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嫔闻言,立刻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旸郡王这话可就真是巧了,偏偏刚才那会你就跟在弋清商身后,还偏偏又瞧见了这一切?谁不知道,你的母妃漪妃与泠妃情同姐妹,你与胡澜枝更是比亲兄弟还要亲,你这时候站出来作证,怕不是为了维护胡澜枝随口编造的谎话吧?”
她转向皇帝,俯身行礼,语气恳切道:“陛下,旸郡王与曜郡王关系匪浅,他的证词实在难以令人信服,还请陛下明察,还丹儿一个公道!”
丹儿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磕头如捣蒜,哭喊道:“陛下!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没有哪个女子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啊!求陛下为奴婢做主!”
胡修琛被颖嫔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可碍在颖嫔是皇帝的妃子,而且现在又是这种场合,所以也只能无奈且愤恨地跺了一脚,然后便一脸无可奈何地看向胡澜枝。
胡澜枝看出了胡修琛的焦急,但他也不知道胡修琛是不是确实是为了替弋清商脱罪所以找的借口,不过即使是事实也没有用,刚才颖嫔已经把话说明白了,胡修琛的证词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现在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殿中的局势瞬间陷入了僵持,支持丹儿的人,觉得两名人证俱在,证据确凿;相信弋清商的人,则认为此事疑点重重,定有冤情,宾客们窃窃私语,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游移。
容贵妃用丝帕掩着嘴角,垂着眼帘,无人注意到她那被丝帕遮住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
颖嫔抬眼,与她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两人眼底都透着一丝胜券在握的笃定。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直跪在地上的弋清商忽然缓缓抬起头,他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锐利如刀,直直看向跪在地上的丹儿,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方才说,我玷污了你的清白?你确定你已经失了处子之身吗?”
丹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问得一愣,眼神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但很快又强作镇定,梗着脖子喊道:“你这登徒子想提及处子之身让我羞于开口反驳吗?你妄想啊!我今日就算是名誉尽毁也不会让你这狂徒逍遥法外的。”
弋清商却依旧冷静,再次问道:“你确定你已经失了处子之身吗?”
丹儿看了旁边的颖嫔一眼,然后一咬牙大声喊道:“没错!我的处子之身已经被你这恶徒所破,这就是我的回答,你满意了吗?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不敢说的了,所以你休要狡辩!”
她说着又捂着脸,做出一副羞愤欲绝的模样。
弋清商看着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忽然笑了,那笑容极淡,却带着一丝彻骨的寒意。
他转过头,看向主位上的皇帝,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道:“陛下,小人有办法自证清白,还请陛下派人随小人去偏殿验身。”
此言一出,满殿皆寂。
验身?一个男子,要如何验身自证?众人皆是一脸错愕,就连皇帝也愣住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但他看着弋清商那笃定的模样,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对赵承禄使了个眼色。
赵承禄立刻会意,带着两名小太监便领着弋清商往后殿走去。
丹儿看着弋清商离去的背影,脸上的慌乱再也掩饰不住,她下意识地抬眼,朝着容贵妃的方向投去求救的目光。
容贵妃还未有所动作,一旁的颖嫔却轻咳了两声,她抬眼看向丹儿,眼神陡然变得狠厉,微微摇了摇头,那眼神里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丹儿身子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只能继续低着头跪在地上。
不过片刻功夫,赵承禄便领着弋清商回来了。
弋清商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赵承禄快步走到皇帝身边,俯下身,低声说了几句,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可此刻殿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那几句话,竟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陛下,弋清商……乃是身子残缺之人,断无可能行男女之事的。”
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殿中炸开。
丹儿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子一软,彻底瘫倒在地,双眼失神地望着殿顶,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容贵妃和颖嫔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容贵妃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着颖嫔,眼神里满是怨毒,显然是在责怪她办事不周。
宾客们也是一片哗然,看向弋清商的目光,从最初的鄙夷、质疑,瞬间变成了同情与愤慨。
胡澜枝跪在地上,心中大石落地,却又忍不住看向弋清商。
他看见弋清商垂着的头颅,看见他微微颤抖的肩膀,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是弋清商不愿提及的过往,可如今为了自证清白,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的这等私事公之于众,这对他而言,该是何等的屈辱。
丹儿眼见大势已去,忽然像是疯了一般,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哭喊着扑向皇帝:“陛下!奴婢记错了!奴婢记错了!弋清商他……他并未得逞!但他确实是欲对奴婢行不轨之事!求陛下明察!求陛下饶命啊!”
皇帝看着她这副丑态百出的模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满是厌恶与不耐。
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厉声喝道:“满口谎言!来人,把丹儿拖下去,杖杀!”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贵妃娘娘救命!贵妃娘娘!”丹儿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被侍卫拖了出去,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殿外。
那两名作证的宫女,见此情景,吓得魂飞魄散,其中一人连连磕头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婢现在也才发觉应该是被丹儿蒙蔽了!方才奴婢看见弋公子跑出来的时候,衣衫极其整齐,神色慌张的样子也并不像作恶之人!奴婢也是一时糊涂没有说清楚,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瞥了她们一眼,眼神冰冷刺骨道:“事到如今才想起改口?方才为何不说?”
他懒得再与她们废话,摆了摆手道:“你们捕风捉影,以讹传讹,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侍卫立刻上前,将两人拖了下去。
容贵妃知道此事已是无力回天,她连忙跪倒在地,对着皇帝连连磕头,声音带着哭腔:“陛下!臣妾罪该万死!臣妾万万没想到平时老实本分的丹儿竟是这种满口谎言之人,连臣妾都被她蒙骗了!臣妾驭下无方,管教不严,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看着她,眼神深邃,让人猜不透心思,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道:“念在你也是被蒙蔽了,便罚你三个月的俸禄小惩大诫,往后好生管教好你宫中的下人,别再生出这种丢皇家脸面的事情出来!”
容贵妃连忙磕头谢恩,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眼底却闪过一丝不甘与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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