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枝房里还亮着灯。
宝香正跪在榻边,娴熟地为崔玉枝揉捏着小腿。
崔玉枝闭着眼睛,眉间却锁出了一个川字纹。
云筝打帘进来,对着崔玉枝盈盈一福:“娘娘金安。”
崔玉枝睁眼看到是云筝,有些意外:“云筝?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生歇息三日吗?”
她的目光在云筝素净的衣裳上扫过。
最后,落在那对水蓝宝石耳坠上。
虽然衣服和首饰不搭配,但都是她赏赐的。
很好,这个云筝真的很有心。
只不过,那耳坠怎么哪里有些怪怪的?
可惜,晚上灯烛昏暗。
她看不真切,也就不再看了。
左右不过是一个贱婢,好用就行,好不好看不打紧。
要是个个宫女都像那个绣夏,得了宠就花枝招展的,那才叫麻烦呢。
云筝的声音还是那样温顺恭敬:
“回娘娘,奴婢蒙娘娘和殿下厚恩,赐下休沐已是天大的体恤。”
“奴婢歇了这几日便觉精神大好,实在不敢偷懒,想着宝香姐姐连日辛苦,替宝香姐姐值一夜,明日一早再去帮姐姐清点库房。”
这话滴水不漏,既表了忠心,又显得体贴懂事。
但宝香手上的动作微微僵了一下。
当然,她随即也笑了笑说:“云筝妹妹哪里话?伺候娘娘是咱们的本分,何谈辛苦?”
崔玉枝点了点头,道:“罢了,云筝既有这份心,宝香便下去歇着吧。”
宝香的笑容微微一滞。
果然,有云筝在的时候,娘娘总是优先让她伺候。
但很快恢复如常,恭敬应道:“是。”
她多看了云筝一眼,才福了一礼,退了出去。
云筝上前,自然地接过宝香的位置。
一边为崔玉枝按摩,一边问:“娘娘今夜可要念书?”
崔玉枝有些走神。
半晌,才看向云筝。
没回答她的问题,只问道:“本宫孕中是不是丑了?”
云筝装作被吓到了,抬头问:“娘娘何出此言?”
崔玉枝说:“殿下封了一个宫女做良人,你没听说?”
云筝装得一脸茫然:“所以呢?”
“所以,一定是本宫孕中变丑了,殿下便移情别恋了。”崔玉枝说。
云筝心里暗暗道,不是的。
咱们这位殿下,从来就没恋过你,又何谈移情别恋?
崔玉枝若不是所谓的“世家贵女”。
她背后,若不是站着百年传承的清河崔氏。
周允祚待她的态度,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体贴、逢迎。
不过,现在,云筝还不着急说。
崔玉枝早晚会明白的……
云筝也很期待看到,她得知真相的那一天。
所以,她暂且压下心底的嘲意,声音轻柔地劝道:
“娘娘,以色侍人者,能有几时好?”
“再说了,容奴婢说句不敬的……那夏良人,很好看吗?”
看到云筝嘟起小嘴,崔玉枝被逗笑了:“是,你有资格这么说。”
那绣夏再怎么年轻貌美,能跟云筝比吗?
不够看啊!
崔玉枝又说:“罢了,也是该添几个新人了。”
“东宫一直只有一个不得宠的侧妃,良人都没几个,外人还以为本宫善妒呢。”
“要我说,就该多封几个良人,再抬两个有头脸的贵女进来做侍妾……”
崔玉枝说着说着,竟把自己的眼眶给说红了。
话应该是这么说,可她不愿意这么做啊!
云筝暗暗翻了个白眼。
不理会她那些胡话,只轻声劝道:“娘娘,歇吧。”
崔玉枝嗯了一声:“熄灯吧。”
云筝熄了灯烛,只留了一个角灯。
随后,轻手轻脚退到了外面。
……
翌日清晨。
云筝伺候崔玉枝用完早膳,又服侍她漱了口。
回到自己房中时,春和已经来了。
云筝回来,忙问:“昨晚,殿下又宿在了夏良人院里,娘娘那边可好?”
“很好,她会习惯的。”云筝说。
她吃了春和带来的米粉,然后,洗漱干净,从墙上取下一支小巧玲珑的钗子,仔细簪在了发髻一侧。
春和看得心惊肉跳:“筝儿,你这又是耳坠又是宝石钗的,会不会太扎眼了?虽说是娘娘赏赐的,但万一被那起子小人拿住把柄……”
云筝微笑地摆了摆手,打断了春和的话,对着镜子照了照。
素净的宫装,沉静的气质。
却因为首饰的点缀,多了几分矜贵与锋芒。
她拉住春和的手,说:“姐姐,我今日要的就是扎眼。”
没等春和反应过来,她顿了顿,问道:“这个时辰,绣夏那边,燕窝粥该要送去了吧?”
春和下意识点头:“嗯,她很喜欢在花园用早膳,现在,应该已经在福香亭等着了。”
“好。姐姐,随我去路过一下。”
春和猛地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什么?”
云筝不再多说,轻快地哼着歌就出去了。
……
福香亭。
石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早膳。
绣夏身着簇新的粉霞色宫装,不耐烦地用银匙搅动着碗里的粥。
“蠢东西,说了要温热的,温热的,都凉成这样了怎么喝?”
她将银匙重重磕在碗沿,骂道:“去,叫小厨房再炖一碗来。”
说是这么说的。
但传膳的小扣子刚走,她又拿起汤匙。
面色勉为其难,却还是一口一口送入了嘴里。
这时,树影间有些骚动。
绣夏脸色一沉,看了过去,竟是云筝带着春和,从几株怒放的红梅后转出。
淡淡的晨光里,渐渐显出云筝那张无可挑剔的脸。
她真的太漂亮了。
尤其是她头上的宝石钗子和那一对宝石耳环,更衬得她美艳惊人。
绣夏的心情陡然变差,咬牙翻了个白眼,大声说:
“喂。那边的两个宫女,还不给我滚过来?”
春和紧张地看了一眼云筝。
云筝却是一笑,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奴婢云筝,给夏良人请安。”
她在亭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微微屈膝。
春和也赶紧行礼。
绣夏扬起下巴,倨傲地看了亭下的云筝一眼,说:
“贱婢。上次本良人说过的话,你是当耳旁风了吗?”
说着,她朝旁边的欢儿说:“你,提醒提醒她。”
“是。我家良人说啊,”欢儿模仿着绣夏刚得了封的那天,趾高气昂的语气,“若是以后,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碍眼……我见你一次,就泼你一碗粥!”
春和一惊。
她倒是不知道,云筝和绣夏之间,还有这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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