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爪”海盗团的袭击，像一盆滚烫的机油，浇在了“老瘸腿”杰克前哨站这锅本就浑浊的汤里。激烈的交火声、能量武器特有的嗡鸣和爆炸的震动，透过简陋的墙壁不断传来，让杰克那间“办公室”顶棚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杰克脸色难看，独眼（和机械义眼）在碎骨头老大和林凡身上飞快扫过，最终定格在碎骨头老大那带着海盗标准狞笑的脸上。
“成交！”杰克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干掉他们！星图白送！外加一箱高纯度能量零食！”
“兄弟们！抄家伙！让这群不长眼的家伙知道，打扰别人谈生意是要付代价的！”碎骨头老大吼了一嗓子，端着脉冲枪就冲了出去，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个常年坐船长椅的。
林凡的能量拟态紧随其后，规则能量在“手”中凝聚成一面半透明的紫色菱形盾牌和一柄不断变换形态的能量刃。他算是看明白了，在这片星域，好好说话不如亮拳头好使，尤其是在对方先亮拳头的情况下。
前哨站内部的通道已经乱成一团。杰克那几个店员正依托着货堆和承重柱，与入侵者激烈交火。入侵者——也就是“血爪”海盗，打扮得相当有“特色”：清一色穿着涂满红色爪痕的破烂护甲，头上戴着扭曲的角盔，嗷嗷叫着往前冲，战术水平不敢恭维，但那股子亡命徒的疯劲倒是十足。
碎骨头老大一加入战团，画风瞬间变了。他根本不找掩体，直接顶着脉冲枪的火力，一边用粗鄙不堪的宇宙通用语问候着对方的直系亲属，一边精准地点射。他那把重型脉冲枪显然经过改装，威力惊人，一枪就能把一个“血爪”海盗连人带甲轰飞出去，砸在墙壁上变成一滩抽象的涂鸦。
林凡则如同鬼魅般在战场边缘游走。他的能量盾轻松挡下零星射来的流弹，能量刃时而化作长鞭卷走敌人的武器，时而变成重锤将敌人砸晕，时而又分裂成无数细小的飞针，精准地瘫痪敌人动力甲的关键节点。他尽量避免下杀手，倒不是心慈手软，主要是觉得跟这群杂鱼计较太掉价，而且……浪费能量。
一个特别莽撞的“血爪”海盗，嚎叫着挥舞着滋滋作响的动力斧朝林凡冲来。林凡甚至连能量刃都没用，只是操控规则能量在其脚下凝聚出一小块极其光滑的能量冰面。
那海盗冲锋的势头顿时一滞，脚下打滑，整个人如同失控的陀螺般原地旋转了好几圈，然后一头撞在了旁边的金属货架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眼冒金星地瘫软下去。
（搞定一个。）林凡内心毫无波澜。
另一个海盗试图从侧面偷袭正在换弹匣的碎骨头老大。林凡意念一动，旁边一堆废弃的、看起来像是厨房设备的零件中，一个锈迹斑斑的、带着长长管道的金属罐子突然被规则能量引动，如同被无形的手抓起，精准地套在了那个海盗的脑袋上！
那海盗瞬间失去了视野，像个无头苍蝇般在原地乱转，手里的枪漫无目的地扫射，差点打中自己的同伙，引来一片怒骂。
碎骨头老大换好弹匣，回头看到那个顶着金属罐子乱转的海盗，乐了：“嘿！林顾问，这招不错！下次咱们也抓几个活的，套上罐子当装饰品！”
有了碎骨头老大这个猛男和林凡这个“规则系”选手的加入，战局迅速呈现一边倒的态势。杰克的那些店员压力大减，也开始有组织地反击。
很快，通道里还能站着的“血爪”海盗就没几个了。剩下的见势不妙，发一声喊，丢下几具同伴的尸体和伤员，连滚带爬地朝着他们停在外面的登陆艇逃去。
“想跑？问过老子没有！”碎骨头老大杀得兴起，端着枪就要追出去。
“穷寇莫追！”杰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和警惕，“‘血爪’的人睚眦必报，这次吃了亏，下次肯定会带更多人来。赶紧交易完，你们也快点离开这里！”
碎骨头老大悻悻地收起枪，骂骂咧咧：“算他们跑得快！”
战斗结束，前哨站内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能量烧灼的臭味。杰克看着被破坏的货架和墙壁，心疼得嘴角直抽搐，但看向碎骨头老大和林凡的眼神，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他不再废话，直接从办公桌底下摸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数据芯片，抛给碎骨头老大：“这是你们要的星图，附近十五光年范围内的，该标的都标了，比市面上的详细得多。”他又指了指墙角一个密封的金属箱，“那是答应你们的能量零食，‘星尘结晶’提炼的，对能量生命体是大补。”
