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散，云溪班的车马已在山谷外集结，几十辆板车上堆满了戏箱、道具，演员们身着轻便的布衣，脸上满是对巡演的期待。青娘带着染坊的伙计们，将最后一批打包好的备用染料和修补工具搬上自家的马车，车辕上挂着一块新制的木牌，上面刻着“青娘流动染坊——云溪班专属染制”，字体虽不华丽，却透着一股踏实的底气。
“青娘，咱们这第一站去清溪镇，路程大概要走两日，路上怕是要赶夜路。”柳班主牵着马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手绘的路线图，“我已经让人提前去镇上打听过了，那里有个宽敞的老戏台，咱们可以在那里搭台演出。”
青娘接过路线图，仔细看了看，又递给身旁的沈行舟：“清溪镇我有印象，之前听山民说过，那里是个交通要道，来往的商客多，正好能让更多人知道咱们的染坊。行舟，咱们的马车要跟在戏班后面，还是走侧路提前去准备？”
沈行舟指着路线图上的一处山泉标记：“咱们可以走侧路，比戏班早半日到清溪镇。一来可以先找个合适的地方搭建临时染坊，二来可以去镇上的布庄看看，能不能拓展些新客户。景然，你跟我们一起，路上还能看看有没有可用的草药。”
温景然点头，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布包：“我已经准备了些常用的固色草药，路上若是遇到合适的染草，再补充些。而且我还带了水质检测的试纸，到了清溪镇，先测测当地的水质，免得影响染色效果。”
随着柳班主一声令下，戏班的车马缓缓启动，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在奏响巡演的序曲。青娘的染坊车马紧随其后，伙计们坐在车上，兴奋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清溪镇，阿木还哼起了戏班教的几段小调，引得众人阵阵欢笑。
行至半路，天空突然飘起了细雨，路面变得湿滑。沈行舟勒住马缰绳，对众人说：“前面有个山洞，咱们先去躲躲雨，等雨小了再走。不然路太滑，容易伤到人，还可能损坏染料。”
众人躲进山洞，温景然趁机给伙计们讲解水质检测的方法：“这试纸遇到硬水会变浑浊，遇到软水会保持清澈。咱们流动染坊走到哪里，都要先测水质，比如之前在深山用泉水，现在到了平原，可能要用河水，水质不同，染色的配方也要调整。”
阿春好奇地问：“温大夫，要是遇到硬水，怎么调整配方啊？”“可以加入少量的草木灰水，中和水质的硬度，”温景然耐心解释，“就像咱们在深山用皂角水软化布料一样，都是利用天然材料解决问题。”
雨停后，众人继续赶路，果然比戏班早半日抵达清溪镇。沈行舟很快找到了一处靠近戏台的空地，这里既方便戏班取用戏服，又能让来往的行人看到染坊的招牌。伙计们立刻行动起来，搭建临时的竹藤染坊，青娘则和温景然去镇上的河边检测水质。
“水质偏硬，但问题不大，”温景然看着试纸，对青娘说，“咱们按之前说的，在染料中加入少量草木灰水，就能保证染色效果。而且我刚采看到河边有不少野蓝草，咱们可以采摘些，补充染料原料。”
与此同时，沈行舟已在镇上的布庄谈妥了合作。布庄的王掌柜听说他们是云溪班的专属染坊，又看到染坊带来的戏服样品，当即决定订购二十匹染布，还承诺会向其他商户推荐。“你们这染布的色泽和牢度，比镇上的染坊好多了，”王掌柜笑着说，“以后咱们多合作，我给你们最优惠的价格。”
傍晚时分，云溪班的车马终于抵达清溪镇。当柳班主看到已搭建好的临时染坊，以及青娘带来的布庄合作消息时，惊喜地说：“你们真是太能干了！不仅提前准备好了染坊，还拓展了新客户，这下咱们的巡演更有底气了！”
次日清晨，清溪镇的老戏台前挤满了人，云溪班的演出正式开始。当莲儿穿着粉紫渐变的虞姬戏服走上台时，台下顿时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不少观众都在打听戏服的来历。柳班主趁机在戏台旁挂起了染坊的木牌，还安排伙计向观众分发染坊的布样，介绍染坊的技艺。
演出结束后，不少商户都找到青娘，想要订购染布。其中一位绸缎庄的掌柜，甚至提出要与染坊签订长期合作协议：“我看你们的染布品质好，又能跟着戏班巡演，以后我们绸缎庄的染布，就都交给你们了！”
青娘笑着答应，心中满是感慨。她知道，跟着戏班巡演，不仅能为戏班提供及时的染制服务，还能借助戏班的人气拓展新市场，这是流动染坊最独特的经营方式。
接下来的日子，染坊跟着戏班辗转于各个村镇。每到一处，青娘都会提前安排人搭建临时染坊、检测水质、拓展客户；沈行舟则负责协调染坊与戏班的行程，确保双方的工作互不耽误；温景然则利用当地的自然资源，调整染料配方，保证染布品质。伙计们也渐渐适应了这种流动的生活，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有的负责染色，有的负责客户沟通，有的负责资源采购。
在一个名为“明月镇”的地方，当地的水质特别硬，温景然尝试了多种方法，都无法保证染色效果。正当众人发愁时，戏班的一位老艺人提醒道：“镇上有一口老井，水质特别软，以前戏班来演出，都是用那里的水沏茶。”
温景然立刻去老井取水检测，果然是优质的软水。青娘当即决定，用老井的水染色，还特意在染坊旁立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明月镇老井水染制——天然好水，染出好布”。这个小小的举动，不仅解决了水质问题，还让染坊在当地收获了不少好感，不少居民都来订购染布，说要“尝尝老井水染布的味道”。
跟着戏班巡演的日子虽然辛苦，却充满了收获。染坊的客户越来越多，口碑也越来越好，甚至有远方的戏班专门派人来联系，希望能与染坊合作。青娘、沈行舟和温景然坐在染坊的马车上，望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心中满是成就感。
“咱们当初决定跟着戏班巡演，真是太对了，”青娘轻声说，“既解决了戏班的后顾之忧，又为染坊开拓了新市场，这就是合作共赢的最好体现。”
沈行舟点头附和：“而且咱们还能在巡演中不断学习，适应不同地方的环境和需求，这对流动染坊的长期发展，太重要了。”
温景然也笑着说：“每到一个新地方，都能发现新的草药和资源，改进染色工艺，这也是一种收获。我现在已经收集了十几处地方的水质数据和染料配方，以后整理成手册，就能更好地应对不同的环境了。”
车马继续前行，戏班的唱腔在山间回荡，染坊的木牌在风中轻轻晃动。青娘知道，跟着戏班踏遍山河的日子，只是流动染坊江湖之路的一部分。未来，他们还会遇到更多的挑战和机遇，但只要三人携手同心，跟着戏班的脚步，跟着市场的需求，就一定能让流动染坊的名声，传遍大江南北，在江湖上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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