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羊谷的清晨,总是伴随着一层薄薄的、如同轻纱般的雾气。阳光艰难地穿透雾霭,在峡谷两侧赭红色的岩壁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几只秃鹫在高空盘旋,它们是这片土地上最敏锐的死亡嗅探者,似乎已经提前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血腥盛宴。
我没有去前线。
我坐在距离峡谷入口五公里外的一处山顶指挥部里。这里视野绝佳,可以通过高倍军用望远镜,将整个谷口的情况一览无余。我的身边,只有伊莎贝尔和两名负责通讯的士兵。
真正的屠夫,是奥马尔。
他和他最精锐的一千名士兵,以及刚刚换装了重机枪和迫击炮的武装皮卡车队,早已像一群耐心的猎食者,潜伏在峡谷两侧悬崖的预设阵地里。他们是今晚盛宴的主角,而我,只是一个冷漠的、远在天边的……开席人。
伊莎贝尔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米色户外探险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让她看起来既像个来非洲考察的地理学家,又像个来体验生活的富家千金。她将作为诱饵,乘坐一辆插着法国国旗的白色路虎,独自前往谷口。
“你确定……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出发前,我最后问了她一遍。我的手心里,也捏着一把汗。尽管我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但让她一个人深入虎穴,依然充满了巨大的风险。
“不需要。”她回答得干脆利落,甚至还对我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林,别忘了,我也是这场游戏的玩家,不是需要被保护的花瓶。而且,我的出现,才能让这场戏看起来……足够真实。”
她坐进车里,发动了引擎。车窗缓缓摇下,她探出头,墨镜下的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等我的好消息。”
说完,她一脚油门,白色的路虎卷起一阵尘土,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向着那片死亡的舞台驶去。
我举起望远镜,镜头的十字准星,牢牢锁定了那辆孤独的白色路虎。我的心脏,随着车轮的每一次转动,都在被无形的手揪紧。
上午九点五十五分,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
优素福的车队,准时出现在了地平线上。正如我们预料的那样,他带来了他最核心的卫队,大约两百人,清一色的美式装备,乘坐着十几辆悍马军车,气势汹汹。他在距离谷口大约三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摆开了一个防御阵型,显然还是留了一手。
他本人,则从一辆防弹的奔驰G级越野车上走了下来。他今天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熨烫得笔挺的将军制服,胸前挂满了不知从哪弄来的勋章,白手套擦得锃亮,皮靴上没有一丝尘土。他努力地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文明世界的体面人,却掩盖不住骨子里那股土匪的粗鄙与贪婪。
十点整,伊莎贝尔的白色路虎,不快不慢地,准时出现在优素福的视线中。
她没有直接开过去,而是在距离对方一百米的地方停下。这是我们事先约定好的安全距离,也是一个能让优素福放松警惕,又能让奥马尔的狙击手精准锁定目标的……完美距离。
车门打开,伊莎贝尔优雅地走了下来。她手里拿着那个伪造的公文包,就那样孤身一人,站在两军对垒的中间地带,阳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让她看起来像个误入战场的和平女神,脆弱,而又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优素福显然被伊莎贝尔这种“不设防”的姿态彻底麻痹了。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原地待命,自己则带着两名贴身保镖,满脸堆笑地向伊莎贝尔走去。
我的望远镜镜头里,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淫邪而贪婪的笑容。他一边走,一边还在整理着自己的领带,似乎把这次会面,当成了一场即将收获权力与美色的私人派对。
“太好了,鱼儿……上钩了。”我身边的通讯兵,用压抑着兴奋的声音低语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望远镜的倍率调到最大,十字准星,从优素福那张油腻的笑脸,缓缓下移,最终锁定在他胸前那枚最闪亮的勋章上。
“所有单位注意,”我拿起对讲机,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狙击手锁定一号目标。重机枪手准备对敌方车队进行覆盖式打击。迫击炮小组,计算好提前量,封锁他们的退路。”
对讲机里,传来奥马尔压抑着怒火的、如同野兽低吼般的回应:“收到。等你的命令,林。我已经等不及要撕碎这个杂种了!”
