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南门困兽 末路穷途
岳飞等人满城寻找董卓，然而此时，秦琼却在南门遇到了拖家带口的董卓。
此时，弘农南门的城墙上，寒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董卓身披厚重的铠甲，一手死死攥着小皇帝刘协的衣领，将他挡在身前，另一手则是按在腰间的佩剑上，眼神虽然浑浊，却也透着一丝疯狂。
他身边站着仅存的七员将领：郭汜、李利、王承、董璜、胡赤儿、李别、梁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惶急与疲惫。身后，是三千亲卫与五千南门守卫，这些人是他此刻能调动的全部力量，然而却也一个个面带惧色，就连握着兵器的手都微微发颤。
更远处，一群妇孺缩在城墙的角落里，正是董卓以及其他部将的家眷——其中，董卓两个已嫁人的女儿，亭亭玉立，已经十五六岁的孙女、这两年内刚出生的两个幼子、以及长子董擢的遗孀，还有几个旁支亲属，她们吓得瑟瑟发抖，哭声被寒风压得极低。
而其他部将的家眷，也大多都是如此。显然，在死亡面前，恐惧，是人的本能反应。
“秦琼……”董卓望着城外严阵以待的大军，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秦琼正立马阵前，身后两万大军旌旗猎猎，甲胄鲜明，显然早已料到他会从南门突围，布下了天罗地网。
刚才城内战况爆发时，秦琼本在指挥军队佯攻南门，吸引守军注意力，配合岳飞主力攻城。可当董卓带着残部逃到南门时，他立刻停止佯攻，转而列阵堵截，同时快马向刘进报信——这条鱼，他要亲自困住。
却说，刘进手下的四个统帅，秦琼自认也不差，但是，很多时候，他确是最后被刘进选择的，因此，一有机会，秦琼也就会表现一番。而这次堵住董卓，显然让他很是出彩。
他出彩了，董卓可就难受了。董卓愤愤的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刘协，少年天子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董卓狠狠瞪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怨毒：“若不是你这废物，咱家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可骂归骂，他却不敢真对刘协动手——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了。
“杀！”
城楼下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岳飞、关羽、张飞等人率领大军杀到了，并且很快便控制了南门的城楼与通道，将董卓等人死死堵在了城墙之上。
一时间，城墙上下形成对峙。董卓的残兵缩在垛口后，握着弓箭却不敢射出；城下的联军将士张弓搭箭，箭头齐刷刷地对准城墙，只待一声令下便万箭齐发。
“哈哈哈……”董卓忽然仰头大笑，笑声嘶哑难听，在空旷的城墙上回荡，“刘进！岳飞！你们这群贼子！有本事就上来杀咱家啊！躲在下面算什么英雄？一群饭桶！连个城墙都不敢上！”
他一边笑，一边用脚踹着身边的亲卫：“给咱家骂！骂死这群关东佬！”
亲卫们面面相觑，却没几人敢应声。城下的岳飞、关羽等人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待将死之人的平静。对于这位曾经权倾天下的枭雄，此刻的疯狂，他们连嘲笑的兴趣都没有。
“报——车骑将军到！”
随着一声通报，刘进在李存孝、罗士信等剩余十三太保的护卫下，来到了南门外。此时天色已渐渐放亮，晨曦的微光洒在城墙上，照亮了董卓狼狈的身影。
战斗已持续了数个时辰，弘农城内的抵抗基本肃清，只剩下这最后一处困兽之斗。
“刘进！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董卓看到刘进，眼中瞬间迸发出怨毒的光芒，破口大骂，“咱家好歹与你有过旧识，你却步步紧逼，非要置咱家于死地！说好的谈判呢？说好的太后懿旨呢？全是骗人的鬼话！你与袁绍、曹操之流，没一个好东西！”
刘进勒住马，抬头看着城墙上的董卓，语气平淡：“董卓，事到如今，多说无益。自刎谢罪，我可保你家眷性命，让他们回西凉终老。若负隅顽抗，不仅你要死，你身边这些人，包括你的家眷，一个也活不了。”
“保我家眷？”董卓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更加癫狂，“刘进，你当咱家是三岁小儿？斩草要除根的道理，咱家比你懂！今日便是死，咱家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尤其是你身边这些所谓的‘忠臣’，还有这小皇帝……”
他的话还没说完，异变陡生！
“董卓老贼！受死！”
站在董卓身侧的郭汜突然暴喝一声，手中长刀带着风声，朝着董卓后脑劈去！这一刀又快又狠，显然是蓄谋已久。
“不好！”董卓反应极快，下意识地抱着刘协猛地向旁边一滚，堪堪躲过刀锋，长刀“铛”的一声劈在城砖上，火星四溅。
“郭汜！你敢反我！”董卓又惊又怒，爬起来后指着郭汜大骂，“咱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反我？！”
城墙上顿时大乱。董璜是董卓的侄子，见状怒吼着挥刀砍向郭汜：“狗贼！敢伤我叔父！”李利、王承等人也纷纷拔刀，朝着郭汜围杀过去。郭汜虽勇，却架不住众人围攻，不过片刻便被砍中数刀，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只剩下进气没有出气。
董卓连滚带爬地退到自家家眷身前，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惊魂未定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郭汜。他怎么也想不通，郭汜是自己从西凉带出来的老将，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反水。而这种时候，谁都不可信任，也许只有自己的家人，是可以信任的吧！
城下的刘进冷眼看着城墙上的闹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并未下令干预。狗咬狗，正好省了他不少事。
看刘进没有反应，董卓又定了定神，重新将刘协拽到身前，双手死死掐住少年天子的脖子，将他挡在自己与刘进大军之间，对着城下喊道：“刘进！快让你的人退开！打开城门放咱家走！否则，我现在就掐死他！让你背负弑君的骂名，永世不得翻身！”
刘协被掐得脸色发紫，手脚胡乱挣扎，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眼中满是绝望。
董璜等人迅速退到董卓身侧，握紧兵器警惕地看着四周，将董卓与家眷护在中间。
刘进看着城墙上的情景，眼神依旧平静：“董卓，你逃不了了。这天下人都知道你挟持天子，残害忠良，就算今日陛下有不测，骂名也只会落在你头上。你若现在自刎，我还敬你是个敢作敢当的枭雄，给你留个全尸。”
“休想！”董卓嘶吼道，“我偏不遂你的愿！我……”
他的话突然卡住，脸上的疯狂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胸口传来，带着冰冷的触感。
董卓缓缓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截染血的剑尖——一柄短剑从他背后刺穿了胸膛，锋利的剑刃上滴落着滚烫的鲜血。那是心脏的位置，很疼。
他艰难地转动脖子，想要看清是谁在背后捅了他一刀。
城墙上的风似乎停滞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董卓身后。
那里，是他的家眷。
是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妇孺。
董卓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字。
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给了他致命一击的，竟然是自己拼命想要护住的家人。
晨曦的光芒彻底照亮了城墙，照亮了董卓脸上的绝望，也照亮了那柄从背后贯穿他胸膛的短剑，以及握着剑柄的那只颤抖的手。
南门的城墙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困兽的末路，以一种谁也未曾料到的方式，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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