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不少邻居向周蓉打招呼。
特别是那些年轻妇女，看到赵江时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小声议论起来。
“这是谁家的小伙子？长得真精神。”
“该不会是周蓉的对象吧？看起来挺般配的。”
“周家丫头真有福气，找个这么帅的对象。”
“听说她在开荒团工作，这小伙子肯定是从帝都来的。”
“真让人羡慕……”
“周蓉运气可真好……”
这样的话语不断传来。
赵江听得一清二楚，偶尔也被逗乐了。
周蓉却气得直咬牙。
这些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什么叫羡慕她？什么叫她走运？
难道她配不上赵江吗？
她狠狠瞪了偷笑的赵江一眼：
“笑什么笑？给我老实点！信不信我喊人抓流氓，让你今晚出不了光子片！”
嘴上凶巴巴的，心里却像沸腾的水一样翻腾。
赵江赶紧点头认错：
“是是是，大 ** 饶命，大 ** 威风八面，大 ** 宽宏大量。”
“噗——”
周蓉忍不住捂嘴笑了。
“少油嘴滑舌！待会儿见了我妈，记得多夸我几句，听见没？”
“嗯？”
“哼！你总不想让我妈担心我吧？”
“就这原因？”
“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稀罕听你奉承？”
“也是，你确实不需要。”
“……”
周蓉暗自咬牙。
这家伙时而讨喜，时而气人！
刚才还让人开心，转眼就变得沉默不语！
真想打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气死我了！
过了一会儿——
“其实我……”
“姐！你们还在干什么？快点！”
周秉坤在远处挥手催促，显然已经跟家里说好了。
周蓉握紧拳头。
真想把这个弟弟扔进村口的厕所！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刚刚准备好的话又被打断了。
“你刚才想说什么？”赵江问。
赵江开口问。
周蓉不耐烦地说：“我饿了，你快点行不行？一个大男人这么磨蹭，腿都没力气吗？”说完便大步向前走去。
赵江一时说不出话来。
原本计划在开荒团吃饭，但周秉坤说母亲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大家就一起回去了。时间确实不早了。
不过赵江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只是很细微的异常。
他没往自己身上想。
周蓉能有什么想法？
不过是工作或者感情上的事。
工作上的事，如果想说自然会说。
感情的事，和他更没关系。
在赵江的记忆里，
周蓉心里有人，喜欢的是贵州山区的那个叫冯化成的老师。
虽然没能按原计划去贵州找人，
但应该还是有联系的。
所以如果涉及感情问题，大概率是和冯化成有关，与他无关。
不久后，
赵江走进屋里。
李素华上下打量着他，越看越高兴。
除了感谢他带来的蔬菜和肉，态度也格外热情。
赵江没察觉李素华的异常，毕竟第一次正式接触，只当她是性格热情好客。
李素华不断打听周蓉最近的情况。
赵江心想母亲果然惦记女儿。
想起路上周蓉的叮嘱，他便配合着连连夸赞，
夸得周蓉得意地抬起头。
李素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餐桌气氛融洽，
一顿饭笑声不断。
除了问女儿的情况，李素华还不断打听赵江的家庭和帝都的见闻。
面对长辈的关心，赵江都如实回答。
这样一来，李素华更加高兴了。
聊得兴起，一顿饭不知不觉吃了一个多小时。
李素华这才略带歉意地说：“哎呀小赵，阿姨聊得太忘了时间，要不今晚就住这儿，明天和秉坤他们一起回去？”
周秉坤赶紧附和：“团长留下吧。”
周蓉低着头没说话。
赵江有些为难。
犹豫片刻，他还是婉拒道：“没跟团里说，不回去怕他们担心，下次吧。”
话音刚落，周秉坤接着说：“出发前我跟赵颖说过，您要是太晚就不回来了。天黑路不好走，再说我也想向您请教些问题，这些天早晚都不在团里，感觉落下了不少……”
“难得有机会，我肯定不能错过。团长您不会怪我吧？”周秉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赵江一阵无奈。
这算什么事儿。
这小子居然学会耍心眼了。
“这种事早点说不就行了。”赵江没好气地说。
周秉坤挠挠头：“这不还没来得及说嘛，我妈太热情，我都没机会插话。”
