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回到王婆的四合院。
李适这才发现，院子里王婆、小金莲、娄景祥夫妇，还有吴妈和钟叔，每个人身上都贴着代表自己的红点。
“贤婿，你带小娥去哪儿了？我们等你吃饭等了半天。”
娄景祥坐在摇椅上摇着蒲扇问道。
“爸，我们被朋友叫去吃饭了，下次出门一定提前告诉您和妈。以后如果太晚，就不用等了，别耽误你们吃饭，饿久了伤胃。”
听女婿这么体贴，娄景祥夫妇十分欣慰。
吴妈却察觉到了不对劲。
“姑爷，这位是？”
她警觉地打量着秦淮如。
“这位大姐，我是隔壁院子的邻居，家里出了点事，过来借住一晚。”
秦淮如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眼眶微红，竟真流了几滴泪。
李适暗自惊讶，这秦淮如若不去唱戏，真是浪费了这副天生的好嗓子，以及说掉就掉的眼泪。
吴妈何等精明？年轻时曾被人拐卖到烟花巷，幸得娄景祥相救才得以脱身。她感念娄母恩情，甘愿做仆人，发誓终身侍奉主家。
秦淮如这点小把戏，吴妈早已看穿，当即心生警惕。
“既然如此，今晚就跟我同屋，陪我这老婆子说说话。”
秦淮如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暗骂：谁要陪你这个老虔婆？姑奶奶是来享福的，不是来伺候你的！
吴妈察觉异样，冷笑更甚——果然来者不善。
李适见状连忙打圆场：“吴妈，不如让她睡我们屋里吧。里间归我们，外间给她支张凳子。”
娄小娥顺势接话：“是吴妈，秦姐跟您不熟，还是跟我们方便些，总不能怠慢客人。”
秦淮如心里一喜，没想到娄小娥竟然帮她一把。
吴妈目光一闪，最终点头答应。
娄小娥暗自得意：睡硬板凳的滋味，让你好好尝尝！
秦淮如表面顺从，心中却冷笑：不过是个任性的丫头，成不了大器。嘴上仍怯生生地说：“我睡外间就行，小时候常睡板凳，不打紧的。”
李适突然觉得不对——那板凳一动就会吱呀作响，该怎么遮掩？
三人各怀心思，在吴妈意味深长的目光下回到了东厢房。
待李适夫妇进屋后，秦淮如才慢慢跟进，举止规矩得挑不出毛病。
谁知她与李适早就在暗中眉来眼去无数次。
正说着话，吴妈忽然上门，说是来给秦淮如送被子。
她不仅把被褥递给秦淮如，还特意叮嘱道：“我夜里睡得浅，总爱起来走动，你别见怪，也别害怕。”
秦淮如心里明白，听出这话另有深意。暗想：不就是防着我 ** 你家女婿吗？今晚我偏要跟你对着干，看你能搞出什么花样！
“没事的，我也睡不着，大妈子不用总惦记我。”
吴妈知道秦淮如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便没再多说什么。临走时，她深深地看了李适一眼，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原本觉得吴妈挺和气，没想到这么爱管闲事。等她走远了，李适朝门外地上啐了一口，心里暗骂：坏我好事！那些好东西都白给你吃了？
家里明明住着两个人，现在却要挤三个人睡，实在别扭。
娄小娥拉着李适早早躺下，可两人都睡不着。李适干脆翻身面向外屋，正好能看见秦淮如睡觉的地方。
巧的是，秦淮如也正偷偷往屋里看。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小娥，我去趟厕所。”
李适起身来到外屋，顺手给秦淮如倒了杯水放在凳子边上，低声说：“夜里凉，盖好点。”
秦淮如抿着嘴笑，心里暖暖的——原来还有人关心自己。憋了一晚的心事顿时放松下来，忍不住伸手轻轻拉住李适的衣角。
感觉衣摆被拉住，李适回头朝里屋使了个眼色。秦淮如立刻明白，收回手但精神更足了，等着娄小娥睡着。
李适轻手轻脚回到炕上，偷看娄小娥时，却撞上她睁大的眼睛。
“怎么去了这么久？”娄小娥盯着他问。
“男人和女人能一样吗？快睡吧。”
李适故意翻过身背对着门，面对娄小娥，静静等待机会。
“当家的，我发现你对老贾家的事特别上心，是不是太热心了？帮一次两次就行了，怎么还停不下来？”
李适心想：我有事瞒着你，但能告诉你吗？
“都是邻居，谁家没个求人的时候？能帮就帮一把，说不定以后我们也有求人家的时候。”
“真的不是因为秦淮如？”