碎骨头老大接过芯片，插入便携终端粗略检查了一下，确认不是空白或者乱码后，满意地点点头。林凡也感知了一下那箱能量零食，精纯平和的能量波动让他体内的幽绿印记都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有点兴趣。
“合作愉快！”碎骨头老大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那么，关于‘守望者’可能受伤的推测……”
杰克摆了摆他那只好手：“行了行了，告诉你们也无妨。根据我这边捕捉到的零星能量波动分析，‘守望者’在回收站核心区的那场冲突中，能量签名有过一次明显的、不正常的剧烈衰减，虽然很快稳定下来，但绝对不像没事的样子。它现在缩在核心区，八成是在修复损伤或者稳固控制。这对你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碎骨头老大和林凡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了然。这印证了他们之前的猜测。
交易完成，双方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碎骨头老大正准备带队离开，杰克却突然开口，语气带着点意味深长：“几位，看你们身手不错，胆子也大，有没有兴趣再接个‘小活儿’？”
碎骨头老大脚步一顿，警惕地看着他：“什么活儿？先说好，太坑爹的我们可不干！”
杰克指了指外面：“‘血爪’的人虽然跑了，但他们那艘破烂的突击舰还停在不远处。我担心他们贼心不死，或者引来更多的苍蝇。你们帮我……去给他们那艘船‘加点料’，让他们短时间内没能力再来找我麻烦。报酬嘛……”他摸了摸下巴，“我再免费附赠一条关于‘沉默深渊’的独家消息，关于那里可能存在的、稳定的能量溢出口的具体坐标。怎么样？”
碎骨头老大眼睛眯了起来。（这老狐狸，是想借刀杀人，永绝后患啊！）
林凡也在快速权衡。再去招惹“血爪”无疑会增加风险，但“沉默深渊”的稳定能量溢出口……如果情报属实，那价值远超一次冒险。他们现在虽然有了能源，但谁也不会嫌能量多，尤其是这种近乎免费的、可持续的能源。
（风险和收益并存……而且，我们刚刚‘劳务抵债’了一次，业务熟练。）林凡传递出意念。
碎骨头老大收到林凡的“信号”，脸上露出海盗标准的、混合着贪婪和凶狠的笑容：“‘加点料’？这个我们擅长！说吧，老杰克，你想加什么料？是把他们的引擎拆了卖废铁，还是往他们的生命维持系统里倒点过期营养膏？”
杰克也笑了，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不用那么麻烦，也没必要结死仇。我这儿有一种特制的、高粘性的能量标记涂料，无色无味，但会持续散发一种特殊的、只有我这边能追踪到的信号。你们想办法给他们船壳上喷一点，以后他们只要进入一定范围，我就能提前知道，方便‘避税’。”
他从抽屉里拿出几个看起来像喷雾罐一样的东西。
碎骨头老大接过一个，掂量了一下：“喷漆？这个更简单！行，这活儿我们接了！”
于是，刚刚结束一场“保卫战”的“垃圾佬号”团队，再次化身“星际涂鸦客”，悄咪咪地溜出前哨站，利用碎石头和阴影的掩护，靠近了那艘停泊在不远处的、涂着狰狞红色爪痕的“血爪”突击舰。
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留守的海盗似乎都沉浸在刚才战败的沮丧中，警戒心很低。林凡用规则能量干扰了对方舰船外部监控器的短暂信号，碎骨头老大和几个身手敏捷的船员，如同灵猴般爬上爬下，用杰克提供的“特制喷漆”，在对方舰船几个不起眼的位置，留下了“到此一游”的标记。
完成后，众人迅速撤回“垃圾佬号”。
杰克也很守信用，将关于“沉默深渊”能量溢出口的坐标信息发给了他们。
“垃圾佬号”引擎启动，缓缓驶离了这颗灰扑扑的流浪行星，将“老瘸腿”杰克的前哨站和那艘被标记的“血爪”突击舰甩在身后。
船舱内，碎骨头老大看着终端里那份详尽的星图和新增的坐标，满意地咂咂嘴：“这波不亏！星图到手，能量零食到手，关键情报到手，还顺带做了个‘兼职’，赚了条能源线索！”
林凡则一边吸收着那块“星尘结晶”能量零食，一边研究着星图。有了这份详细的导航数据，他们接下来的行程将更有规划，可以主动避开高风险区域，寻找合适的藏身点或资源点。
（‘分期付款’计划的第二期——获取导航与情报，超额完成。）林凡感觉前途似乎光明了一点点。
虽然过程充满了暴力、欺诈和“劳务输出”，但结果总归是好的。
他看了一眼舷窗外无尽的星空，又看了看身边这群虽然不着调但关键时刻还算靠谱的同伴。
（下一站……是去‘沉默深渊’碰碰运气，还是先找个地方消化一下这次的收获？）
这幸福的烦恼，让他这个“星际垃圾佬”感到无比的……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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