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不知道，原来卓玛说的“开开胃”是真的。她大口小口吃着肉，一口青菜也不碰，眼看肉菜就要见底……
夏小棠悄悄起身，让服务员加了一份青椒肉丝。她心里纳闷：卓玛平时胃口没这么大啊？
齐振国基本已经不敢动筷子了，这一顿简直吃掉了他小半个月的工资。
齐铭安静吃着饭，却只夹青菜，默默把牛肉往卓玛那边推了推。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上一盘青椒肉丝，齐振国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们都吃饱了！”
“齐伯伯，”夏小棠笑着说，“我已经结过账了。今天大家都辛苦了，都多吃点。”
“那…那怎么行！”齐振国表情复杂，“说好是我请的……”
“齐伯伯，”夏小棠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今天我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我知道这几年您一直很照顾我，图书馆的工作是您力排众议为我争取的，上次许湛能陪我去看望爸爸妈妈，也多亏您帮忙……”
她声音有些哽咽，“因为齐铭哥哥带走了我爸爸……那几年我都不怎么跟您说话，是我不懂事。我知道那是他的职责……”
许湛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齐振国长叹一声，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角，“小棠……你是好孩子，伯伯……一直心疼你啊。”他深吸一口气，突然转身朝外喊道：“服务员，再加一盘酱牛肉！来瓶酒！”
“爸……”齐铭想劝阻。
齐振国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
“要不……来两瓶吧？”卓玛睁着大眼睛，一脸真诚，“这么多人，一瓶怕是不够喝呀……”
“你应该快吃饱了吧？”齐铭皱眉看她。
“不是还有酱牛肉没上吗？”卓玛天真地反问。
齐铭一时语塞。
齐振国却笑了起来：“好，吃！钱老的孙女，果真是女中豪杰！”
卓玛咧嘴一笑：“谢谢校长夸奖！”
大家被卓玛逗得笑作一团，连一向严肃的齐铭都忍不住弯了嘴角。
片刻，齐振国先端起酒杯，“今天啊，咱们高兴，干一杯！”
大家跟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许湛想拦着夏小棠…
夏小棠冲他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
“你怎么不喝？”卓玛看向一旁的齐铭，发现他喝的是茶水。
“我不能喝，万一有任务…耽误事儿！”齐铭解释。
“我还想敬你一杯，感谢你，今天接住我呢…”卓玛端着酒杯…
齐铭看她一眼，没再说话。拿起茶杯跟她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卓玛！你就别为难他了，我这个儿子，我还不知道吗？滴酒不沾！”齐振国开口。
随后，他转向夏小棠，小心翼翼地问道，“小棠，过完年就走了？”
“嗯！爸爸之前的学生李明宇办的厂…”夏小棠解释，“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齐振国点了点头，“说实话…你们俩离婚…挺可惜的！”他一把年纪，也看不懂他们年轻人之间的事了…
许湛低下头，将酒杯一饮而尽…“是我不好…”
夏小棠赶忙站起来，“齐伯伯！不怪许湛，他是国家需要的人才…他…有他的不得已…您放心，我们俩都会好好的。”说完她自己喝了一杯。眼里含着泪花…
“小棠……咱俩必须喝一个！我会想你的！”卓玛说着，眼眶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红。
夏小棠举起杯，与卓玛相碰，随即一饮而尽。“我也会想你的，卓玛……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酒意明显上了头，夏小棠脚步有些摇晃。她转过身，望向齐振国和齐铭。
“齐伯伯，齐铭哥哥……这一杯，我敬你们。”她先干为敬，深吸一口气说道，“今天……多亏有你们在。换作是别人，在那种压力之下……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齐振国与齐铭同时站起身，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她。“小棠……”
夏小棠又给自己倒满一杯，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许湛……他是个孤儿，在这世上无亲无故……”
一滴眼泪无声地从她脸颊滑落。“等我走了……请你们……多帮帮他。”
话未说完，哽咽已堵住了她的喉咙。她不再多言，仰头饮尽了这一杯。
酒液灼喉，她身子微微一晃，几乎站不稳——许湛从身后及时扶住了她。
齐振国郑重地点头：“放心吧，小棠。许湛是个好孩子，只要齐伯伯有能力，绝不会亏待他。”
齐铭也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语气坚定：“小棠，你放心，许湛是我兄弟。”
……
散席时，夏小棠果然醉意深沉，趴在许湛的背上昏昏睡去。
许湛朝众人点头示意：“外面风大，我先背小棠回去。”
他看向齐铭，补充道：“齐铭，麻烦你送一下卓玛。”
“不用！”卓玛立即拒绝，“我自己能回。”
“你也喝了酒，又是一个女孩子……”许湛微微蹙眉。
卓玛挥挥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别担心我，没事的！”
齐铭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你走慢点…我腿又没你长！”卓玛一路抱怨。
齐铭像是没听见，仍拽着她快步往前走。
“齐铭！慢一点，我……我想吐。”卓玛声音发虚。
不知是走得太急，还是冷风呛的，她一阵反胃，猛地挣脱齐铭的手，蹲到路边树下干呕起来。
齐铭皱了皱眉，终是伸出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过了好一会儿，卓玛才缓过劲来，低声说：“走吧。”
到了卓玛家门口，齐铭停下脚步：“你自己进去，行吗？”
卓玛抬起眼睛，用力点了点头。她却没马上转身，反而伸手轻轻摸了摸齐铭的警服外套：“齐铭，你穿这身……真帅啊。”她仰着脸，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嘴角带着笑。
齐铭耳根一热，慌忙后退一步，甩开她的手：“卓玛同志，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卓玛较真地往前跟了一步，“我酒量好着呢，还能再喝……”
齐铭又退了一步，语气硬邦邦的：“你看看你，哪还有点女孩子的样子！”
卓玛一下子站住了。
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她低下头，默不作声地退了两步，挪到大门口。
掏出钥匙时，试了好几次才把门打开。她侧身闪进去，始终没回头，也没再说一句话。
齐铭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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