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年,春。
蜀汉的休养生息政策成效斐然。刘备在成都励精图治,诸葛亮治理内政井井有条,国力日渐强盛。北伐前线,姜小伍的铁腕整合已见成效,一支全新的、只知有汉、不知有派的“新军”雏形已现。荆州在关羽与张松的共治下,固若金汤。
这一切,都像一根根针,扎在江东之主孙权的心上。
他坐在建业的宫中,看着地图上那一片片被染上蜀汉色彩的疆域,焦躁不安。他派去的使者带回来的,永远是刘备那不咸不淡的答复和陆逊那言辞卑微的信件。他知道,这叫“捧杀”。刘备把他当成了一个无害的宠物,用几句好话和一点点赏赐,就让他乖乖地待在江东,看着蜀汉做大。
“不能再等下去了!”孙权猛地一拍桌案,“再等下去,刘备就要饮马长江,兵临城下了!”
他召来了吕蒙、陆逊、潘璋、马忠四人。这四人,是江东最顶尖的将才,也是他最后的底牌。
“诸位,刘备势大,我江东危矣。如今他主力尽在荆州、雍凉,合肥方向的防备必然空虚。我决定,兵行险招!”
吕蒙眼中精光一闪:“主公之意是……”
“白衣渡江!”孙权一字一顿地说道,“但这次,我们的目标不是荆州,而是合肥!”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合肥是曹魏的东南重镇,当年由张辽常年镇守如今被曹操派张合镇守,壁垒森严,号称“铁打的合肥”。攻打合肥,比偷袭荆州的风险大得多。
陆逊却立刻明白了孙权的用意,他抚须赞道:“妙啊!主公此计,一石三鸟!其一,合肥乃曹魏门户,若能拿下,可震动中原,提振我军士气。其二,此举必然让曹操误以为我军要与蜀汉决裂,转而与他联手,他必会放松对荆州的警惕。其三,即便不成,我军也可将祸水北引,让曹操与刘备相互牵制,我江东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孙权点头道:“正是此意!吕蒙、陆逊,你二人为主帅,率精兵三万,皆换上商贾白衣,伪装成商队,沿江北上,奇袭合肥。潘璋、马忠,你二人率水师在后接应,断其归路!”
“是!”四人齐声领命。
一场惊天豪赌,就此展开。
吕蒙和陆逊的计策堪称完美。他们利用商队身份,一路畅通无阻,顺利抵达合肥城外。他们知道张合勇猛,不可力敌,便利用夜色,派精锐摸上城墙,打开了城门。
驻守合肥的曹军做梦也想不到,江东军会舍近求远,来攻打这座固若金汤的坚城。一夜激战,合肥失守。吕蒙一面派人向孙权报捷,一面伪造了一份军情,派人火速送往许昌。
军报上写道:“孙权已与刘备决裂,深感唇亡齿寒之危,愿归顺朝廷,献上合肥为进身之礼,并请丞相发兵,共击荆州!”
许昌,曹操接到这份军报,先是震惊,随即大喜过望。
“刘备匹夫!你也有今天!”曹操大笑道,“孙权小儿,总算做了件聪明事!传令,命司马懿为大都督,率十五万大军,即刻南下,与吕蒙汇合,共取荆州!”
司马懿领命,点齐兵马,粮草无数,浩浩荡荡地向南进发。他心中虽有疑虑,但合肥已失,孙权“归顺”的军报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然而,这一切,都在姜小伍的预料之中。
自从孙权派来使者,言辞愈发恭敬,姜小伍就嗅到了一丝反常的味道。一个被逼到墙角的猛兽,是不会摇尾乞怜的,它只会选择最疯狂的方式反扑。
他早已在江东布下了大量的眼线。吕蒙大军一动,消息便传到了他的案头。
“孙权……果然是个赌徒。”姜小伍看着地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以为这盘棋,只有他和他看得见的对手。”
他没有声张,只是秘密调动了张辽、甘宁麾下最精锐的骑兵,由他亲自率领,在司马懿大军南下的必经之路——一处名为“乌林”的狭长山谷设下了埋伏。
司马懿的大军进入乌林谷时,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然而,就在大军行至谷中,前后相拥,队形散乱之际,山谷两侧突然响起了震天的鼓声!
无数蜀军从密林中杀出,为首的,正是姜小伍、张辽和甘宁!
“曹贼中计!”
司马懿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蜀军会出现在这里!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孙权所谓的“归顺”根本是假的!他们是想借自己的手去攻打荆州,而蜀军,则是来“黑吃黑”的!
曹军大乱,被杀得人仰马翻。张辽和甘宁面对昔日的同袍,心中虽有波澜,但军令如山,他们下手毫不留情。甘宁的锦帆军如同一把尖刀,直插曹军中军,而张辽的骑兵则反复冲杀,将曹军的阵型彻底撕裂。
一场屠杀过后,司马懿在亲兵的拼死保护下,仅率数千残部,狼狈逃回了许昌。而那十五万大军的兵甲、粮草,以及所有的辎重,被姜小伍尽收囊中。
乌林谷中,姜小伍看着堆积如山的粮草,对身边的张辽笑道:“文远,这些东西,你说是还给曹操好,还是……送给孙权好?”
张辽一愣,随即明白了姜小伍的意图,苦笑道:“军师祭酒真是……算无遗策。”
姜小伍立刻修书一封,派人送往合肥。信中,他只字未提自己截杀司马懿之事,只是“好心”提醒吕蒙:“曹操已派司马懿率大军南下,将军虽得合肥,然孤城难守,曹军势大,还望小心为上。我军在北伐前线缴获了一批粮草,本欲送往荆州,念及盟友之情,特分一半,送往合肥,以助将军守城。”
信送到时,吕蒙正因曹操大军南下而焦头烂额。他看着这封“雪中送炭”的信,和那满载粮草的船队,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姜小伍这是在卖他一个人情,更是在告诉他:你的所有行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这份“大礼”,他不能不收。
消息传回建业,孙权听完吕蒙的汇报,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本想兵行险招,搅乱天下,却没想到,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姜小伍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他偷了曹操的鸡,却被姜小伍不费吹灰之力地截了胡,最后还要欠下蜀汉一个天大的人情。
“姜小伍……姜小伍……”孙权反复念着这个名字,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恐惧。
他意识到,江东最大的敌人,不是北方的曹操,也不是西边的刘备,而是那个年仅二十出头,却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年轻人——姜小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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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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