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看着许天递来的金疮药，愣了一下
随即心头涌上一抹复杂的情绪
在这鬼地方，一点伤药就是一条人命
“谢了，许兄”赵明将药瓶塞进怀里，贴身放好
“没想到，最后能指望的，反倒是你”
许天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沧桑
“说这些没有用的，检查完货物，再去看看兵器，我估计，到了那边，第一批上岸的，就是咱们这群人”
赵明叹了口气，握紧了拳头
“炮灰嘛......我知道”
“知道就好......”许天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
“我在我家假山旁埋了五百两白银，那是我的老婆本，要是我死了......这钱你拿着......”
赵明闻言，连忙把他的手甩了出去
“我想当你兄弟！你想睡我是不是？老子喜欢女人！”赵明满脸警惕的看着许天
生怕他大半夜摸到自己床上
“想什么呢！我也喜欢女人！”许天白了他一眼
“我在秦淮河有个相好，叫秦红衣，我要是回不来了，你帮我把她赎出来，江南那边有我给她准备的房子，够她生活的了”
赵明看向了海平线
“要去你自己去！老子不想掺和这么多”
说着，二人相视一笑
夕阳是平等的，不光照耀着即将出发的将士
同时也照耀着应天
朱高煦带着李景隆走在应天的路上
跟在后面的李景隆满脸的无奈
“我说高煦，你不在燕王府呆着，非要出来干嘛？这应天还有什么好玩的吗？”
朱高煦手里把玩着一个玻璃酒盅，转头看向了李景隆
“我要是不出来溜达溜达，那都快闷死了！奶奶让我给我大哥他们启蒙！你是不知道带孩子有多累！再说燕王府里头都是我爹的人！我在那呆的不自在！”
李景隆摸了摸鼻子，这话倒是不假
“那咱们上哪去？总不能就是溜达吧”李景隆问道
朱高煦四处看了看
洪武年的应天他还真不怎么熟
“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吗？或者这附近有什么活动之类的？”朱高煦问道
李景隆也跟着看了看周围
“这......这儿就离秦淮河近点，除了那些个楼子，也没有别的了”
朱高煦咽了咽口水，他并非急色之人，在永乐朝，好歹也是个王爷，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可......来都来了
“楼子？行啊！瞧瞧去？”朱高煦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李景隆也是差点没绷住，一扬头就示意他跟自己走
二人没有选择名声比较大的楼子，而是像散步似的，很是随意的停在了一栋楼子前
“这家我还没来过！高煦你看怎么样？”李景隆问道
朱高煦抹了一把鬓角
“出征！”
说着，迈开大步就走了进去
两人一进门，老鸨就看到了李景隆
这可是未来的曹国公，秦淮河的常客
放眼秦淮河，那是号称浪里小白龙的人物
“哎呦～这不是小公爷嘛～今儿什么风把您吹来啦！”
老鸨那声小公爷一出口，目光就瞥见了李景隆身边的朱高煦
虽然不认识这位爷，但这气度，能和李景隆一起还神情自若，绝非寻常人物
李景隆也知道什么套路，对着老鸨挥了挥手
“找个雅间！弄点好酒好肉！再把姑娘们都叫来！少不了你的！”
说着，从怀里掏了块碎银子扔了过去
“好嘞！二位里面请！”
老鸨带着二人来到了一处雅间
还没等上菜，一群姑娘就被老鸨给带了进来，雅间内顿时香气扑鼻，娇笑声不绝于耳
她们显然也认识李景隆这位贵客，一个个都使出浑身解数，抛着媚眼，希望被这位小公爷选中
“二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甭客气！”
李景隆也不着急，转头看着朱高煦问道
朱高煦只是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手里依旧把玩着玻璃酒盅
这些庸脂俗粉，实在是提不起多少兴趣
随意的叫了两个姑娘作陪，就让其他人都下去了
酒菜很快上齐，丝竹声起，雅间内的气氛也慢慢的上来
朱高煦自顾自的喝着酒，偶尔夹两筷子菜
一个坐在朱高煦身边，屡次搭话却被无视的姑娘
委屈的嘟着嘴，对旁边的姐妹小声抱怨道
“这位公子好生冷淡，莫非是看不上我们姐妹？听说咱们这儿新来的那个秦红衣，倒是清高的很，卖艺不卖身，引得不少公子哥追捧呢！”
她本是无心之言，想着找补些面子
顺便嘲讽一下朱高煦不解风情
然而，朱高煦一听到秦红衣这三个字，手上夹菜的动作顿了顿
秦红衣？这名字......有点印象
“九江！我去趟茅房！”朱高煦站起身，和李景隆打了个招呼
“二哥你去！我等你！”
李景隆点了点头，搂着姑娘接着划拳喝酒
出了雅间，朱高煦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从怀里掏出了对讲机
找到楚河的对讲就打了过去
没过一会，楚河慵懒的声音就从对面传了过来
“喂？高煦，咋了？”
“前一阵筛选名单的时候，有一个叫秦红衣的名字，你有没有印章？”朱高煦直截了当的问出了问题
对讲那头先是沉默了一下
“不知道啊，没啥印象，你等我给你查一下！”
说完，楚河挂断了电话，起身来到了书桌前，打开电脑里的文档查了起来
伊难珠趴在床上，见他打开了电脑，以为是要工作，翻了个身没有去打扰他
“秦红衣.....秦红衣.....找到了！”
楚河拿起对讲给朱高煦打了回去
对讲很快就被接通，楚河看着电脑给朱高煦念起了资料
“秦红衣，秦淮河的清倌人，工部郎中许南百儿子许天的姘头，两个人来往还算密切！”
“行！我知道了！”
挂断了对讲朱高煦原本无聊至极的心情，忽然升起了一丝恶趣味
收起对讲机，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走回了包厢
“这么快？二哥”李景隆抬起头问道
朱高煦没理他，而是看向了刚才抱怨的姑娘
把她看的心里直发毛，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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