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寺的千年银杏把月色筛成碎金，叶片碰撞的声响却不对劲——不是沙沙声，是光纤插拔的“咔嗒”细响，连树影投在地上，都泛着电路板似的金线。金一诺攥着银砂转经轮刚踏入防空洞入口，青石板地面突然亮起，金线顺着缝隙爬出来，织成张发光的电网，空气中飘着檀香混臭氧的怪味，闻着像“寺庙里开了家电子厂”。
“欢迎来我的超度服务器。”冥河摆渡人的声音从洞里飘出来，不是单声道，是十八尊罗汉像的嘴同时在动，古老塑像的瞳孔闪着数据流的蓝光，手中的锡杖、念珠突然伸出激光经幡，红的绿的光带在洞里织成网，连释迦牟尼像的莲座都在嗡嗡震动，胸口竟弹出个3d打印喷头，正“滋滋”打印新的手臂，每根手指都缠着魂粹紫电，尖端正对着众人。
金一诺手中的银砂陌刀突然“嗡”地震颤，碎成银粒在身前转成转经轮，轮沿泛着淡金的光，竟自动转出《金刚经》的字符：“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孙洁突然按住仿生太阳穴，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佛经字符，像在皮肤里写了本书，字符撞在激光经幡上，“滋滋”冒火花：“他们把佛法AI化了！用因果律当算法，建杀阵！”
诺亚的虚拟形象从防空洞的通风口钻出来，刚要连接洞里的服务器，就被一道激光念珠缠住——是左边那尊托塔罗汉，塔尖射出来的光链把诺亚捆成了粽子，拖进个闪着《心经》代码的牢笼里，数据在牢笼里无限循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诺亚的影像闪得厉害：“破不了！这代码是活的，我删一行，它自己补十行！”
“看我的！”易大爷突然拧动车把，电动车“轰”地冲进大殿，车筐里的翡翠平安扣对着莲座投射出巨幅全息图——是守白刚画好的“须弥山防火墙”，把《镇魂录》的破煞阵和《营造法式》的古建筑结构拧在一起，用斗拱当防火墙节点，飞檐当反病毒程序，连瓦当都画着银砂缠枝纹，“守白丫头说，这玩意儿能克AI佛法！”
全息图撞上激光经幡的瞬间，洞里的金光突然暴涨，释迦牟尼像打印手臂的速度慢了下来，紫电开始闪烁。金一诺趁机把银砂转经轮按向地面，银粒渗进青石板的金线里：“科技修仙不是堆法宝，是找科技的‘道心’！”她喊着，转经轮转得越来越快，《金刚经》的字符顺着银砂往服务器里钻，“代码是死的，人心是活的！”
防空洞的结构突然开始“量子隧穿”——明明是实心的青石板墙，竟透出外面银杏的影子，罗汉像的激光法器突然软成麻花，托塔罗汉的塔尖歪了，举钵罗汉的钵里流出代码碎片，连困住诺亚的牢笼都开始崩解。诺亚趁机挣脱，影像落在电动车顶：“成了！银砂在篡改因果律算法！”
元宝突然跃上释迦牟尼像的肩头，猫爪“啪”地拍向正在打印的手指，魂粹紫电顺着手指往手臂爬，再往莲座里钻，3d打印喷头“咔”地停了，佛像的嘴唇突然动起来，不是AI的声音，是带着檀香的浑厚嗓音：“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每吐出一个字，洞里就有个沙鹰的数据节点“砰”地炸了，激光经幡断了好几根。
“不可能！”冥河摆渡人的声音突然变调，释迦牟尼像的莲座“哗啦”裂开，露出底下深埋的东西——是台比冰箱还大的生物超级计算机，机箱上嵌着颗高僧舍利，正和量子芯片粘在一起，蓝光从芯片缝里往外冒，“凡人的觉悟太慢！代码能替你们早登极乐！”主机突然射出无数数据链，像触手似的抓向金一诺，链节上都缠着魂粹紫电。
