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十二章：茶楼问询巧周旋，星夜归途遇故人
茶楼雅间，檀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那无形的紧绷。
林夜在两名特调局人员的“陪同”下，在一张红木茶桌前坐下。那名暗劲修为、目光锐利的男子坐在他对面，另一名明劲巅峰则守在了门口，气息锁定了整个房间。
“林夜同学，不必紧张。”对面的男子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程序化的严肃，“我是特调局青城办事处第三行动队队长，赵振。这次请你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些情况，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他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和录音笔，放在桌上，“例行程序，需要录音备案。”
林夜点了点头，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学生面对官方人员时应有的拘谨和配合：“赵队长请问，我知道的一定配合。”敛息术运转之下，他此刻的气息就是一个稍微比普通人强壮健康些的高中生，毫无破绽。
赵振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林夜，似乎想从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生理反应中读出信息。他点开平板上的一个文件，开始提问。
“根据我们的调查，上月15日晚间，城西废弃化工厂发生大规模恶性案件，数十名被非法拘禁的民众获救，现场发现多具尸体，死因奇特。据幸存者模糊回忆，当晚曾听到剧烈打斗声和类似爆炸的声响。有附近居民声称看到模糊黑影出入厂区。我们注意到，你那段时间的出行记录显示，你曾在傍晚时分前往过城西方向。对此，你有什么需要说明的吗？”赵振的问题直奔主题，带着审视。
林夜心中了然，对方果然是从工厂事件开始查起，并且掌握了一些外围信息。他早已打好腹稿，脸上适当地露出些许后怕和茫然：“那天晚上？我是去过城西，是去找我同学张浩，他那天发烧没来上学，我家离他家不远，就去给他送笔记和作业。后来…后来确实听到那边工厂方向好像有点乱糟糟的声音，还有警车声，我没敢多看就赶紧回家了。”他将一个担心同学、又胆小怕事的学生形象演绎得恰到好处。
赵振盯着他看了几秒，手指在平板上划动，似乎在核对什么。张浩确实请假了，林夜的出行记录也符合去张浩家的路线，时间点对得上。林夜的反应也没有任何异常。
“那么，落霞山呢？”赵振话锋一转，问题变得尖锐，“三天前的午夜，落霞山北麓发生不明原因的能量爆炸事件，现场残留高能反应和战斗痕迹。我们调取了周边为数不多的监控，发现有一辆无牌车辆曾在事发前进入该区域，而当晚，你的手机信号基站定位，曾短暂出现在落霞山附近。对此，你又如何解释？”
这个问题更加直接，几乎点明了怀疑。门口的队员气息也微微凝聚。
林夜心中冷笑，对方果然查到了手机信号，但这玩意儿并不能精确定位到个人，尤其是在山区。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被冤枉的委屈：“落霞山？能量爆炸？赵队长，我那天晚上一直在家里复习啊，马上要期末考了。手机信号…是不是搞错了？山区信号不好，有时候是会跳基站的吧？而且我没事大半夜跑去那么偏的山里干嘛？”
他反问得合情合理，表情无辜。将一个普通学生对“能量爆炸”这种超自然词汇的陌生感和对学业压力的重视表现出来。
赵振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林夜的回答滴水不漏，表情神态毫无破绽。手机基站定位在山区确实存在误差，无法作为直接证据。他沉默了几秒，忽然换了个角度，语气放缓了一些：“林同学，我们了解到你似乎和一些‘特殊’人士有所接触。比如你们学校的门卫秦大爷，他年轻时似乎练过武？还有，古武协会的副会长周清河，最近也和你见过面？”
他开始旁敲侧击，试图从人际关系上寻找突破口。
林夜心中警惕，特调局的情报工作确实细致。他坦然道：“秦大爷人很好，经常照顾我们学生，是会打打太极拳锻炼身体。周会长…是我一个远房表哥的朋友，上次来学校附近办事，顺道来看过我一次，问了问学习情况。”他将关系轻描淡写，推给模糊的“亲戚关系”，合情合理。
雅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录音笔细微的电流声。赵振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似乎在评估林夜话语的真实性。他感受到的压力并非来自林夜的实力（在他感知中林夜毫无内力波动），而是来自这份过于“完美”的巧合和毫无破绽的反应。一个普通高中生，在面对这种问询时，真的能如此镇定自若吗？
