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大师伯终究是大师伯,他把这十五个葫芦娃管教的服服帖帖的,苏小蕊这才把耳朵上施的暂时听不见的法术撤了,然后她跟所有的葫芦兄弟们还有大师伯把《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的背景大致和他们说了一遍。
小蝴蝶和穿山甲也在听,穿山甲听完以后有点怂不想去,但是苏小蕊不会放过这个概念神,同时小蝴蝶视苏小蕊为救命恩人,自然愿意一同前去。
苏小蕊打开了一条通道,她一出现所有的葫芦娃们和大师伯以及小蝴蝶跟着穿山甲都被她收到了储物空间里,就是有点子委屈大师伯了,她决定在这个世界当个召唤师。
苏小蕊站在一条昏暗的小巷尽头,身后旋转的空间通道缓缓闭合,最后化作一点微光消失不见。
她感受了一下那片特殊的储物空间——里面此刻正热闹非凡。
大师伯以无上法力暂时安定住了十五个葫芦娃,但那股勃勃的生机和偶尔传来的“爷爷!爷爷!”的吵嚷声,还是让她嘴角微微抽搐。
小蝴蝶安静地栖在一个角落,而穿山甲则缩在另一边,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危险危险危险…”
“既来之,则安之。”苏小蕊心中默念,收敛起自身所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她根据原着记忆,知道自己出现的时间和地点,恰好就是故事开端不久之后。
她信步走出小巷,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车水马龙的街道充满了现代都市的气息。
与葫芦山的古朴蛮荒截然不同。她强大的神念如水银泻地般悄然蔓延开去,瞬间便覆盖了整个沧南市。
很快,她“看”到了那个关键的地点——那条林七夜放学回家必经的、也是他命运转折的小路。
她也“看”到了那个穿着二中校服,身形略显单薄,眼上缠着黑缎的少年,正背着书包,手握盲杖,小心翼翼地探路前行。
“就是现在了。”苏小蕊心念一动,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出现在小路旁一栋居民楼的楼顶,居高临下,静静俯瞰。
按照原着,就在今晚,林七夜将会在这里遭遇来自“神秘”的袭击,并在绝境中,因为十年前那位“炽天使”米迦勒留下的后手,真正觉醒能力,踏入守夜人的世界。
苏小蕊没有打算直接干预这场对于林七夜至关重要的“初战”。那是他成长的基石,贸然改变,后果难料。
但她需要确保万无一失,并且在最关键的时刻,以最合理的方式“登场”。
她轻轻抚过手腕上一个不起眼的银色手环,那将是她的“召唤器”,连接着那片容纳了葫芦娃们的空间。
“大师伯,各位葫芦娃兄弟,小蝴蝶,还有穿山甲,准备一下,我们可能要‘登场’了。”
她通过神念传音。
储物空间内,大师伯沉稳的声音响起:“师侄放心,我等已准备妥当。此界法则虽异,然邪祟之气,吾等感应甚明。”
四娃的声音紧接着嚷嚷:“有妖怪?在哪?看我用火把它烧了!”其他葫芦娃也摩拳擦掌,被大师伯一个眼神镇压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夜幕缓缓降临,路灯亮起昏黄的光晕。
终于,当林七夜走到小路中段时,空气中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了几分,一种若有若无的腥臭气息开始弥漫。阴影中,某种扭曲、狰狞的东西开始蠕动,发出令人牙酸的窸窣声。
楼顶的苏小蕊眼神一凝:“来了。”
下方的林七夜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他虽然目不能视,但感知远比常人敏锐。他握紧了盲杖,脚步放缓,全身肌肉紧绷。
战斗,或者说一面倒的危机,瞬间爆发!
那是一只形似剥皮猎犬,却长着八只锋利节肢的“神秘”——鬼面王麾下的低级仆从。它速度快得惊人,带着腥风扑向林七夜!
林七夜凭借直觉和听觉狼狈躲闪,盲杖挥舞,却根本无法对怪物造成有效伤害。险象环生,几次都差点被利爪撕碎,校服被划破,鲜血浸染而出。
苏小蕊屏住呼吸,密切关注着战局。她能感觉到林七夜体内那股潜藏的、属于“炽天使”的神圣力量正在危机刺激下开始沸腾。
“再等等……还差一点……”她喃喃自语。
就在林七夜被怪物逼入墙角,眼看就要被一口咬断喉咙的千钧一发之际!
他眼上的黑缎无风自动,一抹微不可察的金光自其眉心绽放!
就是现在!
苏小蕊知道,林七夜的能力即将觉醒,但初觉醒的力量并不稳定,而且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很可能已经引起了附近其他“神秘”或者守夜人的注意。
她需要创造一个合理的“介入”借口。
“穿山甲,到你表现的时候了!”苏小蕊低喝一声,手腕银环光芒一闪。
下一刻,就在林七夜和那怪物旁边的人行道上,地面突然拱起一个小土包,接着一只穿着类似中山装、头戴瓜皮帽、满脸惊慌失措的穿山甲钻了出来,正好挡在了林七夜和怪物之间。
“哎呀妈呀!怎么一出来就碰到这玩意儿!”