战场上,优素福已经走到了伊莎贝尔面前。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行一个吻手礼,却被伊莎贝尔巧妙地侧身避开了。
“上校先生,日安。”伊莎贝尔的声音,通过她衣领上微型麦克风,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机里,“看来您很准时。”
“当然,当然!为了迎接美丽的杜波依斯小姐,我愿意用我全部的生命来等待!”优素福的法语说得蹩脚而油滑,他迫不及待地搓着手,“那么……总部的文件……”
“在这里。”伊莎贝尔扬了扬手中的公文包,“不过,在交给您之前,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请讲!任何事!”
“巴黎总部需要您……亲自在这份交接文件上签字。”伊莎贝尔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份伪造的授权书和一支万宝龙的钢笔,“这是程序。”
这个要求,是我们计划中最后,也是最精妙的一环。它会让优素福,为了完成这个“仪式性”的动作,在原地停留足够长的时间。
果然,优素福没有丝毫怀疑,反而觉得这很“正规”,很“上流”。他接过文件和笔,甚至还煞有介事地摘下了白手套,低头开始寻找签字的位置。
就是现在!
他低头的那一瞬间,他胸前的那枚勋章,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如同一个为死神指路的灯塔。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对讲机,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交割。”
这个金融术语,在此刻,被赋予了最血腥、最原始的含义。
我的话音刚落,一声沉闷而尖锐的枪响,如同死神的镰刀划破空气,从峡谷右侧的悬崖上骤然响起!
望远镜的镜头里,我看到优素福的身体猛地一震,他胸前那枚最闪亮的勋章,瞬间被一个血洞取代。他脸上的贪婪笑容,彻底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难以置信的错愕。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枪响接踵而至!他身边的两名保镖,也在同一时间,被精准地爆头,如同两截木桩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几乎是在狙击枪响的同一瞬间,峡谷两侧的悬崖之上,突然冒出了数十个黑洞洞的枪口!
哒哒哒哒哒——!
如同死神咆哮般的重机枪扫射声,瞬间响彻整个羚羊谷!密集的弹雨,如同金属风暴,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狠狠地泼向了优素福那十几辆悍马组成的车队!
车窗玻璃在瞬间被击成碎片,薄弱的车身装甲被轻易撕裂,轮胎在尖啸声中爆开!车上的士兵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头顶的降维打击,打得血肉横飞!
轰!轰!轰!
奥马尔的迫击炮小组,也开始发出怒吼。一枚枚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精准地落在敌方车队的后方,掀起一团团巨大的烟尘与火球,彻底封死了他们的退路!
整个谷口,在短短十几秒内,从一场虚假的权力交接现场,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人间炼狱!
伊莎贝尔在第一声枪响时,就已经按照我的指示,迅速趴倒在地,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滚到了路虎车的侧面,躲避着横飞的流弹。
而优素福的部队,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和毁灭性打击后,残存的士兵开始依托车辆进行反击。但他们所有的火力,都只能徒劳地射向高耸的悬崖峭壁,根本无法对居高临下的奥马尔部队,构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这是一场……屠杀。
一场毫无悬念的、教科书式的围歼战。
我放下望远镜,不再去看那血腥的场面。我靠在椅背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尼古丁带来的短暂麻痹,让我在剧烈的心跳中,找到了一丝诡异的平静。
我看着K线图上的价格波动时,从未有过任何情绪。涨停,或是跌停,都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而此刻,我隔着五公里的距离,用一个金融术语,亲手导演了一场近两百人的死亡。我发现,我的内心,竟然也平静得可怕。没有负罪感,没有怜悯,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我只是在……清算一笔坏账。
用死亡,来完成最后的交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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