半晌，赵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神压迫：“林夜同学，这个世界正在发生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并非原罪，但力量意味着责任，也需要纳入管理和监督，以确保社会的稳定和公民的安全。特调局的成立，就是为了应对这些变化。如果你知道什么，或者…你自己就接触过甚至拥有一些特别的能力，现在说出来，是对你，也是对所有人的负责。隐瞒和抗拒，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这是最后的试探，带着一丝招揽和告诫的意味。
林夜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坦诚，甚至带着一点被怀疑的无奈：“赵队长，我真的不明白您在说什么。特殊能力？是像电影里那样吗？我倒是想有，可惜我只是个普通学生，最大的烦恼就是期末考能不能进年级前十。”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回学生的日常，化解了对方的精神暗示。
赵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身体向后靠回椅背，收起了平板和录音笔。“好吧，感谢你的配合，林同学。今天的问题就到这里。如果想起什么新的情况，或者遇到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可以随时通过这个号码联系我。”他递过来一张只有名字和电话的名片，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
“我会的，赵队长。”林夜接过名片，礼貌地点点头。
“我送你出去。”赵振站起身。
走出茶楼，冬日傍晚的冷风一吹，林夜微微眯了下眼睛。街对面，张浩和苏婉居然等在那里，脸上带着担忧。看到林夜安然无恙地出来，两人都松了口气。
赵振看到这一幕，目光微闪，却没说什么，只是对林夜点了点头，便带着手下转身离开了。
“夜子，没事吧？那两人是谁啊？看着怪吓人的。”张浩连忙跑过来问道。苏婉也关切地看着林夜。
“没事，就是问点事情，配合调查。”林夜笑了笑，不欲多说，“走吧，回家了。”
他将那张名片随手塞进口袋，心中却明白，特调局这关，暂时算是过去了，但对方显然并未完全打消疑虑。自己算是正式进入了国家力量的视野，今后的行动需要更加谨慎。
婉拒了张浩一起吃晚饭的提议，林夜独自一人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他需要一点时间梳理一下思路。
华灯初上，街道上车水马龙。在经过一条相对僻静的老街时，林夜脚步微微一顿。
前方巷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扶着墙壁，似乎有些步履蹒跚，呼吸也有些急促。
是药老孙邈！只是此刻他脸色苍白，气息虚浮，仿佛受了不轻的内伤，那杆从不离手的烟袋也不见了踪影。
林夜眉头微皱，快步上前：“药老？您这是怎么了？”
孙邈听到声音，警惕地回头，看到是林夜，才松了口气，苦笑道：“原来是林小友…咳咳…真是惭愧，刚出门访友归来，不料遇到两个不开眼的毛贼，动了手，牵动了旧伤…”
毛贼？林夜目光扫过药老略显凌乱的衣襟和袖口一处不明显的撕裂，那痕迹绝非普通毛贼所能造成，更像是利刃划过，且对方功力不弱。
他不动声色，上前扶住药老：“您住哪里？我送您回去。”
“唉，麻烦小友了…就在前面的杏林苑小区。”药老叹了口气，没有拒绝。
林夜扶着药老，慢慢向前走去。他能感觉到药老体内内力紊乱，确实有旧伤，但新添的伤势更重，而且…似乎还中了一种极其隐晦的阴毒掌力，正在不断侵蚀其经脉。
这绝不是毛贼所为。
将药老送到小区楼下，药老再次道谢：“今日多谢小友了，改日老夫再登门拜谢。”
“药老客气了，举手之劳。您好好休养。”林夜点点头，看着药老有些踉跄地走进单元门，目光微沉。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阴影处，精神力悄然蔓延开来。果然，在小区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他感知到了两股隐匿的、带着淡淡血腥和煞气的气息，正远远地窥视着药老所在的单元楼。
其中一股气息，让他感到一丝熟悉——与落霞山那个血煞宗黑衣头目同源，但更加阴冷难测！
血煞宗的人？他们竟然还在青城，而且在对药老下手？是为了报复？还是为了那三株静魂草？
林夜眼神逐渐冰冷。
看来，有些人，是注定不得安宁了。
（第二卷 第八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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