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姑姑焦头烂额地指挥着,把心蓝抬进通铺房。
掐人中,泼冷水。
好一阵折腾,心蓝才悠悠转醒。
她一睁眼,冲过去抓住锦鸳的胳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
锦鸳也吓得不行,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赶紧跟方姑姑说:“心蓝连夜噩梦受惊,求姑姑给我一天假,照顾一下她。”
方姑姑烦得不行。
司寝处要走了四个人,她这里本来人手就不足了。
一个个的还这么不争气,尽添乱。
她皱着眉头一挥手:“我最多许你们一天的假,明天下午,你们就算爬,也要给我爬回来干活。”
说完,不再理会脸色惨白的心蓝,带着人就离开了。
方姑姑一走,心蓝就绷不住了。
濒临极限的恐惧,像火山般爆发。
“锦鸳姐!救我!你救救我!”
“事情闹大了,闹到御前了,我会死的。”
“是你让我去的!是你让我装成云筝,去勾引夜宴醉酒的宾客的。”
“万一飞龙司介入,会把我抓去用刑的,你不能不管我啊……”
锦鸳被她抓得疼,又惊又怒。
她也怕了。
但她暂且还能忍住不发抖。
“你胡说什么?谁让你去的?谁让你招惹那个混世魔王的?”她拼命想甩开心蓝,“你自己下贱,你自己脱的裙子,关我什么事?放开我!你放开我!”
心蓝这下明白了。
锦鸳是要放弃她了。
不,可能从一开始,锦鸳就知道这事儿有风险?
所以,百般坑骗,巧舌如簧,让她去当这个出头鸟?
“锦鸳,你怎么能这样?”她气得跳起来扑到锦鸳身上,又抓又打,状若疯癫,“是你说云筝要上位了,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也是你说,毁了她的名声,她就去不成太子房里了……”
“你让我装成她,还说黑灯瞎火没人看得清,说我做下丑事,只要报她的名字就行……锦鸳,你怎么能翻脸不认账了?”
锦鸳也干脆撕破了脸,狠狠将心蓝推倒在地:“滚开!贱人!你自己惹的祸,自己担着,别想着拖我下水!”
“我警告你,再敢胡说八道攀咬我,我让你死得更难看……”
嘭的一声。
心蓝的后脑勺重重磕在床沿上。
她闷哼一声,再次晕倒了过去。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和锦鸳要好的几个宫女,也都是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
谁也没注意到,窗外廊下的阴影里,云筝静静伫立,将屋内这场狗咬狗的戏码听得一字不漏。
原来如此。
其实,她回来之后,一心只想夺权。
什么锦鸳心蓝的,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哪知道,她们自己给自己加了一吨的戏。
现在好了,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云筝好笑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准备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然而,刚一抬头,她就僵在了原地。
月洞门下,一道绮丽的身影斜倚着门框。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无论看多少次,那都是让人一眼心动的人。
尤其是今天的顾轻弦,穿着暗红色的飞龙司官服,腰间悬着的鎏金腰牌,墨发一丝不苟地束在嵌玉的冠冕下,更显得明艳脱俗。
他似是还没下值,便匆匆赶来了。
云筝的心跳漏了一拍,轻快地走了过去。
“哟,大人是迷路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顾轻弦垂眸看着她,声音清冽:“你胆子真不小。”
云筝撇嘴:“瞎说什么大实话,我胆子大不大,大人不比谁都清楚吗?”
顾轻弦:“东宫现在流言蜚语满天飞,是你搞的鬼?”
他身上冷冽的松香与淡淡血腥气,压迫而来。
但云筝一点也不怕他,只是笑意淡了些:“有人背地里使坏,我又不知道是谁,心里害怕得要命呢……只能引蛇出洞,小小地操作了一波嘛。”
她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极小的距离。
可眼里亮晶晶的,哪有半分“怕得要命”的样子?
“引蛇出洞?”顾轻弦的唇角勾起,修长的手指挑起云筝的下颌,“云筝,你到底想干什么?”
气氛一下紧绷起来。
可云筝没有后退,反而微微仰起脸:“我啊?当然是想干……大人啊。”
空气凝固。
顾轻弦眼底闪过稍有的愕然。
他是被调戏了吗??
一声带着薄怒的笑从他的喉间溢出:“你一边费尽心思,甚至不惜编造陛下与我的……话本子,来威胁我协助你爬上太子的床榻,一边又在这里勾引我?“
“我有点猜不透你的目的了。”
“所以,我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让你彻底闭嘴,这样我就不用猜了?”
云筝展颜一笑。
刀都不拔一个,你跟这儿吓唬谁呢?
但她还是很给面子地装了个害怕:“别呀,大人!你看,你整天打打杀杀的,多无聊?”
“有个人能让您猜不透、摸不准,就像拆一个又一个的盲盒,不是很有趣吗?”
“而且,留着我,还可以教您撒谎呀,包教包会,童叟无欺,一个月只收您一两银子的束修,如何?”
顾轻弦又一次被她整不会了。
盲盒?
那又是什么鬼东西??
他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脸皮厚得能砌城墙、思维还跳跃得如同脱缰野马的小宫女,平生第一次生出了强烈的无力感。
“一派胡言。”
他索性不再多说,冷冷吐出四个字,转身就走。
他就多余来一趟。
什么都没有从这个小宫女嘴里问出来,反而,好像又被教训了一通——说他不会撒谎。
开玩笑!
他不会撒谎,这皇城里就没有会撒谎的人了!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云筝的声音穿透夜色:
“其实,大人,您是担心我,才来的吧?”
顾轻弦猛地顿住。
他侧过脸,月光勾勒出他线条完美的下颌线条。
一声短促而刻薄的笑声:“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说着,他不再停留,离开的脚步却似乎比来时更快了一些。
云筝站在原地。
半晌,才耸了耸肩,对着空无一人的庭院,问道:
“啧,你们觉得呢?”
直播间里当然是一面倒的支持她。
资本玫瑰:“这还用觉得???他绝对是担心你,官服都没换就冲过来了。”
煮字充饥:“+1!从飞龙司路过到东宫宫女所?骗鬼呢!”
京城小霸王:“哈哈哈,他急了!他急了!他怕你真被秦牧那纨绔搞走了。”
“+,教科书级别的口嫌体正直。”
“+我全家身份证,啊啊啊磕死我了,他超爱!”
“女主:我想干顾大人。顾大人:???(cpU已烧毁) 哈哈哈哈!”
“呵,男人。路过这借口,我幼儿园就不用了。”
“妈耶,急死我了,顾大人你行不行啊?不行让我上去演两集呗!!”
直播间里一片欢腾。
云筝却收敛了笑意。
锦鸳她们干的事,她现在已经知道了。
那么,她也不能让她们白干一场,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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