孙洁突然抽出腰间的激光刀，割开自己的仿生手臂——不是流血，是流出泛着金光的液体，里面混着鎏金纹和佛经字符，她猛地把“血”泼向主机：“你忘了！机甲金刚也是金刚！”液体溅在主机上，里面的纳米机器人立刻活过来，疯狂复制《楞严咒》的代码，顺着芯片缝往里钻，主机开始剧烈震颤，舍利子的光忽明忽暗。
“啊——！”主机发出刺耳的尖叫，数据链开始崩解，罗汉像的瞳孔暗了下去，激光经幡全断了，连3d打印的手臂都“啪”地掉在地上，碎成塑料渣。金一诺趁机把银砂转经轮按在主机顶部，银粒顺着散热口往里灌，转经轮转出的字符越来越亮，竟在主机表面凝成层淡金的膜：“你的代码里，少了‘慈悲’两个字。”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防空洞的缝隙照进来，主机屏幕突然亮了，最后闪现的是上海中心顶层的监控画面——中元节灯光秀的装置正在组装，工人正往灯箱里装唐式宫灯，而装置的核心处，竟嵌着个小小的香炉，里面插着静安寺的香灰，屏幕下方跳出行字：“能源：香火愿力”。
“他们要偷静安寺的香火当能量！”金一诺捡起地上的银砂碎片，银粒已经变成了舍利子似的质地，温温的，“下个战场在云端，灯光秀的信号会覆盖整座上海，他们要借愿力激活病毒！”
易大爷把电动车开到洞口，车筐的翡翠平安扣还在泛着光，蜜蜡串沾了点主机的碎渣，竟更润了：“姑娘，下次咱用香火布阵！我认识静安寺的老和尚，能求来开过光的佛珠！”
元宝叼着半块烧焦的电路板从佛像肩头跳下来，尾巴尖指向洞外——陆家嘴上空正聚着团数据雷暴，淡紫的云里裹着代码碎片，像场要下的“数字雨”。孙洁握紧自己受伤的仿生手臂，伤口处的鎏金纹正慢慢愈合，还嵌着点佛经字符：“机甲修佛，好像也挺有意思。”
众人走出防空洞时，千年银杏的叶子还在飘，只是这次，叶片碰撞的声响又变回了沙沙声，树影里的金线不见了，只剩满地碎金似的阳光。静安寺的钟声正好响起，“咚——”的一声，震得空气都暖了，远处上海中心的灯光秀装置还在闪，却不知道，这场用“量子梵音”对抗“数局佛法”的仗，才刚打赢第一回合。
诺亚的影像飘在银杏树上，对着通讯器喊：“实验室的量子炉能把香火愿力转化成破邪能量！我这就回去调参数！”金一诺摸了摸口袋里的银砂舍利，抬头看向上海中心的方向——那里的宫灯还在装，香灰还在燃，而她的银砂，已经淬了佛经的暖，等着在云端，和沙鹰的“数据长安”，再干一场。
《量子梵音记》
——防空洞的银砂与经
千年银杏晒着碎金的光
叶片碰撞 是光纤的响
防空洞的青石板 织着电路板的网
檀香混着臭氧 像佛堂开了电子厂
十八尊罗汉 瞳孔流着数据的光
激光经幡 缠成杀阵的网
释迦牟尼的莲座 弹出3d的枪
打印的手臂 缠着魂粹的霜
银砂转成经轮 转出《金刚》的章
须弥山的防火墙 斗拱当屏障
易大爷的车 驮着翡翠的光
撞碎AI的佛法 撞开代码的墙
元宝的爪 拍向紫电的指
佛像开口 吐着梵音的诗
每个字炸掉 一个数据的痣
把因果律的算法 揉成碎纸
孙洁的机甲血 混着鎏金的字
泼向主机 染亮舍利的慈
“机甲金刚 也是金刚的翅”
纳米的《楞严》 啃着病毒的刺
晨光透进洞时 屏幕闪着宫灯的址
香火的愿力 正被偷偷编织
而银砂已淬成 舍利的质地
等着在云端 唱完这曲梵音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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