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子龙轻轻把安纤雪的头按在自己肩上：“睡会儿，明天再说。”
安纤雪含糊地应了一声，很快呼吸就均匀起来。瞿子龙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里满是柔软，正如后世的夜里，老婆子躺在他怀里刷着手机
不知过了多久，安纤雪忽然惊醒：“几点了？我该回去了！”
瞿子龙按住她：“再待会儿，天快亮了。”
安纤雪揉揉眼睛，看向窗外。是黑黢黢的一片，远处的鸡舍传来隐约的啼鸣。忽然想起什么，“哎呀，我一晚上没回去，我爸妈该着急了！”
瞿子龙笑她：“现在知道急了？昨晚是谁说要修理我来着？”
安纤雪红着脸捶他：“都怪你！拉着我说个没完！”
两人笑闹着走出休息室，晨光熹微中，西坡的轮廓渐渐清晰。新盖的楼房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该准备服装厂的事了。”瞿子龙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你得帮我。”
安纤雪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昨晚说的那个五年规划...”
瞿子龙笑着打断她：“那个以后慢慢说。现在先回去，免得岳父母真着急了。”
“谁是你岳父岳母！”安纤雪红着脸瞪他，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新的一天开始了，西坡的故事，还在继续。
呃...，
这一天，其实老瞿头什么都没干，作为一个喜欢躺平的老保安，他没有书上那些重生者，风雨无阻、日夜兼程的觉悟。
这一趟出门，让他很有疲倦感，很心累，就想安逸的躺着晒晒太阳，刷刷短视频，逗音刷到块手，小猴需刷到番茄！
然后和家人聊聊天，说说在外面的见闻。
再到各个工地啊、厂子瞎溜达一圈。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甚至于，下午还独自骑着自行车来到清江边，钓了会鱼。拉沙的路宽阔平坦，从生活区到坡后江边也就八九里地。
运气不错，作为多年老钓友，大小钓了两三斤，刚好，回去给四老，熬个鱼汤。
饭后，得陪小雪散散步。
刚刚恋爱的人们，有些拘谨，有些羞涩。如糖似蜜，像互相取暖的小鸟，依偎在爱情的港湾。
这是七八十年代描述的爱情。
用21世纪的描述是撒狗粮，甜言蜜语、如胶似漆，从宿舍到公园，又辗转办公区，最后还在大院里陪着大家看电视，反正哪里人多往哪扎就对了。
鉴于是老板和老板娘，大家只能嘴甜的奉上祝福，心里却膈应得很。
老板和老板娘谈恋爱也有好处。
比如今晚，天没黑净，院子里四个大火堆就基本熄灭，人也散个干净。
老板娘脸嫩：“都跟你说，不要来，不要来，看，人都被你吓跑了！”
老瞿头满不在乎：“挺好，今晚没人看电视，电费都省了！”
第二天一大早，瞿子龙就被瞿子晴和徐晓华揪着，骑上二八大杠出门了。他们得让他去看看六家小英雄店咋样。
头一家店是在县城中心的四分店，老远就看见红白相间的招牌。三人把车往边上一靠，隔着玻璃窗往里瞅。
嗬，店里亮堂得很，十个穿制服的小年轻站得笔直，可店里就三两个顾客。
店长周花卉眼尖，一眼瞧见瞿子龙，赶紧迎出来：\"瞿总！您来了？快里边请！\"
瞿子龙摆摆手：\"别忙活，我就随便看看。这会儿生意淡？\"
周花卉用围裙擦着手：\"早上人少些，中午就热闹了。再说...\"给三人各倒了一杯茶，继续说道，\"鲁经理说了，咱们现在主要是练兵，等沪市和省城店开了，随时能拉出去打仗！\"
正说着，里头一个服务员端着餐盘过来，笑容那叫一个甜：\"瞿总尝尝新出的土豆泥吧，免费的！\"
瞿子龙接过尝了一口，咸淡正好，土豆碾得细细的，一点疙瘩都没有。他点点头：\"手艺不错。\"
