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四月廿四日午后,行辕庭院。暖阳透过梧桐叶洒下斑驳光影,小龙女手里还攥着那对白色蜡烛,耷拉着脑袋站在廊下,花冠上的蔷薇花瓣被风吹得轻轻晃动,透着几分无措。)
黄蓉走上前,轻轻拿过她手里的白烛放在一旁,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龙儿,我知道你嫌流程繁琐,想省些麻烦,这份心思我和你师姐都懂。”她抬手替小龙女理了理花冠上歪斜的花枝,目光掠过她泛红的耳尖,心底已然明了几分,“可你急着简化流程,不只是怕麻烦吧?我算算啊,你师姐是十三日启程去的武休关,本来这路上得走足足三天,但她心急定然走得快些,最多能提前半日到达。你师姐是十五日中午到的武休关是不是!到如今近十日光景,都是她陪着郭靖,你只能夜里悄悄听墙根,心里早就熬不住了,是不是?”
小龙女被说中心事,脸颊唰地红透,头埋得更低,指尖下意识绞着裙摆。她自与郭靖在一起后,除了月事那几日,从未这般长久地分开过,早已尝过情爱的滋味,如今夜夜相思却不得亲近,这份煎熬让她巴不得立刻完成婚礼,名正言顺地守在郭靖身边。
“婚礼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不是凑齐了绿衣、花冠、扇子和红烛就完事的。”黄蓉的声音软了几分,眼底带着疼惜,“你是古墓派掌门,郭靖是江湖敬仰的郭大侠,你们的婚事得名正言顺,得让所有人都认可,这样往后才没人敢轻看你,你在郭家也能站得稳稳的。”
“我和你师姐忙着给你买宅院、备嫁妆,不是闲得没事干,是想让你风风光光出嫁,不用受半点委屈。”她顿了顿,补充道,“你身上这件绿襦裙虽好看,却是正月的旧衣,结婚穿旧的终究不像话,传出去也显得咱们不重视。我已经让人在城里最好的绣坊,给你赶制了一套全新的翠绿嫁衣,料子是上等的云锦,绣的是双飞鸳鸯和缠枝莲纹,比你现在这件精致百倍,保证穿在身上比现在好看多了。”
“你自小在古墓长大,不懂世间的人情世故,我们做姐姐的,总得替你把该想到的都想到,该周全的都想到。你想快点和郭靖在一起,这份心思我们懂,可这‘简单’要是少了体面和规矩,将来回头看,难免会觉得遗憾。”
小龙女抿着唇,小声嘟囔:“可那些流程真的好麻烦……我记不住,而且我想早点和郭大哥在一起。”
“记不住有我们呀!”黄蓉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和你师姐会一步步教你,该做什么、该说什么,都替你安排得明明白白,你只需要安心做你的新娘子就好,哪里用得着你费神记?后天(四月廿六日)婚礼一结束,你就能名正言顺地陪着郭靖,再也不用偷偷听墙根了,多好。”
话音刚落,李莫愁便转身朝郭靖的住处走去——这事说到底,也怪郭靖平日里把小龙女宠得没了分寸,今日非得好好敲打他一番。
此时郭靖正在院中练拳,见李莫愁面色不善地走来,连忙收了招式,迎上前抱拳道:“莫愁,找我何事?”
李莫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径直在石凳上坐下,拿起桌上的凉茶灌了一口,才沉声道:“还能有什么事?为了你那宝贝龙儿!”
郭靖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龙儿怎么了?是不是受了委屈?”
“委屈?她倒没受委屈,反倒快把我和黄蓉折腾疯了!”李莫愁放下茶碗,语气里满是埋怨,“都是你平日里太宠着她,把她惯得无法无天!你可知晓,她嫌婚礼流程麻烦,竟自己偷偷编了个花冠,穿件正月的旧绿襦裙,还跑去管家那里要红蜡烛——你也知道,库房里备着的都是白蜡烛,哪有婚礼用的红烛?她倒好,想着凑齐这几样就跟你拜天地,把成婚当成过家家呢!”
郭靖听得一愣,随即想起小龙女素日里单纯执拗的性子,忍不住失笑:“龙儿她……她就是怕麻烦,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李莫愁拍着石桌站起身,“郭大侠,你可醒醒吧!她这是不懂事!她是古墓派掌门,你是江湖敬仰的郭大侠,哪有掌门出嫁这般草率的?传出去不仅让人笑古墓派寒酸,还得说她上赶着倒贴你!”
