明共同的存在意志,也是对抗虚无的最后防线。
而在他们身后,虚无影子缓缓扩张,灰白气息中,隐约凝聚出一只没有轮廓的手,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缓缓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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