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农场的灯火在黑暗中倔强地亮着，如同汪洋中孤岛的灯塔。主屋内，苏冉安抚好靠在她膝头不知不觉睡着的林默，将他小心地挪到简陋的床铺上，盖好被子。少年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微微蹙着，仿佛潜意识里仍在警惕着什么。
苏冉坐在床边，毫无睡意。林默那匪夷所思的愈合能力，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心上，留下焦灼不安的印记。她知道，这件事必须深埋心底，对谁都不能透露。但同时，另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需要解决——那群来自灰石镇的幸存者，以及他们之中，那道曾落在林默身上，带着震惊与探究的目光。
她必须去弄清楚。
轻轻带上房门，苏冉找到正在安排夜间巡逻的张叔。老人的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张叔，灰石镇那些人，情况怎么样？”苏冉直接问道。
“都安顿在仓库那边了，吃了点东西，大部分都睡下了，吓得不轻。”张叔压低声音，“就是……有个人，有点不对劲。”
苏冉心下一凛：“谁？”
“一个叫李老四的，大概四十多岁，瘦高个，左边眉毛断了一截。”张叔描述着，“从进来开始，他就时不时偷偷往我们这边主屋看，眼神……怎么说呢，不像是单纯的好奇或者感激，倒像是……认出了什么东西。”
断眉李老四。苏冉立刻回想起，在围墙下那群狼狈不堪的面孔中，确实有这样一个人，当时他的眼神在与林默接触的瞬间，曾爆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惊骇。
“我知道了。”苏冉点点头，眼神变得坚定，“张叔，麻烦你悄悄把他带过来，别惊动其他人。我在旁边那间空屋子等他。”
张叔会意，没有多问，转身离去。
空屋子里只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光影摇曳，将苏冉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她安静地坐着，内心却远不如表面平静。她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是更多的关于变异体的信息，还是……关于林默那不愿被触及的过去。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张叔的低语。门被推开，张叔带着一个缩着脖子、眼神闪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是李老四。
“苏……苏姑娘，您找我？”李老四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他不敢直视苏冉，目光游移不定。
“坐吧。”苏冉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语气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找你来，是想详细了解一下你们遇到的那只怪物，以及……灰石镇的情况。”
李老四依言坐下，双手不安地搓着膝盖。听到是问怪物的事，他似乎松了口气，开始结结巴巴地描述起来，内容和之前大同小异，无非是怪物如何突然出现，如何强大，如何屠杀了他们大部分人。
苏冉耐心听着，不时追问几个细节，直到李老四的叙述开始重复，她才话锋突然一转，目光如炬地盯住他：
“李老四，你认识我弟弟，林默？”
这个问题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李老四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他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下意识地否认：“不……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苏冉的声音冷了下来，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你刚才看他的眼神，可不像是不认识。”
张叔往前站了一步，沉默的压力如同实质。
李老四的心理防线在苏冉冷静的逼视和张叔无形的威慑下彻底崩溃了。他瘫软在凳子上，双手捂住脸，带着哭腔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觉得他眼熟……”
“在哪里见过？”苏冉步步紧逼，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在‘灯塔’……外围……”李老四的声音如同蚊蚋，却像重锤砸在苏冉心上，“我……我以前是给‘灯塔’运补给的车队司机……偶尔……偶尔能看到他们押送一些……‘材料’进去……有一次，远远瞥见过一个孩子……被几个人围着……眼神……眼神和他很像……冷得吓人……”
灯塔！果然是灯塔实验室！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从当事人口中证实，依然让苏冉感到一阵寒意。林默果然是从那里出来的！所谓的“材料”，指的就是像林默这样的实验体吗？
“那个孩子，后来呢？”苏冉强迫自己冷静，继续追问。
“不……不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了！”李老四拼命摇头，脸上满是恐惧，“‘灯塔’里面的事情，我们这些外围人员根本接触不到！后来病毒爆发，车队也散了，我就跑回灰石镇了……苏姑娘，我发誓我就只见过那一次！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您，别杀我灭口！”
他吓得从凳子上滑下来，几乎要跪倒在地。
苏冉看着眼前这个吓破胆的男人，心中念头飞转。杀他灭口？她做不出这种事。但放任他离开，万一他管不住嘴，将林默和“灯塔”联系起来的信息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脑海中的系统界面微光一闪。
【触发抉择任务：信息管控。】
【选项A：永久沉默。以绝后患。奖励：生存点数+100。潜在风险：道德值下降，可能引发林默感知与情绪波动。】
【选项b：吸纳与控制。将其纳入管辖，签订保密契约（精神暗示辅助）。奖励：生存点数+50，获得一名潜在情报源。】
【选项c：放任自流。信任其承诺。奖励：无。潜在风险：信息泄露，引来“灯塔”或其它势力关注。】
系统的选项清晰明了。苏冉几乎没有犹豫。选项A违背她的原则，选项c风险太大。选项b，虽然奖励较少，但兼顾了安全性与人道，甚至可能在未来获取关于“灯塔”的更多信息。
“我不会杀你。”苏冉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但你需要留下来，成为我们的一员。并且，忘记你刚才说过的话，忘记你在‘灯塔’见过那个孩子，永远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否则……”
她没有说下去，但眼神中的冷意让李老四打了个寒颤。
“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谢谢苏姑娘不杀之恩！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干活，绝对不乱说一个字！”李老四如蒙大赦，磕头如捣蒜。
苏冉对张叔使了个眼色。张叔会意，上前将李老四扶起（或者说架起）：“走吧，给你安排个住的地方，以后就跟我们后勤组干活。”
两人离开后，空屋里再次只剩下苏冉一人。她看着脑海中系统提示的【选项b完成，生存点数+50】，却丝毫感觉不到喜悦。
李老四的出现和供述，像一块拼图，填补了林默过去的一角，却也让那幅画面的黑暗底色更加清晰。实验室，实验体，非人的能力……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危险的谜团。
她走出空屋，抬头望向漆黑的天幕，仿佛能感觉到在那无尽的黑暗之后，有一双或者说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正注视着这里，注视着林默。
农场的危机暂时解除，但来自“灯塔”的阴影，却如同悬顶之剑，愈发逼近了。
喜欢我把反派养成了救世主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我把反派养成了救世主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