她越说越气:“我和黄蓉为了她的婚事,连夜在城里买新宅、请绣坊赶制嫁衣、备齐金银首饰,忙得脚不沾地,就是想让她风风光光出嫁,往后能在郭家站得住脚。她倒好,一心只想着快点跟你亲近,半点不顾及体面规矩!你是不是你那点劲儿都用在我师妹身上了!看你把她迷的,几天不跟你上床就等不得了,我熬了几个月也没这样!你是不是厚此薄彼?在襄阳时你在我身上怎么就没这么用力,你是不是嫌我年龄大……”李莫愁气坏了越说越拐弯,“你要是再这么无底线地宠着她,将来她在人前抬不起头,吃苦的还是她自己!”
郭靖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眉头皱得紧紧的,脸上满是窘迫与愧疚。他素来不善言辞,被李莫愁这番连珠炮似的指责噎得说不出话,尤其是“厚此薄彼”“嫌你年龄大”的话,更是让他手足无措。他知道李莫愁一路跟着自己辛苦,也明白她心里有委屈,可对小龙女,他是打心底里疼惜,却从没想过会让李莫愁这般介怀。
“夫人教训得是,”郭靖诚恳地低下头,语气郑重,“是我考虑不周,既没顾到龙儿的规矩体面,也没体谅你的难处。往后我一定改,绝不再这般纵容龙儿,也定会好好待你,绝没有厚此薄彼的意思,更不会嫌你半分。”
“你知道就好。”李莫愁见他态度诚恳,神色稍缓,只是眼底仍带着几分余怒,“后天就是婚礼,新宅已经布置妥当,嫁衣傍晚也该送到了。你可得好好跟龙儿说说,让她安分些,别再整那些幺蛾子。她性子单纯,你说的话,她向来听得进去。”
郭靖重重点头:“莫愁放心,我晚些时候就去找龙儿,跟她好好说清楚,让她听你和黄蓉的安排。”
他转身便要去找小龙女,却被李莫愁叫住:“等等!”她抬眼睨着他,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暗示,“昨天、前天都是黄蓉陪着你,如今我回来了,总不能还让她占着先机。今夜我在房里等你,你要是真有认错的诚意,就别让我等太久——也让我看看,你说的‘好好待我’,到底是不是随口应付。”
郭靖闻言,脸上一红,连忙点头应道:“好,莫愁放心,今夜我一定去。”他知晓李莫愁这话里的深意,心里既有愧疚,也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局促,只想着今夜定要好好补偿她,不让她再心生委屈。
李莫愁见他应下,脸色才彻底缓和了些,摆了摆手:“去吧,先跟龙儿把话说清楚,别让她再瞎琢磨。记住,夜里早些过来,我不喜欢等人。”
郭靖依言转身,心里却五味杂陈——最要紧的始终是黄蓉,她是他此生认定的核心,是运筹帷幄的依靠,更是刻在心底的牵挂;而龙儿是盼着安抚的心上人,单纯执拗需多呵护;莫愁是等着兑现诚意的妻子,心怀委屈待补偿。再加上后天就要举办的婚礼,只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唯有暗下决心,往后定要多花心思,既守好对黄蓉的初心,也兼顾好龙儿与莫愁,不让任何一人寒心。
李莫愁望着郭靖远去的背影,嘴角撇了撇,心里仍在计较着今夜能否得偿所愿,琢磨着往后该如何让郭靖的雨露均沾,却不知晓,再过些时日,当她真正见识到郭靖深藏的惊人耐力时,怕是要巴不得拉上黄蓉、小龙女一同应对,才能勉强招架得住。
另一边,黄蓉已安抚好小龙女,见李莫愁回来,便笑着迎上前:“跟郭大侠敲打完毕了?看你这神色,想来是把该说的都说到了。”
李莫愁哼了一声:“算他还明事理,知道是为了龙儿好,也认了错。”她看向小龙女,神色缓和了些,“好了,你也别委屈了,晚些时候郭靖会来看你。记住,后天的婚礼,该有的流程一样都不能少,这既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古墓派的颜面。”
小龙女乖乖点头,心里却悄悄盼着郭靖快来——她有好多话想跟他说,既想告诉他自己对婚礼的期待,也想问问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盼着后天快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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