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国的虹桥比记忆中更热闹，往来的奥特曼们不再穿着整齐的铠甲，有的披着印着星图的披风，有的手里拎着金属饭盒，看到我们时，还会笑着点头打招呼。赵磊举着那坛萝卜干，在光带里左顾右盼：“默子，你看那卖能量棒的摊子，像不像电脑城门口的煎饼摊？”
泰罗在虹桥尽头等我们，身上换了件轻便的银色便服，胸前的彩色计时器挂着个小巧的地球吊坠——是用废弃电路板做的。“我父亲在等离子火花塔等你们。”他指着远处那座散发着七彩光芒的巨塔，“不过先说好，他还是老样子，嘴硬得很，别跟他计较。”
光之国的街道出乎意料地“接地气”：路边的能量灯柱缠着发光的藤蔓，像地球的爬山虎；孩子们用等离子能量踢着金属做的皮球，笑声清脆；甚至还有家挂着“宇宙维修部光之国分店”招牌的小店，老板竟是审判者——他正蹲在门口，用把地球产的螺丝刀修理奥特曼的铠甲。
“审判者也来开店了？”赵磊惊讶地张大嘴。
“他说打打杀杀没意思，还是修东西踏实。”泰罗笑着说，“而且他修铠甲只收地球的螺丝，说这玩意儿比光之国的合金靠谱。”
等离子火花塔比想象中更温暖，塔身流动的能量不是冰冷的光芒，而是带着点像阳光晒过的温度。奥特之父就站在塔下，身上的披风换成了深蓝色，少了些威严，多了些平和。他看着我们手里的萝卜干坛，嘴角抽了抽：“你们……还真带了？”
“王老板说，下饭。”赵磊打开坛盖，萝卜干的咸香混着地脉石的土味，竟与火花塔的能量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塔身的光芒柔和了几分。
奥特之父的彩色计时器闪烁了几下：“之前的事……是我错了。”他从怀里掏出块透明的晶体，里面封存着段影像——是贝利亚年轻时的样子，正和他一起调试火花塔，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我把他的记录放进了火花塔的核心，也算……还他个清白。”
我接过晶体，里面的影像突然泛起涟漪，贝利亚的身影对着我们笑了笑，然后渐渐消散在光芒里。托雷基亚的声音带着释然：“这老顽固，总算做了件人事。”
火花塔的核心区域比想象中朴素，控制台的按钮上甚至贴着地球的卡通贴纸。奥特之父指着块嵌在核心的银色水晶：“这是用星尘之核的碎片做的，你们带来的‘人间补丁’，我都嵌在这里了。”
水晶里能看到流动的画面：昆仑山的雪、神农架的苔藓、马里亚纳海沟的岩浆，甚至还有赵磊在电脑城吃辣条的样子。赵磊凑近看，突然指着个模糊的人影：“那不是神秘人吗？他怎么在这？”
“他的能量被地脉净化后，化作了星尘，我把他的意识碎片也收在了这里。”奥特之父的声音很轻，“算是……给了他个归宿。”
午饭是在光之国的“能量食堂”吃的，端上来的不是什么宇宙珍馐，而是用等离子能量做的炒饭，颗颗米粒都泛着光，味道竟和王老板家的蛋炒饭差不多。赵磊拌着萝卜干吃得香：“早知道光之国伙食这么好，我早来蹭饭了！”
席间，泰罗说起光之国的新规矩：每个奥特曼都要学做一道地球菜，通过“人间烟火认证”才能参与火花塔的维护。“我学的是番茄炒蛋，”他有点不好意思，“上次炒糊了，被我父亲笑了半天。”
奥特之父端着碗炒饭，闻言哼了一声：“你那哪是炒蛋，是烧厨房。”话虽如此，嘴角却带着笑。
离开火花塔时，奥特之父突然叫住我们：“地球的地脉能量，能不能……多送点过来？”他指了指塔尖，“火花塔的能量虽然稳定了，但总觉得缺了点……像少了盐的菜。”
“这简单。”我从背包里掏出个陶罐，里面装着从地球带来的泥土，“地脉的‘种子’，埋在塔下，浇水施肥就行，跟种萝卜一个道理。”
奥特之父接过陶罐，像捧着什么宝贝，小心翼翼地递给泰罗：“记着，每天用混沌能量浇一次，别用多了，会烧根。”
回地球的虹桥上，赵磊趴在光带边，看着下面渐渐清晰的蓝色星球：“默子，你说咱们算不算宇宙级的‘文化交流大使’？用萝卜干和炒饭，就把光之国给‘策反’了。”
“算吧。”我看着远处的太阳，光之国的光芒与地球的蓝色交织在一起，像幅流动的画，“不过咱们交流的不是文化，是生活。”
虹桥尽头，王老板已经骑着二八车在等，车后座绑着个保温桶：“我就知道你们得饿，刚炒的回锅肉，热乎着呢！”他看到泰罗跟在后面，眼睛一亮，“这位奥特曼兄弟，要不要尝尝？我老伴说，这玩意儿能‘补能量’！”
泰罗看着保温桶里的回锅肉，咽了咽口水：“能……打包吗？我想带给我父亲尝尝。”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光之国的虹桥在身后渐渐淡去，变成条连接着两颗星球的光带，像根没拆完的线。我摸了摸怀里的晶体，里面贝利亚的影像似乎更清晰了些，仿佛在说：这宇宙啊，修修补补，吵吵闹闹，才有意思。
赵磊正和泰罗讨论回锅肉的做法，声音被风吹得飘远。我看着电脑城的方向，“宇宙维修部”的招牌在夕阳下亮着，像颗温暖的星。
还有很多东西等着修：或许是哪个星球的能量核心，或许是段被遗忘的记忆，或许只是隔壁王婶家那台总卡壳的洗衣机。
但没关系。
我们有萝卜干，有回锅肉，有带着地脉土的螺丝刀，还有彼此。
足够了。
毕
竟，最好的维修，从来不是让宇宙变得完美无缺，而是让它像碗回锅肉——有点咸，有点辣，带着烟火气，热热闹闹的，才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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