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光球沿着通道一路铺展，直到化作看不清的星点，莫洋盯着看了半晌，根本数不清究竟有多少。
“这是什么？”严真真好奇地扑棱着双眼。
高兴仰着脖子对她嚷嚷，“之前根本不是这样的！”随即又转向莫洋，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难道是因为进入了接引模式的原因？”
莫洋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可是，这些不同的名称又代表了什么意思？”严真真又问道。
莫洋抬手示意她噤声，“给我两分钟。”说罢便闭紧双眼，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眼下这局面，他只能去找诸葛迁迁。
“迁迁诶~”莫洋在心里叫道，“迁迁啊~”
——“干嘛？”
诸葛迁迁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没睡醒的迷糊。
“你不会又在睡觉吧？”莫洋简直要气笑了。
眼前这阵仗，诸葛迁迁不可能一无所知，可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实在让人心里发毛。
但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打转，半个字也不敢问出口。
——“因为，祂不让我告诉你......”
莫洋后颈猛地一凉，该死的，竟忘了诸葛迁迁能听见他心底的碎念。
“忘了这茬了......不对，祂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
——“连你体内的概率云和传国玉玺祂都知道了，怎么可能会没发现我的存在。”
“祂也没提啊！”
——“呵呵，或许在祂眼里，我连被提及的资格都没有。”
诸葛迁迁言语里的每个字都透着自嘲的空洞，语气里的无奈正一点点沉下去，撞碎成满地心酸。
这是祂第一次遇到比自己更强大的存在，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就是一个笑话。
“可是，祂为什么不让你告诉我？就想看我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我现在说出来，反而是害了你。在游戏结束之前，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什么？一点提示都没有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引导意识体啊！还有，那些什么‘叛逃者’、‘泄密者’的，什么意思啊？”
——“送你一句话，‘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每一个谎言’！”
“你这话没头没尾的，搞搞清楚，我们才是一伙的呀！”
“迁迁？”
“迁迁？……”
说完那句话后，诸葛迁迁就再也没有回应莫洋。
“操！”莫洋猛地睁开眼，胸腔里的火气直冲天灵盖。
“是不是你身体里的观察者什么都没告诉你？” 严真真的声音从旁边飘来，她早看透了莫洋闭眼时的心思，也早料到会是这般结局。
“对！李耳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堵住了她的嘴！”
“这不奇怪。”严真真掸了掸衣袖，“祂要是不堵上她的嘴，这场游戏还有什么玩头？”
“你早就猜到了啊？”莫洋苦笑着摇摇头。
“猜？用得着猜吗？”
严真真挑眉时，高兴突然对着天空嘶吼，“李耳！你什么都藏着掖着，我们怎么接引？这可是蓝星的未来！一旦出错，你就不怕万劫不复吗？”
不出所料，高兴的话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严真真蹲下身，轻抚着高兴的后背，“没用的，别说是我们，就算是我们所在的这个可能性世界，对他来说，都无足轻重。失败了，祂说不定可以再启一个可能性。”
“难道，我们在祂手中就是随手可弃的吗？哼——喜欢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不喜欢的时候就叫人家牛夫人！”
莫洋开口打断了高兴的话，“你想多了，这个可能性世界，对祂来说，只是启点的食物罢了。说难听点，祂也不过是个定时投喂的饲养员罢了。”
“那我们，到底是什么？”高兴看向莫洋时，眼底的困惑几乎都要溢出来。
“别吵了，看那边！”严真真站起身，她发现，平台两侧的五彩光圈正疯狂吞吐光芒，比先前亮了何止数倍，光晕里翻腾的气流几乎要凝成实质。
她半眯起眼，“振作起来，要开始了！”
“嘀——嘀——嘀——”
这声提示音让莫洋确定，时间，不多了。
“警告，距离接引开始，还有一分钟。请做好接引准备......”
“哪边？到底哪边先出？”高兴在平台的两头之间疯跑，急得像是在产房外等待新生命降临的新手父亲。
“一人守一边！”莫洋指向平台左侧的光圈，“我守这边，真真，你守另一个光圈，”随后，他一拍高兴的头，“冷静点，你守着那个‘天井’！”
“收到！”
两道应答叠在一起，严真真已如猎豹般蹿到右侧光圈前，高兴则一个箭步扑到天井边缘。
莫洋死死盯着眼前的五彩旋涡，心脏擂鼓似的撞着肋骨，每跳一下都带着震颤。
“10、9......”
倒计时像催命符，他突然爆喝：“来了！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3、2、1......”
“靠北啦！这是什么鬼？”莫洋的惊呼像被捏住喉咙的野猫，硬生生卡在半空，眼前的景象让他下意识蹦出高兴的口头禅时，后槽牙都在打颤。
五彩光圈里正钻出个浑身金黄的“怪物”，无数圆滚滚的球体密密麻麻挤成一团，每一寸表皮之下都在流转着诡异的流光。
那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串金黄色的葡萄。
刚挣脱光圈的束缚，这团东西就悬在离地半米处微微震颤，仿佛在用千万只看不见的眼睛扫视周遭，空气里顿时弥漫开铁锈混着腐殖土的怪味。
“靠北啦！哪来的葡萄精？”高兴说着就想往莫洋的方向靠近，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那团金色。
而严真真已经被惊得捂住了嘴巴，指尖已掐进她的脸颊。
因为那串葡萄看着实在太过惊悚，细细看去，那金色的表皮上布满褶皱，整个身躯在有规律地缩胀。
高兴刚抬起的前肢被严真真的喝声钉在原地，“高兴！守好自己的位置！”
莫洋听到严真真的喊声，也是在同一时刻回头喊道，“都别动！”
他可以确定，自己眼前的这个五彩光圈应该就是意识体的入口，那么，意识体下一步只会去往两个方向——严真真的出口或者高兴的天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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