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玄阴淬体与煞灵臣服
那支玄阴煞气凝聚的水箭，速度太快，太突然！韩小厉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真元近乎枯竭，甚至连施展《浮光掠影》闪避都难以做到！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神魂。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手中那柄斩道剑，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嗡鸣！剑柄处那几点针尖大小的锈迹脱落处，幽光大盛，不再是微不可查，而是化作了数个细小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漩涡！
并非主动护主，而是一种遇到“美食”般的本能反应！
那支凌厉无比的玄阴煞气水箭，在触及韩小厉后心之前，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竟猛地偏离了原本轨迹，如同乳燕投林般，被强行拉扯，化作一道精纯的黑色气流，瞬间没入了斩道剑剑柄处的那些微小漩涡之中！
“嗡——！”
斩道剑剧烈震颤，暗沉的剑身仿佛饱饮甘霖，流淌过一层水波般的乌光，那几点锈迹脱落处的范围，似乎微不可查地扩大了头发丝般的一圈，剑身整体的气息，变得更加幽深难测。一股精纯却冰寒刺骨的能量，顺着剑柄反哺回韩小厉近乎干涸的经脉。
韩小厉浑身一颤，如坠冰窟，却又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体内。他福至心灵，立刻运转功法，引导这股精纯的玄阴能量汇入丹田。
三色金丹接触到这股外来能量，先是微微一滞，随即那代表“终结”与“死寂”的暗色部分光芒流转，竟是主动开始吸收炼化这股同属阴寒属性的力量！金丹的旋转速度陡然加快，原本枯竭的真元开始迅速恢复，甚至比吸收天地灵气快了数倍不止！
而那口黑潭，在射出一道水箭被吞噬后，仿佛被激怒了。潭中心漩涡急速扩大，咕嘟咕嘟地冒出更多的气泡，整个溶洞内的温度骤降，岩壁上的幽绿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了一层白霜。一股更加强大、更加暴虐的意志，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牢牢锁定了韩小厉，以及他手中那柄能吞噬它力量的古剑。
“吼！”
一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神魂的无声咆哮，猛地炸响！
潭水翻涌，一道完全由精纯玄阴煞气凝聚而成的、模糊的人形身影，自漩涡中缓缓升起。它没有五官，只有两个空洞的眼眶燃烧着苍白色的魂火，周身散发着堪比金丹后期巅峰的恐怖灵压！
这是一只诞生于此地极致玄阴环境中的——煞灵！
它本能地憎恶一切生灵，尤其是眼前这个人类，和他手中那柄能威胁到它本源的怪剑！
煞灵抬手一挥，数十道比之前更加粗壮、凝练的玄阴煞气箭，如同暴雨般向韩小厉覆盖而来！每一道箭矢都蕴含着冻结神魂、侵蚀生机的可怕力量。
韩小厉此刻真元在玄阴能量的补充下恢复了大半，虽未至巅峰，但已有一战之力！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攻击，他眼神锐利，不退反进！
斩道剑感受到煞灵本体的气息，嗡鸣更甚，那是一种渴望，一种见到“大补之物”的兴奋。
韩小厉身随剑走，《浮光掠影》施展到极致，在密集的箭雨中穿梭，斩道剑或点或拨，剑锋过处，那些凌厉的煞气箭竟如同冰雪遇阳，纷纷溃散，其中精纯的煞气本源，大部分都被剑身贪婪地汲取，小部分则被韩小厉引导炼化，补充消耗。
他越战越勇，体内真元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在煞灵这“慷慨”的馈赠下，逐渐向着金丹一层的巅峰迈进！经脉在这冰火两重天（自身真元属性与玄阴煞气）的冲刷下，变得更加坚韧宽阔。
煞灵见远程攻击无效，发出一声愤怒的魂啸，模糊的身影猛地扑出，一只由煞气凝聚的利爪，带着撕裂灵魂的阴风，直抓韩小厉天灵盖！速度之快，堪比电光石火！
近身搏杀！
韩小厉瞳孔微缩，感受到这一爪蕴含的恐怖威力，不敢怠慢。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澎湃的真元与那股新炼化的玄阴之力暂时融合，灌入斩道剑中。剑身乌光流转，那“斩道”二字仿佛活了过来。
他朗声开口，声震溶洞，带着一股斩破虚妄、断绝因果的决绝：
“吾有一剑，可——辟地！”