李适此刻才真正体会到女人的直觉有多准。
“你想哪儿去了？那是我嫂子！”李适一本正经地撒谎。
娄小娥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久，没看出什么破绽，终于放下心来，很快睡着了。
过了很久，李适听到娄小娥的鼾声，嘴角微微上扬。
“小娥？小娥？”
见她没反应，他轻手轻脚地下了炕，直接去了外屋。
那里还有只让他牵挂的小猫。
两人熬了半宿，终于等到这一刻。
李适悄悄走到凳子旁，轻轻推了推秦淮如，却没有动静。
他想：是不是太累了睡着了？
换了个角度，才发现秦淮如正含着眼泪望着他，像只被抛弃的小狗，独自舔舐伤口。
“别哭了，我不是来了吗？”
他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秦淮如明白他的意思，往里挪了挪，腾出半张凳子的位置。
后半夜凉风阵阵，吹散了两人的睡意。
“嫂子，我困了。”
“奇怪，我也突然犯困了。”
月光忽明忽暗，人生聚散无常。
夜风呼啸，流云时快时慢，在天空中跳动着奇异的节奏。
转眼间，浓云吞没了整片夜空，将天空染成灰白的颜色。
“哐当”一声！
娄小娥从梦中惊醒。
“当家的？当家的？”
“哎，来了！”
听到李适的声音从院里传来，娄小娥才放下心来。
她不知道的是，水缸旁还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等李适快步回屋后，那人影悄悄走到外间的板凳上。
“你这是怎么了？整晚总往茅房跑？”
娄小娥担心地问。
“就是憋得慌，放放水就好。别担心，歇两天就好了。”
李适如实回答。
娄小娥没听出话外有话，继续叮嘱：“那白天别乱走，在家好好休息。”
“都听你的，快睡吧。”
“嗯，你也睡。”
不久，娄小娥便沉入梦乡。
李适转身，朝屋外的秦淮如打了个暗号。
奇怪的是，秦淮如好像心有灵犀，也同时转身。她抿着嘴忍住笑意，李适也露出狡黠的笑容。
有时从老槐树下传来……
有时在院中的水池边荡漾……
片刻后，安静的角落里……
窗外檐下也曾传来声音。
李适的目光不时扫向西侧厢房。
光幕地图上，标记小金莲的红点在房中来回移动……
他心里清楚，却假装不知。
只有代表王婆的红点一直静止不动，想必是年纪大了，睡得沉，不像某个小姑娘那样容易被惊醒。
东方渐亮，
李适先安顿好秦淮如，让她安然入睡。
——总得劳逸结合。
他自己虽然回到床榻，却没有立刻睡觉。
从系统空间取出昨夜贾张氏“送”的六个补偿礼包——其中两个是她挨揍时掉的。
毫不犹豫地接连打开。
原本以为还是普通物资，没想到这次系统竟然给了硬通货，而且分量很足。
【叮！礼包开启，获得五吨装大米、精面粉、时蔬、鲜果、调味料各一份……】
四个礼包总共收获：各类食材各三十吨。
比起系统食堂的固定配给，这一百五十吨物资更让李适满意。
这些普通食材看起来不起眼，稍加安排就能妥善处理。
办完心里两件要紧事，李适舒服地睡起了回笼觉。
朦胧中，熟悉的细碎声音在耳边响起：
“快醒醒……我家那位来了！”
“怎……么……”
突如其来的打断让李适猛然惊醒。
“李适兄弟，昨晚多亏你照顾内人，特来接她回去。”
看着贾东旭憨厚的笑容，李适轻抚下巴暗想：好大哥，夫人已经谢过我了。
“哎哟，东旭哥，你招呼一声我就把嫂子送回去了，哪用你亲自跑这一趟。”
李适边说边往院子里看，寻找娄小娥的踪影。
“小娥——”
“诶，来了！我在西屋跟金莲做饭呢，马上就好。”
李适走到院子中间，果然看见娄小娥和金莲正在灶台前忙碌。
“咕噜噜——”
贾东旭的肚子突然响了起来。
“东旭哥，要不在这儿吃点饭？现在让嫂子回去做也来不及，别耽误你上工。”李适笑着邀请。
贾东旭有些犹豫。昨晚刚在人家这儿吃了饭，今天又来实在不好意思。
秦淮如看出丈夫的难处，主动开口：“那太好了！我这腰昨晚睡板凳可遭罪了，现在还酸着呢。”
“家里条件有限，昨晚委屈嫂子了，东旭哥可别心疼。”李适特意解释了一句。
“哪儿的话，你嫂子又不是娇气人。你们肯收留一晚，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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