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结束的时候，已经过去了3个多小时，幸好画布尺寸不大，不然还不一定能在规定的时间内交出作品。
由于只是初选，大家选择的方向不同，也有选择素描的，完成作品的时间不一，她画完作品后特地留出了半小时等颜料干。
顾烟嫣也选择了油画，她了解过院长偏向色彩浓郁的风格，选择评审有所偏爱的方向也算是一种小窍门。
她画的是一幅月夜航海图，她一直等着想在许尽欢后面上交。
也确实是想使些小手段让她落选的，比如在作品后面沾上颜料去毁掉她的画。
只可惜她注意到收画的助理正反面都会检查，如果有颜料不够干的还会用吹风机加速晾干，她只得放弃。
许尽欢出礼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重新打开手机的时候，霍衍和范昀的未读消息都顶在了消息框上方。
同时顾烟嫣出场后也看到了范昀的未接电话，她拧着眉快步走到安静的小树林，回拨。
范昀：“喂。”
顾烟嫣：“昀哥，你不是答应过我，许尽欢不会来参加今天的选拔会的吗？”
范昀：“你还问我，昨晚你怎么在夜肆。”
他回到店里便调出了监控，在监控里居然看到了顾烟嫣的出现，她还在卡座周围绕了一圈，在许尽欢喝过酒之后才离开。
顾烟嫣：“呵，我怕你怜香惜玉，下不了手啊，说起来，你是不是该感谢我。”她的语气尖锐了起来，难掩愤恨。
范昀：“感谢你什么？”
顾烟嫣：“当然是感谢我把她送到你的床上啊，怎么样昨晚的滋味不错吧，不过你别忘了，你们的开始可不单纯，要是她知道你追她是为了我，你说她会怎么想呢？”
范昀：“……”
对面的呼吸粗重而急促。
范昀：“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范昀的声音中有着极为压抑的风暴。
顾烟嫣：“我在她的酒里加了点料，昨夜她肯定很主动吧，难道昀哥没感受到吗，她身上那么多痕迹，昀哥应该很喜欢吧。”
顾烟嫣想暗示许尽欢就是个随便玩的烂货，心中的妒忌浸满了毒液。
电话被切断，顾烟嫣脸色难看，但想起范昀既然没有履行答应她的约定，那她也绝不会让许尽欢这么幸福下去。
要是她得知自己刚献身的男友追她不过是一场阴谋，她一定会很崩溃的吧！
最好打击过后，继续戴上她那副眼镜，穿回从前那些老土古板的衣服，回归平凡，她也该是那样才对！
顾烟嫣开始畅想起来，恨恨翻出保存过的录音，她只截取了当时范昀说过的话。注册了一个新邮箱，上传发送。
这边挂断电话后的范昀狠狠把手机砸向桌子，桌上的玻璃杯不堪其力被砸的四分五裂，飞溅的玻璃残渣有一块刺破了男人的眼尾，划过一道血痕。
他眼底一片猩红，蓦地想到之前不经意看到霍衍身上的划痕，和他们之间别扭的氛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抓起车钥匙便驱车开去许尽欢的公寓方向。
他要去问问清楚，或许，没发生也不一定，他这才发现自己对许尽欢已经不仅仅是逗弄般的兴趣，他已经喜欢上了许尽欢。
喜欢她的娇憨乖巧和时而的小迷糊，喜欢她甜腻的撒娇和害羞时的娇怯。
想起如今这一切都罪魁祸首，范昀恨不得掐死顾烟嫣。
如果不是她，他和许尽欢的开始也不会有这样不堪的内情，也不会造成如今的混乱，他一定！一定不会放过她！
天色渐暗，范昀站在树荫下，紧紧盯着公寓楼下，还有高楼之上依旧昏暗的那面窗户，脚下已经堆了好些燃尽的烟头，身上满是尼古丁的味道。
在长久的等待中，关于霍衍和欢欢发生过什么的幻想一直在他脑中浮现，他眨了眨酸痛不已的眼睛。
这一切都是顾烟嫣导致的，他不能怪欢欢，他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
只要欢欢离霍衍远一些，不要再与他有其他联系，他们俩好好在一起，或者他可以带欢欢换一个城市一起生活的，离开这些肮脏的人。
远处有车驶来，刺眼的光束照得范昀看不清，那辆车停在远处转角的车位上，熄了火许久没动静，范昀便转头继续盯着单元门的位置。
霍衍熄了火，俊脸已经是一片冷凝，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还没安排好让范昀出局的借口，他自己倒是送来了把柄。
副驾驶的小姑娘，自从刚才点开新邮件后，已经默默流泪了好一会儿，抓在手机上的指甲用力到泛白，那段音频还在不断重复播放着。
“……那种女的我见得多了，看着清高，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打动了，真是轻贱得很……”
霍衍替她解开安全带，阴沉着脸把手机上循环播放的音频关闭了，强行克制住满心的戾气和破坏欲。
宽厚的掌心托着许尽欢的脸颊，指腹轻轻抚过她的泪珠，看着她眼含哀意，小声抽泣的可怜模样，心下也有着无法遏制的痛意。
“不哭了，我会帮你教训他的好不好，宝贝。”
许尽欢的泪在得到安慰后汹涌得更厉害了，她垂着头不发一言。
被伤害被欺骗后的小姑娘，失去了朝气又回到了之前沉窒的样子，好似失去所有信任别人的能力，散发着倦怠的气息。
霍衍明白她和范昀是一场欺骗的开始，而他和小姑娘的开始也没好到哪里去，此刻他多少有些后悔，不该这么仓促的。
此时此刻，他应该放她去好好休息的，但他明白，如果现在让她独自消化负面情绪，或许他和范昀一样会被清理出她的世界。
所以他便缠着她，将她揽进怀里，在她耳廓上轻吻着，柔声安慰，“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帮你报仇好不好？”
许久后，她的耳廓上染上了粉色，封闭着的情绪好像向他开了个小口子，她回抱住了他。
被紧拥着安慰的感觉是会上瘾的，许尽欢贴在霍衍的胸膛，听着耳下略有失序的跳动，有一刻的沉迷。
她天性便自私，比起爱上一个人，她更享受被爱的过程。
相拥许久后，许尽欢的情绪也平复了一些，霍衍打开车门，牵她下车，远远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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