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航显示还剩三公里。
我盯着手机屏幕,倒计时跳到62:18:37。车窗外的天色压得低,风卷着尘土从路边堆着的废铁皮上刮过,发出刺啦声。那辆黑车没再跟上来,但我不信他们就这么算了。
右手边出现锈迹斑斑的铁门,门牌号被雨水冲得只剩“3”字的一半。我踩下刹车,车轮碾过碎石停稳。
仓库在城郊老化工厂后院,占地两千平,钢筋混凝土结构,地下还有废弃的储油坑——前世这里没被酸雨彻底腐蚀,成了少数能撑过第一波坍塌的建筑。现在门锁换了新的,密码是我刚设的六位数。
我下车,直接绕到监控室侧门。钥匙插进锁孔,拧开,推门进去。
屋内有股霉味,角落堆着旧工具箱。我拉开帘布,三块监控屏亮起。摄像头覆盖前后门、装卸区和围墙四角。刚才路上我已经远程启动了录制,现在画面右下角闪着红点,表示正在上传云端。
外面传来轮胎碾地的声音。
第一辆卡车到了。
车头停下,司机跳下来,冲我点头:“林老板,货到了。”
“卸吧。”我说。
他招呼后头两人下车,开始打开车厢。铁皮掀开的瞬间,一股干燥的谷物味飘出来——是压缩饼干的包装味。我盯着他们搬下第一箱,放在手推车上,朝仓库门推。
就在这时,一辆皮卡从斜巷冲出来,横在装卸区前。
车门甩开,五个男人跳下来。领头的穿黑夹克,左脸有道疤,从耳根划到下巴。他一脚踹翻刚卸下的箱子,饼干块滚了一地。
“这批货,我们赵哥要了。”他嗓音粗哑,“双倍价,现在付现金。”
我没动。
司机愣住,“你们谁啊?这货有主的。”
刀疤脸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得司机后退两步。“少废话,叫你们老板出来。”
我按下监控室的广播键,声音从屋顶喇叭传出:“我已经录了全过程,包括你们非法拦截运输车辆、破坏私人财物、威胁人身安全。录音实时上传警方系统,定位共享给三个紧急联系人。”
屋里空调嗡嗡响。我松开按钮,拿起手机,屏幕亮着——共享页面还在运行,GpS红点稳稳钉在这片区域。
外面安静了一秒。
刀疤脸抬头看向监控室窗口,眯眼。“装神弄鬼?你真报了警,警察早来了。”
“警车十分钟到。”我走出来,站在门口台阶上,手机举在身前,“你要不信,可以等。”
他冷笑,“老子不怕你报警。赵哥说了,这年头谁有货谁就得死。现在抢是抢,明天抢就是抢命。”
他抬脚,又踩碎一箱饼干。
我慢慢蹲下,捡起一块没破的,擦掉灰,塞进背包。这东西在灾变第七天能换一双军用手套,第十五天能换半瓶抗生素。现在它只是货,但很快就会是命。
“你说赵哥要。”我站起身,“可他不知道这批货不止五车。”
他一愣。
“明天还有八车。”我盯着他,“后天十二车。我要囤够三年的量。你回去告诉他,想抢,就得准备好面对三十个持械守卫。”
他眼神闪了闪,“你一个人?”
“你觉得我会一个人来?”我按下手机快捷键,屏幕弹出提示:【SoS已发送至110及预设联系人】。同时,监控室警报灯开始旋转闪烁,红光扫过地面。
其余四人 exchanged glance,有人往后退了半步。
刀疤脸咬牙,“你唬谁呢?这破地方连个保安都没有。”
我打开手机相册,翻到一张照片——是昨晚我让供应商发来的车队清单,八辆车牌号清晰列着,备注“加急,全武装押运”。
我举起来给他看。
他盯着屏幕,脸色变了。
“你们现在走,我不追究。”我说,“再动一箱货,明天新闻会播‘某团伙抢劫救灾物资被捕’。”
他盯着我,拳头攥紧,又松开。
“走!”他低吼一声,转身拉开车门。
皮卡猛踩油门,扬尘而去。
我站在原地,没动。直到三辆车消失在路口,才低头看脚边散落的饼干块。一共碎了四箱,约两百四十块。按灾变后第三周的黑市价,这些能换一支完整胰岛素。
不值得为这点损失拼命。
我掏出手机,拨通供应商:“原计划五车,现在加到八车,明天全部送到。”
“林总?”电话那头声音发紧,“不是说好分批走,避人耳目吗?”
“正因为有人盯上我了。”我说,“越低调,越像藏着掖着。现在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怕抢——我越多,他们越不敢动。”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行,我安排。”
挂了电话,我转身进监控室,把刚录的视频备份到硬盘。视频最后画面是刀疤脸踩碎饼干的瞬间,我截了图,存进加密文件夹,命名“赵强团伙初现”。
窗外,第一滴雨砸在铁皮屋顶上,啪地一声。
我起身走到仓库门口,看着工人继续卸货。卡车一辆接一辆开进来,箱体印着“GL-9”编号。每卸下一车,我就在本子上划一道。
第三车卸到一半,我眼角扫到围墙外树后有人影一闪。
不是刚才那伙人。
我摸出望远镜,调焦。百米外,一个穿灰夹克的男人蹲在废弃配电箱旁,手里拿着平板,屏幕正对着仓库方向。
和昨天在中介门口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在记录什么?车辆数量?进出频率?还是……仓库结构?
我放下望远镜,掏出手机,打开地图标记功能,输入那个位置,备注“情报收集点”。
然后拨通本地一家安保公司电话:“我要租两台移动式红外探头,今晚十点前送到这地址。”
“林先生,您不是说暂时不用安防设备吗?”
“改主意了。”我看了一眼监控屏,“有人在摸我的底。那我就让他们摸清楚——我连探头都敢明摆出来。”
电话挂断,我走出监控室,站到装卸区边缘。
雨下大了,打在集装箱上噼啪作响。最后一个箱子搬进仓库,我亲手拉下卷帘门,锁死。
转身对司机说:“明天八点,第二批到齐。”
他点头,“您这地方……真打算长期用?”
我没答,只问:“你们车队有没有夜间行车经验?”
“有,但最近查得严,晚上上路得报备。”
“报备我来。”我说,“从明天起,所有运输改到凌晨两点到四点。”
他皱眉,“这么晚?”
“白天太危险。”我看向围墙外那棵树的方向,“有些人,白天才敢露头。”
他没再问,收了定金,上车离开。
我站在仓库门前,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衣领。手机震动,银行短信跳出来:【尾款到账1,200,000元】。
房产尾款到了。
资金池现在有近一百五十万可用。压缩饼干只是开始,接下来是净水系统、柴油机组、防腐涂料……每一笔都要精准落子。
我打开倒计时App,数字跳成61:03:12。
还有六十一个小时。
我转身推开监控室门,把硬盘插进主机,开始剪辑刚才的冲突视频。我要留下完整证据链——从对方闯入,到威胁,到撤退,全程清晰。
剪到一半,手机又震。
是王姐:【林先生,宏远的刘强今天又来问,说愿意加价到两百九十万接盘,但要今天签合同。】
我盯着消息,手指悬在键盘上。
上辈子,这种人靠信息差吃人。这辈子,我拿它当饵。
我回:【告诉他,房子已经卖给别人了。】
发送。
刚放下手机,监控右下角突然闪出异常——西北角围墙外,红外线触发警报。
我点开画面,树丛晃动,一个人影正弯腰放置什么东西。
我抓起手电,冲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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