穿山甲吓得原地蹦起,手舞足蹈。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只扑向林七夜的怪物动作一滞,猩红的眼睛疑惑地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就连正在觉醒中的林七夜,感知中也多了一个混乱而弱小的生命气息?
夜色浓稠如墨,冰冷的雨丝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打在林七夜苍白的脸上,混合着血水,蜿蜒流下。
嗡——!!!
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悸动,猛地从他体内炸开!
仿佛有一层无形的、束缚了他十年的枷锁,在这一刻轰然破碎!
缠在他双眼之上的黑缎,无风自动,边缘骤然亮起刺目的金色光芒,仿佛有熔岩在其下奔腾涌动!一股难以形容的、浩瀚如星海般的伟力,如同沉睡的火山,自他身体最深处轰然苏醒,奔腾咆哮!
“呃啊——!!!”
林七夜压抑不住地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这痛苦并非源于身体的创伤,而是某种更本质的东西正在被强行撕裂、重塑!他的头颅仿佛要炸开,无尽的、灼热的金色光芒充斥了他所有的感知!
那光芒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他的体内,源自那双被封印了十年的眼睛!
下一刻,惊人的异变发生了——
缠眼的黑缎,从边缘开始,竟如同被无形的神圣火焰灼烧,迅速化为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林七夜只觉得有一颗太阳在自己身体里轰然爆发,前所未有的炽热充斥了他的全身,眼皮之下的双目就像是被炙烤一般,灼热无比!
于是,自然而然的……
他睁开了那双眼睛。
而这双眼睛看到最后一个画面,是另一双眼睛,
炽天使的眼!
刹那间,一根璀璨的炽热光柱从老城区边缘的巷道爆发而出,直通天际!
这一刻,黑夜,亮如白昼!
这道冲天光柱实在是太过刺眼,半个沧南市的人都注意到了它。
与此同时,一段尘封的记忆碎片,伴随着浩瀚的信息洪流,强行涌入他的脑海:
清冷的月光下,巨大的十字架虚影悬浮于九天之上,六只洁白的羽翼遮天蔽日,一双淡漠的、仿佛蕴含宇宙生灭的金色瞳孔,穿越了无尽的时空,与当年那个无助的他对视……
他缓缓抬起手,感受着体内那前所未有、仿佛能焚尽世间一切邪恶的炽热力量,冰冷的目光落在了那只因极致恐惧而匍匐哀鸣的怪物身上。
在这神威之下,它的身体陷入了短暂的僵硬。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林七夜手中的半截导盲杖高高举起……
精准的刺入了怪物的右眼!
金色的瞳孔中,光芒愈发炽烈!
尖锐的断杆刺穿了怪物的大脑,抹去了它所有的生机,但即便如此,它跃起的惯性依然存在。
它庞大的身躯像是炮弹般坠落,将前方握着断杆的林七夜猛的撞倒在地。
可就在这时,一直躲在另一边的第二只怪物动了。
他已经没有了再次作战的力气。
就在他即将有所动作的瞬间——
“小穿!别乱跑!小心危险!”
一个清亮而带着一丝急促的女声突然从侧上方响起,打破了这神圣而肃杀的氛围。
林七夜那三百六十度的绝对感知瞬间捕捉到了新的情况:旁边人行道的地面突然拱起一个小土包,一只穿着怪异小衣服、头戴瓜皮帽、满脸惊慌失措的穿山甲钻了出来,正好奇又害怕地看向这边。
而与此同时,一道轻盈的身影如同夜燕般从旁边低矮的屋顶落下,精准地落在了那只穿山甲身前,也恰好挡在了他与怪物之间。
那是一个穿着简洁运动服、扎着马尾辫的少女,看起来年纪与他相仿。
她的突然出现,以及那只古怪的穿山甲,让这诡异的场面增添了一分难以言喻的变数。
少女落地后,目光快速扫过现场,在看到林七夜那双燃烧般的金色瞳孔时,她的眼中极快地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与惊叹,但随即就被担忧和警惕取代。
她迅速将有些发抖的穿山甲护在身后,然后直面那只虽然恐惧但似乎被激怒的怪物。
怪物似乎被这接二连三的打扰彻底激怒,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竟暂时压过了对神性的恐惧,猛地扑向看似更弱的少女!
少女眼神一凝,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
她的动作快得惊人,右手并指如剑,指尖似乎有微不可查的气流缠绕,以一种精准而简洁的角度,点向了怪物扑来的额头!
噗!
一声轻微的闷响。
指尖与怪物额头接触的瞬间,那只凶悍的怪物身体猛地一僵,前扑的势头戛然而止,眼中的凶光瞬间黯淡,随即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般软倒在地,额头上出现一个细小的孔洞,再无任何声息。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轻松解决掉这两只低级神秘后,少女才转过身。
穿山甲很配合地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然后,她的目光才带着些许好奇、警惕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落在了身后浑身湿透、校服破损、但拥有一双灼灼金瞳,正静静“注视”着她的林七夜身上。
雨不知何时小了,细密的雨丝在昏黄的路灯下勾勒出朦胧的光晕。
少女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混合着善意与疑惑的表情,轻声开口问道:
“你没事吧?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你好像有点特别?”
她的声音清脆,打破了雨夜的寂静,也正式将她自己,嵌入了林七夜刚刚掀开的、全新的命运篇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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