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妄站在廊下,指尖还残留着昨夜光屏的微凉。他没回房,而是绕去了西厢后巷,那里有间废弃的静室,门框歪斜,锁早已锈死。他用匕首一撬,木屑飞溅,门应声而开。
屋内积尘厚得能写字,他翻出个破蒲团拍了拍,又从袖中掏出一件灰扑扑的道袍披上。这玩意儿是系统007昨天凌晨弹窗送的:“《民间神棍套装·限量版》”,附带功能:自动模糊面部轮廓,说话自带混响。
“你挺会玩。”他曾吐槽。
“莫得感情,纯属敬业。”玉佩震动两下,像在笑。
他正系腰带,忽觉右眼一紧,裂纹又深了半分,像是谁拿小刀在眼底划了两道。他咬牙忍住,顺手从怀中取出一根银针——容嬷嬷的针,系统商城里花了三百因果值淘来的“非遗级道具”,说明写着:“扎人三分痛,扎心七分灵”。
他知道这东西邪性,十次有九次会反噬,但徐脂虎眉心那缕黑气,不试不足以确认来源。
日头刚过午,徐府西院便热闹起来。今日家宴,管账的、跑腿的、采买的全聚齐了。谢无妄拄着根拐杖,佝偻着背,嗓音拖得老长:“贫道观天象,北凉将有血光之灾啊——”
话音未落,几个小厮就笑出声来。
“哪儿来的野道士,敢在这儿装神弄鬼?”
“赶明儿让王妃看看,是不是该请城外的疯癫堂收人了。”
谢无妄不恼,反而咳嗽两声,抬起右手,在自己掌心轻轻一刺。
银针入肉,血珠渗出,顺着指缝滴在青砖上,砸出几点暗红。他闭眼喃喃:“天机不可泄,破相以掩命。”
这一招果然奏效。不远处倚窗而立的徐脂虎听见动静,掀帘望来。她本不信这些,可这几日夜里总梦见有人在账本上涂改数字,醒来指尖发麻,像是被人掐过。
见这道士竟自残施法,她心头一动,低声唤婢女:“请他过来。”
谢无妄被带到偏厅,徐脂虎端坐主位,神色平静,眼神却不肯放松。
“你说有血光之灾,灾从何起?”
“不在天,不在地,”他压低声音,“在人心。”
“哦?那你可知我昨夜梦见什么?”
“梦见一笔账目对不上,想找人问,却发现所有人都闭嘴不言。”他缓缓抬头,“对吗?”
徐脂虎瞳孔微缩。
这不是巧合。她确确实实梦到了这个。
“那你……真能避灾?”
“避灾不如破灾。”谢无妄取出银针,“只需一针,点通肩井,断其邪路。若小姐不信,我先自试。”
说着,他又往自己肩头扎了一针,脸色不变。
徐脂虎沉默片刻,终于点头。
婢女扶她转过身,露出肩颈交界处的一处穴位。谢无妄凝神,银针轻落,入穴三分。
刹那间,墨玉佩猛地一震。
混沌之瞳自动激活,视野骤然变暗,一条猩红丝线自徐脂虎体内延伸而出,直通宅邸深处——像是某种无形连线,另一端连着某个正在呼吸的存在。
【检测到异常因果链接】
【来源未知,疑似跨世界锚点植入】
系统提示刚闪完,银针忽然泛起幽绿光芒。
谢无妄心头一沉:糟了,诅咒触发了。
徐脂虎猛地抽气,额头冷汗直冒,手指不受控地蜷缩起来,指甲缝里竟渗出细小血珠。她嘴唇颤抖,仿佛听见了什么声音,喃喃道:“别……别改我的账……”
谢无妄迅速拔针,扶住她肩膀:“小姐?醒醒!”
她猛然惊醒,眼神涣散了一瞬,随即恢复清明。
“我……怎么了?”
“邪气太重,冲撞了经络。”谢无妄收回银针,藏进袖中,“不过无妨,一针已断其引线,三日内当无大碍。”
徐脂虎揉了揉太阳穴,仍觉心口发闷。她看向谢无妄,语气复杂:“你到底是谁?”
“贫道无名,只知天命难违。”他稽首一礼,“小姐近日切记,凡有人私下递账册、改条陈者,皆不可信。尤其是……来自东侧院的人。”
她说不出话来。东侧院,正是轩辕敬城的居所。
婢女送他出门时,谢无妄故意放慢脚步,问:“你们老爷近来可有异样?”
“倒是没有,就是昨夜通宵没睡,一直在绣东西。”
“绣什么?”
“不知,金线绷布,不让旁人看。”
谢无妄眸光一闪。
当晚三更,他潜至轩辕居所外墙,借着屋檐遮掩,悄然靠近窗边。
灯还亮着。
透过纸窗,一道身影端坐案前,手中银针穿梭不停,金线在布面勾勒出诡异图案——双人盘坐,阴阳交缠,经脉相连,穴位对应北斗七星,俨然是某种古阵图。
更诡异的是,每绣一针,那布上的线条便微微发烫,似有能量流转。
谢无妄眯起左眼,右眼墨玉悄然浮现纹路,启动低频扫描。
【识别中……】
【匹配成功:《阴阳调和诀》残篇——失传于《延禧攻略》世界的禁术类十字绣】
【功能:镇魂、解咒、反向追踪怨念源】
【警告:若施术者心术不正,可能引发怨气倒灌】
他心头一凛。
轩辕敬城不是在救人,是在布局。
要么他早就知道徐脂虎中了“扎小人”诅咒,想借阵法反控施咒者;要么……他自己就是那个埋下诅咒的人,现在只是假装破解,实则加固控制。
谢无妄退回暗巷,靠墙而立,右眼裂纹隐隐作痛。玉佩震动,弹出提示:
【因果值-200】
【原因:非法使用“容嬷嬷的银针”触发剧情污染】
【当前余额:7300】
他冷笑一声。系统又在扣钱,可这次不是为了搞笑惩罚,而是真正感知到了危险。
这根针之所以生效,是因为府中已有“怨念载体”。也就是说,反派联盟的触手,已经伸进了徐府内部。
是谁?
徐脂虎最近接触最多的人,除了管家,就是轩辕敬城。
而轩辕,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绣出能解咒的阵图,未免太过及时。
谢无妄正欲离开,忽听屋内传来一声轻叹。
“我知道你在外面。”
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谢无妄脚步一顿。
窗纸后的影子没动,银针仍在穿行。
“你用了不该用的东西。”轩辕敬城的声音隔着墙壁传来,“那根针,会让人梦见自己被钉在纸上,一点一点,被剪碎。”
“你也知道那针?”谢无妄开口。
“我不但知道,我还见过它插在一个人的心口。”轩辕缓缓抬头,目光仿佛穿透墙壁,“那是二十年前,一个宫女,因为账目清白,不肯作伪证,被人用七根银针钉在梁上,活活耗尽阳寿。”
谢无妄沉默。
这不是编造。那种死法,正是“扎小人”诅咒的实体化表现。
“所以你今夜绣这幅图,是为了防它?”
“不。”轩辕的声音冷了下来,“是为了找到它从哪儿来。”
谢无妄眯起眼。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他和自己目标一致。
但如果他在说谎……
他正思索,屋内忽然传出布帛撕裂的声响。
紧接着,一股阴风自窗缝钻出,吹得巷中落叶打旋。谢无妄抬手护眼,再睁时,只见窗纸上赫然多了一个血手印,五指分明,正按在那幅未完成的十字绣中央。
而轩辕敬城的声音,再次响起,低如耳语:
“它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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