那服务员眼睛一亮，鞠了个躬：\"谢谢瞿总！都是您给的饭碗！\"
瞿子晴和徐晓华边吃边赞扬。
瞿子龙也点头：“可以，这个很有创意，可以推广，徐总，给小姑娘记一功，然后这个月奖金五百块，四分店每人奖励五十块。”
徐晓华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
周花卉激动无比，提醒大家谢谢老板。
全店员工瞬间尖叫，鼓掌，还喊“老板万岁”。
吓得几个顾客忘记吃东西。
接着是三分店，对面就是镇一中大门，正是课间时候，这个时代也没有半封闭的说法，大门敞开着，乌泱泱的学生挤在窗口前。五个服务员忙得脚不沾地，却依然笑眯眯的。
有个胖墩儿把豆浆打翻了，服务员二话不说，拿着抹布就擦，还安慰那孩子：\"没事儿没事儿，姐姐再给你打一杯！\"
瞿子龙在旁边看了会儿，店长王俊瞅见他，急急忙忙跑过来：\"瞿总，您看这乱的...\"
\"乱得好！\"瞿子龙笑道，\"孩子们开心就成。\"
走到第三家店时已经快中午了。这家店在菜市场旁边，正是人最多的时候。瞿子龙远远就看见鲁志良在那忙活，二十二岁的小伙子，袖子挽到胳膊肘，又是收银又是打包，忙得满头大汗。
\"鲁经理！\"瞿子龙喊了一嗓子。
鲁志良抬头一看，眼睛顿时亮了：\"瞿总！您等等，我马上好！\"
打发走最后一拨顾客，鲁志良小跑过来，脸上还沾着酱汁：\"瞿总，您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说了还能看到真章？\"瞿子龙拍拍他肩膀，\"走，里边说。\"
店里十个员工齐刷刷站成一排，精神头十足。除了三个老人，其余全是这两天新招的，鲁志良不得不介绍道：\"这是瞿总，咱们的大老板。\"
\"瞿总好！\"声音响亮得能把屋顶掀了。
瞿子龙挨个看过去，突然指着一个腼腆的小姑娘：\"你，来说说，要是顾客嫌煎饼太咸咋办？\"
小姑娘脸一红，但回答得利索：\"先道歉，马上换一份，再送杯牛奶，最后记下来告诉后厨调整口味。\"
\"要是顾客故意找茬呢？\"
\"笑着听完，该换就换，该送就送。鲁经理说了，顾客永远是对的。\"
瞿子龙点点头，心里暗赞鲁志良教得好。
接着二分店稍微冷清些，但员工一点不松懈。见瞿子龙来了，店长王腾赶紧汇报：\"瞿总，我们利用空闲时间练打包，现在平均一份餐只要二分钟！\"
康敏的一分店更绝，后厨三个小伙子在比赛削土豆皮，一个个土豆削得光溜溜的，皮薄得能透光。
走到杨红花六分家店时已是下午。这家店位置偏，客人最少，可员工精气神最足。见瞿子龙来了，齐刷刷喊出口号：\"店在人在，服务至上！\"
瞿子龙忍不住笑了：\"谁想的这口号？\"
鲁志良不好意思地说：\"我瞎编的，给大家鼓鼓劲。\"
夕阳西下时，瞿子龙和鲁志良坐在最后一家店门口的长椅上。鲁志良从怀里掏出个小本本，密密麻麻记满了各家店的情况。
\"瞿总，现在六家店每天净利这个数。\"他比划了一下，大概是二千的意思，
瞿子龙看着他被油烟熏得发黄的手指头，突然问：\"志良，累不累？\"
鲁志良一愣，随即笑了：\"累啥？您给我这个职位，这么高工资，我爹妈现在逢人就夸。我弟妹学费不愁了，...\"他说着说着眼圈有点红，\"三儿，是您拉了我们全家一把。\"
二人是邻居，年龄也差不多，从小他们都叫瞿子龙“三儿。”
瞿子龙拍拍他手背：\"是你自己争气。继续加油，把培养人才放到第一位，云西和沪市不是我们的终点，把小英雄店开遍全国一二线城市，才是我们的目标。\"
鲁志良听着，忍不住身子轻颤，瞿子龙的意思很明确，他还有进步空间：“老板，你放心，只要我一天不倒下，我会把我最后一滴血都贡献在小英雄事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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