剑落，无声无息，却仿佛斩在了某种无形的脉络之上！
那猛扑而来的煞灵，动作骤然一僵！它感觉自己与脚下黑潭本源、与这溶洞内无处不在的玄阴煞气之间的联系，被一股无形的、锋锐至极的力量，狠狠斩了一刀！
虽然未能彻底斩断，但那瞬间的滞涩与疏离感，让它凝聚的利爪威力大减，扑击的速度也慢了一线！它那燃烧着魂火的眼眶中，第一次露出了类似“惊愕”的情绪。
就是这一线之机！
韩小厉脚踏玄步，身形诡异地一扭，避开那威力骤减的利爪，瞬间贴近煞灵中门大开的胸膛。斩道剑由下至上，斜撩而起，剑尖直指煞灵那燃烧着魂火的眼眶核心！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锁定目标！
“吾有一剑，可——杀人！”
“铿！”
剑鸣清脆，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无视一切物理防御的黑色丝线，自剑尖射出，瞬间没入了煞灵左边的魂火眼眶！
“嗷——！”
煞灵发出了凄厉无比的灵魂尖啸，整个模糊的身影剧烈扭曲、波动，左边的魂火瞬间黯淡下去，几乎熄灭！它周身凝聚的煞气开始不稳，有溃散的迹象！
这一记“杀人”剑意，直接重创了它的灵体核心！
它本能地感到了恐惧，对那柄剑，对那个人类的恐惧！它想要退回黑潭，那里是它的力量源泉。
但韩小厉岂会放虎归山？
他得势不饶人，斩道剑如影随形，剑招并不繁复，只是最简单的刺、撩、斩、劈，但每一剑都蕴含着“辟地”的断绝之意，不断削弱着煞灵与环境的联系，同时“杀人”剑意如同毒蛇，伺机而动，一次次点向它另一只魂火眼眶和周身能量节点。
煞灵节节败退，灵体越发黯淡。它发出的尖啸从愤怒变成了哀鸣，最终，当韩小厉的剑尖再次点向它仅剩的魂火时，它猛地停止了所有动作，模糊的身躯匍匐下来，向着韩小厉，更准确地说，是向着他手中的斩道剑，传递出了一股微弱而清晰的意念——
臣服！乞求！愿意献上本源！
韩小厉的剑尖，在距离那团苍白色魂火仅有一寸之地，稳稳停住。
他看着眼前这团由精纯玄阴煞气孕育出的灵体，心中明了。此物虽暴虐，但灵智初开，其本源对于修炼阴寒属性功法者乃是至宝，对于斩道剑亦是补品。杀了固然可惜，若能收服，或许另有用途。
他心念一动，通过斩道剑传递过去一道冰冷的意志：放开核心，奉上一缕本命魂火。
煞灵身躯颤抖，似乎极其不愿，但在斩道剑那无时无刻散发出的吞噬威胁下，它最终还是屈服了。一点微弱却无比精纯的苍白色火星，从其魂火核心分离出来，缓缓飘向韩小厉。
韩小厉神识一卷，将这缕本命魂火收入识海深处，以自身剑意将其禁锢。刹那间，他与这煞灵之间建立了一种单方面的、绝对的主仆联系。他一个念头，便可决定这煞灵的存亡。
煞灵的气息变得更加萎靡，但看向斩道剑的目光，却充满了敬畏。
韩小厉收起斩道剑，目光投向那口依旧在旋转，但气息平和了许多的黑潭。他能感觉到，潭底深处，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斩道剑，也吸引着他刚刚收服的煞灵。
他命令煞灵守护在侧，自己则盘膝坐在潭边，一边巩固着刚刚突破到金丹一层巅峰的修为，一边将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潭底。
神识穿过冰冷刺骨、蕴含着浓郁玄阴煞气的潭水，不断下潜。约莫下潜了数十丈，眼前陡然一亮！
潭底并非淤泥，而是一片光滑如镜的黑色玉石。玉石中央，生长着一株通体乌黑、只有三片叶子的莲花。莲花中心，并非莲蓬，而是一团不断旋转的、鸡蛋大小的苍白色气旋，散发着比潭水更加精纯百倍的玄阴本源之气！
“玄阴煞莲！还有……玄阴本源气！” 韩小厉心中一震，认出此物。这是炼制阴寒属性顶级丹药或修炼相关神通的绝世珍品！难怪能孕育出如此强大的煞灵。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株玄阴煞莲连同其下的黑色玉石一起挖出，收入储物戒中。那团玄阴本源气则被他以真元包裹，暂时封存。
做完这一切，他感到此行收获巨大。不仅解决了风罡这个隐患，修为精进至金丹一层巅峰，收服了煞灵，更得到了玄阴煞莲和本源气这等天材地宝。
是时候离开坠星涧了。
他看了一眼匍匐在地的煞灵，心念一动，煞灵化作一道乌光，没入他袖中蕴养。随后，他选定一个方向，身形掠起，沿着裂渊岩壁，向上方而去。
这一次，他感觉前方的路，似乎清晰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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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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