见李素华要道歉，赵江连忙打断：“阿姨您别往心里去，我很久没见我母亲了，看见您就像看见我妈一样，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随即换了话题：“今晚我给您做个足底按摩怎么样？”
李素华还能说什么？
周蓉又能说什么？
只能在心里给周秉坤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忽然，李素华想起什么，急忙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
“这是你们回来前有人送来的，我不识字，是个和秉坤差不多大的小伙子送来的，说是开荒团的人，嘱咐一定要交给你们。”
开荒团？
赵江、周蓉和周秉坤都露出疑惑的神情。
周蓉展开纸条：
【水自流他们今晚要对付开荒团，详情一时说不清。见信后速来太平胡同89号，有重要东西交给你们！只需你们姐弟过来，最好戴帽子伪装，人多容易打草惊蛇。——闫解放！】
字迹歪歪扭扭，显然写得很匆忙。
“闫解放？”
周蓉知道棒梗三人的底细，对闫解放、刘光天和棒梗没什么好感。
但此刻她首先想到——
闫解放冒险报信，手里可能有重要证据。
会不会是陷阱？
不是没可能！
可如果不去，可能会错过关键证据。况且信里明确让他们姐弟同去，这点让人稍感安心，至少显得对方有些诚意。
现在有赵江在，周蓉心里更踏实了。
“去吗？”
“去，但得先报警！”
赵江根本不信闫解放会改邪归正。
就算闫解放是真心，他也不信棒梗和刘光天能变好。若真有大事，以水自流的精明，闫解放绝不可能轻易传出消息。
在赵江眼里，水自流是头狡诈的狼，而棒梗三人不过是误入歧途的兔子，根本逃不过算计。闫解放既没回头是岸的觉悟，也没摆脱控制的能耐。
【12“报警？”
周蓉猛然一惊。
她完全没料到这一点。
若是她，恐怕真的会和周秉坤一起去！
李素华察觉到不对劲，担心地说：“要是对方有恶意，这么晚了还是别去了吧……”
“妈！”周蓉反驳，“万一是真的呢？开荒团还被蒙在鼓里，损失就大了！要是假的，我们带着警察去，也不会出事！”
周秉坤站起身：“团长，我带你去派出所，二姐你留在家里。”说完就要往外走。
赵江突然拉住他：“算了，这事我早就知道了。报不报警都无所谓，他们敢去开荒团就是自找麻烦。咱们该休息就休息，不用理他们。”他笑了笑，“不过是些跳梁小丑，他们离开知青点的时候我就有准备了。”
周蓉和周秉坤一脸疑惑。
周蓉很快反应过来，翻了个白眼：“行，你厉害行了吧？白白让**心。”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妈，我去烧水给您泡脚。”
李素华还是不放心：“真没事？”
周蓉哼道：“您不知道，这家伙本事大着呢，一拳能撂倒牛——不对，一箭能射死熊，不信您去打听。之前知青点那个陈锦，心术不正，最后不也是被他赶走了？别看他文文静静，凶起来吓人，肚子里坏主意多着呢！”
李素华瞪了她一眼：“周蓉你给我闭嘴！没规矩！人家小赵这是正气凛然、聪明机智，到你嘴里成什么了？再乱说看我不收拾你！快去烧水！”
“妈，我是你亲生的啊……”
“去去去，别在这儿碍眼，赶紧走！”
李素华一把推开了周蓉。
转过身对赵江露出笑容：“小赵你别往心里去，这丫头从小被我惯坏了，性子直但人不坏。”
赵江连忙摆手：“挺好的，我就喜欢这样直爽的性格。”
这话让李素华眉开眼笑。
赵江趁机转移话题：
“阿姨，我给您按按肩膀吧，我妈总夸我手法好，您试试？”
李素华高兴地答应了。
此刻她心里美得不得了。
当那双手搭上她的肩膀，力度恰到好处，让她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哎哟真不错，这么贴心的孩子，我要是有你这样的……”
李素华的声音渐渐变小。
周秉坤：“？？？”
这就睡着了？
前后不到十秒。
眼睛都闭上了？
“发什么呆呢，快把阿姨背到床上去！”
赵江催促道。
“哦哦好。”
周秉坤立刻背起母亲安顿好。
这时周蓉从里屋探出头。
“我妈没事吧？”
“放心，只是让她安静睡一觉，明天自然会醒来，不会有任何不适，我手法有分寸的。”
周蓉突然靠近赵江：“你这手艺……没对别的姑娘用过吧？”
赵江差点被口水呛到。
周蓉笑出声：“逗你呢，就你这木头疙瘩的性格，哪敢啊。”
“说正事！”
她说着坐到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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