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读课还没开始，教室里就嗡嗡作响。
我刚放下书包，前桌就转过身，胳膊肘支在我桌上
“许鑫，你这次物理附加题是咋做出来的？我看答案都没看懂。”
他眼神里带着探究，旁边几个同学也凑过来看热闹。
“就按步骤算的。” 我低头翻课本，不想多说话。
“不是我说，” 后排突然有人插嘴，“上次月考你物理才考三十多分，这次直接快满分了，也太邪乎了吧？”
李强 “啪” 地把书包往桌上一摔
“你们说啥呢？羡慕人家进步快啊？” 他梗着脖子瞪过去
“有本事你们也进步三十多名看看。”
正吵着，老班走进来，教室里瞬间安静了。
他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许鑫身上
“许鑫，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办公室里，阳光从百叶窗缝里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道影子。
老班把我的试卷摊在桌上，手指点着附加题：“这道题的解题思路，你再给我讲一遍。”
我拿起笔，刚要在草稿纸上写，他又说：“不用写，口头说就行。”
我定了定神，把步骤从头到尾说一遍。他眉头皱着，听完没说话，突然问
“你以前物理基础那么差，这些公式是咋记住的？”
“课后复习的时候背的。”
“是吗？”
他拿起我的课本翻了翻
“我记得你以前的课本比脸还干净，现在倒是画满了重点。”
他放下课本，盯着我眼睛
“许鑫，学习要脚踏实地，别耍小聪明。这次考试是不是有啥问题？”
“老师，我没有。”
“没有最好。”
他把试卷推回来
“下周三下午有场小测验，就考物理，我希望你能拿出真本事。”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几个别班的男生凑过来，堵在篮球架下。
带头的是三班的体育委员，上次运动会跟李强抢过跑道
“许鑫，听说你这次考试抄的？”
“你胡说八道啥！”
李强把篮球往地上一砸，球弹起来差点砸到人
“想打架啊？”
“打架就打架，谁怕谁。” 对方也梗着脖子往前凑。
我拉住李强胳膊：“别理他们。”
刚要走，就听见体育老师吹哨子
“都聚在这儿干啥？散了散了，快下课了！”
那几个男生撇撇嘴，不甘心地走了。
李强还在气头上，捡起篮球狠狠往篮筐扔
“什么玩意儿，下次再敢胡说，看我不揍他们。”
“算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跟他们计较啥。”
“那也不能让他们随便污蔑你啊。”
李强喘着气
“等下周三测验，你考个第一给他们看看，看谁还敢说闲话。”
我望着远处的教学楼，阳光把墙面照得发白。下周三的测验，确实是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从体育老师吹哨那天到下周三，这几天过得像被拉长的橡皮筋。
教室里的目光总在我身上打转，后排那几个男生时不时发出 “运气好”“抄的吧” 之类的嘀咕。
李强每次听到都要跟他们吵几句，最后往往是老班进来维持秩序才作罢。
我没花太多功夫在物理题上，而是选择全面复习，把之前落下的功课都尽量补全。
上课听老师讲两句就明白个大概，课后翻两页习题册就算复习。
许敏把她的物理错题本借给我，我随手翻了翻，里面的题型看着都眼熟，她划的重点难点，我扫一眼就知道咋回事。
周三下午的物理测验来得很快。
走进教室时，后排传来几声嗤笑，我假装没听见，拉开椅子坐下。
李强在我斜后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我捏了捏笔，深吸一口气。
试卷发下来，我扫了眼题目就拿起笔。前面的选择填空没什么难度，最后两道附加题稍微费点劲，但思路很快就理顺了。
笔尖在纸上划过，没多大功夫就答得差不多。
老班在教室里来回踱步，走到我身边时停了半分钟。
我抬头冲他笑了笑，继续检查卷子。交卷时，他接过试卷的手指顿了一下，我没在意，转身回了座位。
周四一整天，教室里的气氛都很微妙。有人说看见老班改卷时对着我的卷子皱眉，也有人说我肯定考砸了。
李强急得坐不住，下课就往办公室跑，被老班以 “没改完” 为由赶了回来。
周五班会课，老班抱着试卷走进来，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这次测验，整体成绩一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班。
“但有位同学进步很大 —— 许鑫，92 分，全班第一。”
教室里 “嗡” 地炸开了锅。
前桌猛地转过身，眼镜都滑到了鼻尖：“真的假的？你居然考了第一？”
后排那几个男生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班把试卷递给我，声音比平时温和：
“这道附加题的解题思路很清晰，比标准答案还简洁。看来这阵子确实下了功夫，继续保持。”
试卷上的红勾密密麻麻，最后一道附加题旁边，老班用红笔写着 “思路巧妙”。
放学路上，李强搂着我的肩膀，嗓门大得能惊动整条街
“我就说你能行！那帮说闲话的，现在脸都被打肿了吧！”
他非要拉我去小卖部，买了两包辣条当 “庆功宴”。
路过操场时，正好碰见三班那个体育委员，他看见我手里的试卷，把头扭向一边，脚步匆匆地走了。
李强故意提高声音：“有些人啊，就知道瞎嚷嚷，真见了成绩连屁都不敢放。”
回到合租屋，许敏正在厨房帮二婶择菜，听见我的分数，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二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着往我碗里夹排骨：“今晚多吃点，明天我再去食堂给你打份红烧肉。”
吃饭时，我妈翻出我的试卷反复看，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看来以前真是没用心，现在好好学，照样能学好。”
我爸也难得多喝了两盅，说周末带我们去公园逛逛。
晚上坐在书桌前，许敏拿着我的试卷讨论最后一道附加题，台灯的光晕落在我们摊开的书本上。
窗外传来李强在楼下喊我的声音，他举着新买的篮球，说等我写完作业去球场放松。
我看着试卷上的红分数，突然明白，那些质疑的声音其实不算什么。
当笔尖在草稿纸上算出正确答案，当老班说出 “继续保持”，当身边的人为我高兴时，所有的努力都有了意义。
周末的阳光很好，我和李强在球场上奔跑，汗水浸湿了校服。
中场休息时，他突然说：“下次月考，我也得努努力，不能总被你甩太远。”
我笑着把球扔给他：“那你得先把上课睡觉的毛病改了。”
风里带着青草的味道，我望着篮筐，觉得未来就像这投出去的篮球，只要瞄准方向、用对力气，总能稳稳地落进心里的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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